散文时差党

愿我们的心都能找到故乡

2017-08-16  本文已影响179人  9e3a63502d76

又一次来了杭州。

午时方到,住进朋友开的民宿,倒头便睡。醒来已经傍晚了。

夏天的杭州未必那么舒适,这些年天气逐渐炎热,若是抱着游览的目的,不免被热得浑身难受。毕竟是暑假期间,西湖边上照例是游人如织,骑单车的人跟步行的人挤在一起,乱成一团。

不少人问我,为什么没事就喜欢往杭州跑?既然这么喜欢,何不在杭州找工作?

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次,总是不得要领,以吃好吃的作为理由来回答。

方才,坐在朋友的懒人沙发上,喝着他给我泡的咖啡,读着夏目漱石先生的《草枕》,我突然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

说来惭愧,读漱石的作品而一发不可收拾,是近两个月才有的事。在此之前,我对日本文学的了解仅限于川端康成和村上春树,前者作为诺奖得主自不必说,后者也经常和诺奖传出些“绯闻”出来,可见我虽一贯自诩清高,却仍是抵不过名气二字的诱惑,连读书也是如此。

所幸我依旧是个读书的人,才有了刚刚的奇妙体验,这体验非亲历不能感受其激动人心之处。

很早之前,跟朋友聊起写作的时候,就谈到,于风格上,我最欣赏的诗人是王维,西方诗人则是威廉·华尔华兹。故而,在读到夏目漱石对王维、陶渊明的推崇,以及对华尔华兹的欣赏之后,竟颇有些兴奋之处。原来,我们还真是同一类人啊。

虽说时代已变,我既不能和五柳一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不能如摩诘那样寄禅心于山林之中,夜半起身,看那“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可人终究都有共通之处,于我而言,这东篱、南山、明月、清泉,都能在杭州找到。

前两天,读到芭蕉的名句“蛙跃古池一声响”,才意识到,在长久的儒释道氛围下产生的某种东方美感,西方人并不能理解。莫说是西方人,如今的中国人,又有多少人能感受这空寂之美?

好在,人是一种会反思的生物。

东晋偏安一隅,经济人口都有所恢复,方才有五柳之闲逸;唐至天宝而极盛,方才有王维之恬然;德川幕府统一之后的江户时代,芭蕉的空寂呼之欲出;明治维新之后,日本赢了甲午海战,漱石走出来了。

今日之中国,经历改革而国富民强,文化也被冲击得没有归处,正如一百多年前,明治维新之后的日本。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也不用太过着急,我相信,总会有人能找到回家的路。

杭州于我而言,便是回家的一条路。不管平日里如何匆忙,忙于世俗里的一切,一旦来了杭州,看一眼西湖的水,在苏堤的柳条下站立片刻,去灵隐的寺庙里吃一碗素面,心都会安静下来。

更重要的,这还是种对比而成的心境,若是住在杭州,也许就体会不了了,只因那时候,西湖本身也会变成“世俗”的一份子。

愿我们的心都能找到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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