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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周年纪念系列之七年没痒

2017-09-19  本文已影响28人  夜半读书人

2016年2月26日动笔,29日完稿。

今年2月27日,我和老婆小清相爱七年了。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写点东西,只有去年例外。可能是就像那副讨彩的春联所说:“家居黄金地,人在幸福中”吧。我从来不刻意去纪念什么,其实,相爱如初就是对爱情最好的纪念吧。

我俩七年了,给老婆买的礼物到了,是一个小小的钢琴八音盒。八音盒是绝对的舶来品,我们国家1992年左右才能自主生产八音盒。还好,她挺喜欢。

这一年间最大的变化,就是我回来工作了,另外就是我们共同期待家庭新成员的到来。要孩子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但是这些年三姑六婆们一直都催着要孩子。所以我现在反倒有一种完成任务的感觉。

从知道怀孕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在忙着准备,各种各样的准备,三口之家和两人世界的区别,我是现在才感知的如此真切。

爱情是美好的,是完美的。有时候不免为了追求理想而离谱。比如我们的四大爱情传奇。孟姜女能哭倒长城,白蛇能生孩子,梁祝能化蝶,董永和仙女谈恋爱,无一靠谱。这事外国也有,比如电影《人鬼情未了》,都是为了追求艺术的完美和理想化,而故意不计较很多事情。

更理想化的是童话,很多爱情故事,比如我们耳熟能详的《白雪公主》、《灰姑娘》、《青蛙王子》等等,结尾都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能是童话作者们碍于尺度的问题,所有的爱情童话到这一句都戛然而止。不过安徒生和格林兄弟中的哥哥都是一生未婚,未曾尝过婚姻的甜蜜。

我想起了钱钟书先生的《围城》,很多人摘引了下面这段话,但我实在找不到原文,只有杨绛一句“城外的人想冲进来,城里的人想冲出去,婚姻也罢,生活也罢,人生大抵如此。”和原文的两句对白,不过这话很精彩录下备查:

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拼命想冲进来,城内的人拼命想冲出去。城外的人远远望城内,城内烟雾弥漫,被一种神秘笼罩,想象中是祥云冉冉,仙乐飘飘,花香鸟语,流水青松,风景无限,欣赏风景必须千方百计冲进城内;而城内的人却认为熟悉的地方是没有风景的,梅花香在城外的小道旁,痛苦时只有到城外掬一捧清泉才能洗去忧伤,要看日出日落也只有登上城外的山峰。

所谓的“七年之痒”,也许就是这种“围城”的状态吧。很多人都说七年之痒。据说,人的细胞平均七年会完成一次整体的新陈代谢。电影《爱情呼叫转移》一开头就说到这个词。我倒觉得七年之痒只是婚姻倦怠者的借口,是爱情逃兵高大上的自我解脱。婚姻并非是七年之前就平安无事,七年到了就会骤起波澜,过了七年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如果是谈恋爱算得上技术的话,那么婚后的相处就是一门艺术。而艺术的生命是没有期限的。人们对婚姻的年限还是有评价的,比如一周年叫纸婚,五十年叫金婚。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够幸福始终,我们的生活不是一直一帆风顺,而是柴米油盐,五味杂陈,生活中难免磕磕绊绊,难免口舌之争,这才是正常的、有人情味的婚姻。

相信或刻意躲避七年之痒的人不在少数,其实我倒觉得这是个伪命题。不少人以此为题写小说、拍电影、拍电视剧。这里面唯一不跟风的就是六十多年前由比利·怀尔德执导,玛丽莲·梦露等领衔主演的爱情喜剧片,这是梦露的代表作,她的经典造型——站在行人道地铁通风口上、任凭风儿将裙子吹起、然后轻轻用手压住——来自该片,拍摄于1954年9月15日。不过她一生虽然数次结婚,但无一七年之痒。

其实我现在倒是没什么资格谈七年之痒,因为我们的婚姻才将满三年,只是我们相爱七年了。我也许有些混淆概念,但我们的这七年中,我不在她身边的时间还有三年多,这样一来我就没资格了,怕是别人会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我身边的大多数人,或者说我们每个人生活中的大多数都是顺利通过了七年之痒。虽然离婚率在升高,但是幸福的还是大多数。托尔斯泰小说《安娜·卡列尼娜》的第一句话,虽然草婴先生的翻译信达雅,但我还是喜欢最通俗的那句“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我始终相信,幸福只有开始,没有终点。因为生命虽然会终结,但我们的爱情会营造良好的家庭氛围,我们的态度和方式对下一代都会有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幸福是会“传染”的,而任何原因引起的离异对孩子来说都是巨大的创伤和遗憾,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爱情来之不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是这意思。不过婚姻也不能成为爱情的牢笼,那样也只是徒增伤感。

我还要多说一句,现在很多爱情题材的电视剧,不管是青春偶像、婆媳关系、育儿剧,好像任何电视剧都可以把谈情说爱当做卖点,但是的确有一些不好的东西也通过电视剧影响我们现在的青少年,好在我现在不怎么看电视剧,也不追剧,所以《何以笙箫默》、《琅琊榜》一类统统没看过,以后也不打算补课。不过有些爱情的电影倒是可以看看,比如张艺谋的《我的父亲母亲》等等。还看过一部西安交大学生拍的《名花有主》,剧情有些老套,水平也比较粗陋,但尚能看的过去,三观也没问题。

过去一整年,除了去浙江工作几个月,我们五一在杭州玩了几天,除了工作就是宅在家里,未来一年有一多半是在等待小宝宝的到来,剩下的时间也是围着小宝宝转。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这话没错。至于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就不敢苟同了。想起赵本山小品里那句“孩子是感情的通讯员”,我很认同这句话。孩子的到来只会给我们的爱情加分,虽然会使我们的生活忙很多,但我们准备好了。

我们不可能像两部《爱情呼叫转移》的主人公那样有如此丰富的爱情体验,所以重要的是享受现在拥有的,珍惜眼前人,把握好来之不易的幸福。不要也不必要见异思迁,有个笑话说:“既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为什么还有小三掘坟呢?”,“被掘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墓。”爱情和婚姻就像你的牙齿,还是原配的好。

三年多以前,我在《也说菜园》一文中引过张中行先生的“添衣问老妻”,现在我找到了原诗,收在先生的《说梦草》中。我更找到了先生亲自向人解读这句诗的原始文字[1]

冬天的张中老好像穿得挺单薄,遇人问冷不冷时,总是一手掀起外衣左襟,一手拉出里面的小袄:“我还穿着棉袄呢!”暗素的棉袄很抱身,温暖可靠,显然出自夫人之手。

北大百年校庆,我开车送张中老回家,途中遇雨,大地颇有寒意,我自己因白血球低最怕感冒,故兔死狐悲,关心张中老冷不冷。他斜睨窗外暴雨,口占五言律诗一首,无奈我资质愚钝,古文功底尤差,只听懂一句“添衣问老妻。”见我迷惑,张中老解释道:“吃饭我不知饥饱,老妻不给盛饭,必是饱了。穿衣我不知冷暖,老妻不让添衣,必是暖了。”态度安祥语气和缓,远比我听到的所有英雄壮举更令我怡然心动。

我见天阴下雨,怕老夫人担心他滑倒,就一直把车开到张中老家楼梯门口。可这次他并不急着下车,扭过脸来问我:“唐老鸭,根椐联合国统计,女人的平均寿命比男人长5岁,你知道为什么吗?”面对国学大师一对炯炯目光,我惭然无言以对。他眨眨尖锐的小眼睛:“只为能让男人死在自己女人的怀里。

我俩相爱四年的时候,我写的纪念文字还引过一段张兆和回忆沈从文的文字。现在重读这些文字,我仍然觉得少年夫妻老来伴,情深意切,跃然纸上。

爱情不是牛奶,没有标明保质期,我们不能让爱情变质,我们还要让爱情保鲜。这样也许七年、七十年,我们的肉体虽然老了,但我们的心还是年轻的。就像那首歌唱的那样: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爱情就是让相爱的两个人合二为一,我想起我加在家里客厅那副婚纱照上那句舒婷的诗: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我俩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对于男女的问题,我们不在意。我甚至偏爱女孩。《后汉书·陈蕃传》:“鄙谚言‘盗不过五女门’”,这是老观念。现在房价虚高,有网友把杜甫的名句改为“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房贷还到老”。

不管孩子多少、男女。最重要的其实是教育。也不一定要继承父母什么,各自成才变好。比如张中行有四个女儿,在四姐妹印象中,父亲的教育是“不管”式的教育。张文说:“对我们来说,父亲的身教重于言传。他对我们的教育是西方式的,完全自由开放,甚至放任不管。他从来不参加我们的家长会,我们读几年级他都不记得。我想,要是我留级了估计他都不知道。”“父亲对我们没有正襟危坐的教育,我们从小的环境都是很自由,很民主,很平等。”长女张静,河北北方学院医学系教授,全国人大代表,国家级教学名师奖获得者;二女儿张文,北京大学化学系毕业后,一直在北京有色金属研究总院从事科研工作;三女儿张采,北京农业大学毕业后,在新疆某高校任教直至退休;最小的女儿张莹也毕业于北大化学系,经历了“文革”中的“上山下乡”,后到张家口的环保部门工作,上世纪80年代才回到北京,在卫生部食品卫生监督检验所工作[2]

四个女儿无一从文,但都各有所长。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3]”。当然恰当的言传身教也是好事。我在我俩两周年的纪念文字中举了不少夫妻、父子、兄弟的例子。叶圣陶子孙从文的情况不少,我就不必掉书袋了。

每年我们相识、相爱的纪念日都在她生日前后。这七年来,我陪她过得生日不多,好在现在每天我都可以陪在她身边,算是弥补。我俩相识在她生日几天前,相爱开始于她生日几十天后,2009年的二十岁生日就这样错过了,后来我出国几年间,都是父母代我为她庆生,我越洋电话祝福。见到他们开心的照片也仿佛感同身受。去年,从不单独出远门的她,独自开车到临沂给我过生日,虽然我“三令五申”,她晚上一个人出去买了蛋糕、衬衣,使我意外又欣喜,无比难忘。

现在我每天下班就奔回家陪小清,偶尔写点文字,产量大减,读书也偷懒了。随意写了很多,算是纪念。

[1]原文2001年5月10日载于中国侨网唐师曾《穿着棉袄的张中行》,此处文字及分段依从2010年5月1日唐师曾新浪博客《张中行,<青春之歌>阴影下的智者》。

[2]引自傅惟慈《牌戏人生》华艺出版社2009年1月版。

[3]见于鲁迅杂文《死》,收于杂文集《且介亭杂文末编》,引自《鲁迅全集》第6卷,第635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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