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城15
T国境内，五个个身穿短衣短裤的司机开着装满木箱的深绿色卡车往道路的尽头驶去，到达目的地——几个相连的木屋门前，几个戴着墨镜、身上佩戴不同装备的六个男人打开箱子挨个查验之后，用泰语简单交流了几句后给五个司机一人一沓钱后便招呼十余个汉子把箱子抬到屋内。一个头戴面具身坐沙发之上的人放下二郎腿，站起身来看了看箱子里的黑货，满意地点点头把兜里的雪茄分给六个戴墨镜的人并用汉语道：“辛苦了”，而最后一位看起来神采最壮，从脖领看出箭头有刀伤的汉子居然摆手拒绝了雪茄，也用着汉语道：“戒了，谢谢。”面具人微微一顿，收起雪茄后说道：“下个交易完成之后，格拉罕和守卫者去中国。”
“是！”左边第二个面色苍白的人立正道。
“为什么？”最后那个拒绝了雪茄的汉子问道，面具人手指微微抽动，很明显是对自己产大的命令产生质疑的强烈不满。
“这是伯爵的命令！”面具人说着，语气中略带愠怒。
“是！”他便也立正道。
回到最边上的木屋后，守卫者一下把自己砸在床上，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虎目。旁边乍一看又矮又瘦实则满身肌肉强劲的十八九岁的少年也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目光却不澄澈的双眸望着他打趣道：“怎么了我的壮大哥，难得你心情这么不爽！”
“我（），伯爵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世背景，还偏偏要我去中国！”守卫者一拳砸在床垫子上恶狠狠地道，“真把我们当做死人是怎么的！”
少年赶紧坐到床边安慰道：“咱本来就是死人军团，自然个个都是没有自主意识的死人，要始终遵从伯爵的吩咐嘛。再说咱男子汉，有仇报仇，迁怒别人可不是爷们的行径啊。”
“找我自然知道，”守卫者坐起身来嘟囔着，忽然想起一事，转头问道：“哎，大蝙蝠，上次死神让你查了什么东西是不是？”
大蝙蝠心里暗暗一惊，表面上却做出一愣，好像不知对方在说什么的样子：“没有啊，最近我没收到什么命令。”
“是不是死神要背着伯爵……”
大蝙蝠迅速把右手摸向腰间的匕首，但守卫者更快地钳住他的手腕：“你连我也要处理掉……”
大蝙蝠没有反抗，只是叹口气说道：“我们是比军人更要擅于服从的死人，没有任何思考和质疑的权力。就算是咱俩这样的室友之间，不该问的也不要问。”
守卫者思索一阵后，慢慢放开大蝙蝠的手腕后，开始独自擦拭着常用的冲锋枪，只是到了中国之后恐怕就不能带在身边了。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母亲的送别下蒋杰和郑龙登上通往H市的火车。车轮与铁轨相撞发出的声音和路边的田野依旧与来时一样，只是听着耳机里婉转的轻音乐，二人的心境却与归来时要沉重许多。重新挑起生存的重担，或许每个重新踏上路程的游子偶是一样的惆怅吧。然而赶往机场的路上，交错而过的一辆出租车后座上的人影在讲解眼前转瞬即逝，却被郑龙隐约看见了熟悉的样貌，难道是……
而此时，正在那个出租车里的沈韩杨正带着复杂的情绪走在通往H市火车站的高速公路上，看着左手无名指上早已褪色却仍珍藏多年的金戒指，望着路边排列整齐的玉米田和路边果实尚青的龙葵子（抱歉，不知youyou是哪两个字，宝宝作为东北的真是丢死人了……），想到物是人非这一词，苦笑了一声后靠在座位上。司机看他着衣十分整洁考究，想来是个上流人士，便搭起话来：“先生这是要谈生意还是探亲戚啊？”
“都不是，”沈韩杨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闭目养神的状态，“在这儿当过知青，只是想回来看看。”
“先生应该是下海的商人吧？”
“是啊，在外地闯荡了些时日，现在挣了点钱，也算对得起这么多年的岁月了，呵呵。”
司机见沈韩杨不再说话，也没有再搭起话茬，专心致志地开车。沈韩杨渐渐进入梦乡，直到到达目的地。同样靠窗的座位，沈韩杨却痴痴望着窗外。外边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滋润着地里的秧苗，雨点打在车窗上，慢慢地扭动着轨迹滑下，把一份清凉带给车厢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沈韩杨脸颊上的泪水一般。这时短信铃声响起，原来是萧佐鸣将T国方面的生意简单汇报给他，没有像以往一般立刻回复，而是选择了关机的他不住地端详着、把玩着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沈韩杨徒步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夕阳西下，东方深蓝色的空中星星已经隐隐约约发散着夜之领主的炫耀般的光辉。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蒋婶拿着手里的盆好奇地出来看来人是谁。只见这人面庞十分陌生，眉眼之间却总有种说不出的似曾相识的神态，然而注意到那人左手无名指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戒指时，她呆住了，手上的盆也跟着掉了下来。
两人相顾无言。良久过后，沈韩杨仍是欲言又止，心中那句“我回来了”几次到了嘴边却又被生生咽下，自己也许早在多年以前就已不再配讲这句话了。蒋婶眼中满是泪水，一步冲上前去紧紧抱住眼前这个期盼多年甚至到了不敢再加以期盼能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沈韩杨呆呆地立在那里，甚至始终没敢伸手，只觉得对这个妻子，这个家庭，亏欠的太多太多。
屋里量杯热茶向上冒着热气，散发着清香淡雅的茉莉花的味道。蒋婶好像如释重负一般地瘫坐在沈韩杨身边，头靠着那个与记忆中一样坚实又温暖的肩膀上，眼神里写满了欣慰和幸福。沈韩杨望着茶杯，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
“我也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呢，”沈韩杨接过话头，然后却说了一半的谎言，“我遭遇了海难，被国外的人救了，然后在那里做生意赚了钱回国投资。”
蒋婶注意到丈夫说话时语气略微的不自然，此时却也不挑破：“不管怎样，你回来了，这是上天眷顾我们一家，谢谢上天，也谢谢你。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蒋婶这样笑着说着，儿子已经学业有成，丈夫也回到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辛苦在今天看来都微不足道，“只可惜儿子昨天才返回港门城继续工作，要不他一定会乐疯的！”
“儿子工作很好，也很努力上进，只是他的容貌性格都更多地遗传了你的，太过柔弱。唉，毕竟不在身边，想来也没少受苦吧。”蒋婶把头抬起来，没想到丈夫居然会这样说着，一脸疑惑地望着他。沈韩杨看出妻子的疑问，“他现在是我的员工，不过过不了多久我就把股份和管理的位置都交给他。”
“这么说小杰说过的那个来港门城投资的华侨沈韩杨就是……”
沈韩杨点了点头，想想看，自己回国投资恰巧促成这一切的就是自己的亲儿子，不由地笑了。
“那你的容貌……”
沈韩杨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着解释道：“我怕失踪多年已经没了国内的户口，便整了容，改了名。”虽然没说具体原因，但蒋婶还是能想象得到这些年丈夫在外所经历的辛酸苦辣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尽的。然而在蒋婶发黄的双眼之中那深邃的能洞视一切的眼神之下沈韩杨终于还是卸下了那本就不该有的心理防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瞒你什么，但是现在我真的不能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说，一定有你的苦衷。你只要我永远都是你的刘曼卿。”
沈韩杨用同样热烈而真挚的眼神凝视着这个虽少共度了二十多年时光但仍愿与自己生死相依的女人道：“好，我也永远都是你的蒋霆瀚。”只是话虽如此，他自己心里也在打鼓，自己真的能顺利地做回那个铁骨柔情的蒋霆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