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棉花的年代
文/菇凉
昨天刷到这么一条视频,主题叫做: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满满小时候的回忆。
视频里是一家人种棉花打养钵的视频,一个人负责用工具打,而坐在凳子上的则把打出来的养钵,整齐摆放在池子里面。尽管打养钵的人打得很快,堆养钵的人依然有条不紊的接过放好,整个过程配合的相当默契。
有人评论说:啊,这是我小时候的噩梦呀。
也有人说:这还好,往里面丢种子是我的噩梦,我记的有一次我没站好,一下趴池子里了,又被俺妈揍一顿。
也都不懂的问,这是做什么的?
我想这是每个河南人,80后或者90后都亲身经历干过的农活,或点籽,或播种,或采摘。
看到那个被妈妈揍一顿时,我脑子突然浮现一张同款的画面:那年我还很小,跟着父母到田地里打养钵,当点完棉籽,阴完水以后,准备盖时,我踩到淤泥里滑倒了。
把一大堆的养钵给踩坏了,柱子破了,棉籽也活到稀泥里,被父母狠狠说了一顿,没忍住哭了,一边哭一边捡起泥土里棉籽。
现在的农田里已经找不到种棉花的了,主要原因有两种,最大原因的是年轻人都出外发展了,留下年迈的老人带着孩子;第二种则是没有人种,自然也没人收,周而复始失去了运转渠道。
儿时家家户户都在家种地,男女老少甚是热闹,因为种地是农民人的本行,除了吃以外,是主要收入来源。所以,大部分的吃饭闹市,说起来都是如何使粮食高产的诀窍。
谁家的庄家好,收成高是鉴定这家人是否能干,务实的标准,也是一家人的脸面。每次下地总会听到大人这么一句话:“老李家的地中,你看长的又好,又没草,种地的行家。”
每年的二月份是家里种棉花的时节,拿把铁楸,带上打养钵的工具,弄几袋子的棉籽,准备个铁桶与绳子,弄些薄膜,几根竹撑,最后再带瓶水,一家人拉个驾车子就出发了。
小时没有力气就跟在父母旁边,逮地里爬的虫子,或者拔些野草捣鼓,边玩边看父母打养钵。再大些时,有些力气,看着父亲打起来很轻松,啪一个,啪一个,啪一个,打起来很快,哭着闹着也想起来试一试。
父亲无奈,只得让给我,可是当我用工具往地下摁土时,总是装不好。打出来的养钵,总是不成型,母亲轻轻一碰就碎了。原来,所有事情不是我们看起来那么轻松,只有做起来才知道难度。
父亲教我用工具装土时要多装些,并用力压实,确定工具装不下土时再用脚踩,这样打出来的养钵才完整实在。就跟做人一个道理,实实在在才会长久,那时不是很懂,直到长大才明白。
点籽时才轮到我们孩子上场,每个人霸一个坑边,在每个养钵里点上三棵种子。其实,每棵窑子只需要两个足够,多余一个是防止坏籽不出。
点籽通常是最累的,要蹲很久,通常点下来,起来时都是头晕目眩,两腿发麻的。每次点完都要跑到大路上跑上两圈,像是脱离管控的小鸟。
接下来就是阴水,让棉籽发芽,扎上竹子,最后围上大棚,让这些种子在温暖的帐篷里尽快发芽长大。当然不能太暖,太暖会烧死种子。所以每次大太阳时,总有一些人骑车到田地里给棉花放风。
轮到我们上场时,就要等到棉花长出来,掀开大棚,用铲子把一个个养钵挖出来,小心翼翼放到篮子里,挎到预留的空地上,种在提前挖好的大坑里。
等到再长大些,会给棉花踢苗,保证每堆两棵。开花时大人们会戴顶帽子,给棉花打花叉,当然我们孩子也会提前在结棉花之前,给棉花捉大青虫子,装到小罐子里,带回家给老母鸡吃。
不过这些都是小儿科,最大的问题就是债棉花,摘棉花可是一个难活,棉花棵拉人,还要特意穿上长袖,长裤。不然结束时,浑身都是拉的红印子,洗澡时特别疼。
那时大人们总是早早起来下地摘棉花,俗话说,三个小孩子,可以顶一个大老力,所以每次农忙时,总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孩子们,腰间袋个缝制的小包,在棉花地里弯腰摘棉花。
那时星期天,我们姐妹几个在奶奶地里摘棉花,大人会鼓励我们干活。都会说,谁先从这头摘到那头,都会给谁一块钱。那时的一块钱可以买很多很多的零食。
说完以后,再也听不到有人说,我的包满了,跑到地图倒棉花。反而都在用力的塞包里的棉花,好省时间摘更多,好得到巨额的一块钱。
说起来,种棉花摘棉花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但是回忆起来却觉得像刚刚过去,但是回头想想,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如今的田地里再也看不到一望无际白茫茫的棉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