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 | 网络爱情(9)
文/ 滑稽的菠萝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01
张凡的父亲叫张海忠，在单位里是后勤科的副科长，有单独的办公室。
张海忠的办公室在新修的办公大楼第十七层。说起这办公大楼，却是他们这些机关人员的骄傲。
这办公大楼修建于1999年，是一个香港的知名设计师设计，外立面通体是玻璃，远远看去，非常亮眼。那每一层的玻璃也有讲究，从外面看是一面面镜子，而从里面看外面，则是一块块蓝色的透明玻璃。
2002年的浔城，尚没有高层楼房，19层已经是整座城市中最高的建筑了。所以这栋楼开张剪彩那天的照片，还登上了浔城晚报，是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天，张海忠工作并不很忙，他偷偷从公文包里取出前几天借来的《楚留香传奇》，津津有味儿的看着，忽听走道中一阵嘈杂，他放下书，走到门口去查看，却发现许多年轻人都在跑动，朝顶层跑去。
顶层不是厂长办公室吗？发生了什么？
张海忠极为好奇，拉住一个年轻人问了问，可那人却说不太清楚，他只好跟随着人群，缓步也朝办公楼的顶层走去。
张海忠随着人流来到了19层，谁知人群却越过厂长办公室的隔门，径直朝天台走去。张海忠心中一跳，他知道天台上除了一个水箱，一根天线，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了，而且顶楼的风很大，围挡很矮，站在天台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性的，这么多人上去，究竟是要做什么？
上天台的小门被围得水泄不通，张海忠拉过综合办公室的小年轻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张科，您也来了。”那小年轻看向张海忠，打算套套近乎，却被张海忠阻止。
“上面是岳国庆，是4楼技术科的科员，听说他女儿前段时间网恋，跟网上的男朋友见面之后，被强奸了。”
姓岳？
张海忠急忙问道：“他女儿是不是在厂子弟学校读高一（7）班，学艺术的？”
“哟，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好像是读高一的。”那小年轻说道。
张海忠心中一沉，看这架势，这岳国庆的女儿定然也是凶多吉少，被强奸了，还是被奸杀了？
张海忠想要挤到人群前面去看看，却是忽然听见一阵哗然声。
02
办公楼下，民警拉起了警戒线，不让普通民众靠近，张海忠从17层看下去，只能看见警戒带的中间是一滩红色。救护车没有来，来的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和市政的洒水车。
张海忠收回脑袋，来到办公室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下意识伸手把趴在茶几上的《楚留香传奇》拿了起来，可书页中的黑色字迹却是犹如变成一条条小蛇一样四处流动，再变成红色，形成血液般的形状凝聚在一起。
“哎。”张海忠叹了口气，把书合上扔在桌上，闭上眼睛，手指捏着眉心。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张海忠急忙站起身，接起了电话。
是后勤科科长的电话。
“海忠啊 ，你怎么搞的，天台随便能让人上去的吗？那里的钥匙是谁管的？你把这件事处理一下，再去打听一下电子门禁的价钱，不行就换个门。”
张海忠不敢顶嘴，急忙一一应了下来。
03
张海忠先是给林老师打了个电话，然后借着打听电子门禁的理由，从办公大楼出来，急忙来到学校里。
张海忠来到办公室里，看见林老师正在批改学生的卷子，他轻轻把水果店买的一袋子水果放在林老师脚边，然后压低了声音喊道：“林老师。”
“哎，张凡爸爸，坐坐坐。”林老师从旁边拉过来一张椅子，低头看见了地上的水果，急忙说道：“这个不用，不用。张凡爸爸你带回去给孩子吃吧。”
“就是一点水果，林老师家孩子也读高一了吧，正好也要补充营养。”张海忠说着，又提起那袋水果，往林老师桌子下面放去。
林老师见推脱不掉，便也没再阻止，而是板着脸佯装生气说道：“你这样的话，我一会儿让张凡锻炼身体，让他给提回去啊。”
张海忠表情一僵，然后讪讪笑了笑，收回了那袋水果。
“张凡爸爸，不要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话就说吧。”
张海忠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林老师，上个礼拜你说的那个高一（7）班的岳芳失踪……”
林老师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转了转身子，又推了推眼镜，把岳芳的情况简单又给张海忠说了一遍：岳芳在班上其实成绩还算中上，可是有一段时间，成绩直线下降，她的父母逼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解到了这岳芳似乎是交了个笔友，岳芳的父母便要岳芳和这笔友断绝联系，岳芳不肯，最后偷了她妈妈500块钱离家出走，去见笔友去了。
“我听说，这岳芳被人强奸了？这可还是个高一个孩子啊。”
林老师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我也是听说的，岳芳在见笔友的时候被人强奸杀害了，前两天发现尸体了，凶手还没找着，哎。”
“岳芳的爸爸是不是叫岳国庆？”张海忠急忙又问。
林老师点了点头说：“好像是这个名字。”
张海忠身体有些发软，瘫靠在椅背上。
林老师没有发现张海忠的异常，自顾自说道：“所以说现在社会很乱，咱们的这些孩子都是一张白纸，张凡爸爸你作为家长，要多关注一下孩子的动向，像张凡最近成绩下降得厉害，就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情，当时岳芳出事之前，也是成绩下降，这可能是个信号。而且听说你们家给他买了电脑了？”
“嗯，买了。”
“张凡爸爸，你看这岳芳只是交个笔友就出了这种事，如果是网络呢？我听说这个什么互联网上面有更多毒害青少年的信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要控制好了。”
“哦，好好。”张海忠心不在焉地应答。
这岳芳的事件似乎正在复刻到他自己的儿子身上，青少年的叛逆期，加上荷尔蒙的分泌，让这些孩子疯了般的追逐着未知和刺激，张海忠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为了某些事与自己的父亲吵闹过，虽然最终还是没有敢忤逆父亲，但是那件事已然成了他此生的遗憾。
那么张凡呢 ？当他面临相同的抉择的时候，他究竟会不会忤逆自己呢？张海忠对此，心中没有底。
林老师还说了什么，张海忠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临走之前，让林老师帮忙多多注意一下张凡最近的动态。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