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每个大人的内心深处,都只是一个孩子。
你问风中的树叶,
何处才是尘埃,
蚂蚁听到大地的声音,
让树叶保守秘密。
1、玫瑰花瓣
想那玫瑰花开,
春去,秋来。
春夜的雨下个不停,窗户半开,麻布料的窗帘持久的打着水,渐深的颜色,慢慢的绽开斑斓。
这是小兰的第三十四个生日,从北方的风沙到南方的烟雨,她在这个小地方住了8年。
老习惯,从字典中拿出照片,夹在床头边檀木的相框里,一个清秀的小伙和面带笑容的姑娘,两人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
在约定领证的当天,男孩的父亲突发脑溢血,许是感情的误会,许是缘分的浅薄,两人从此,各安天涯。
窗帘布太厚了,渗不进月光,暗黑的房间中一只蜡烛点亮,一叶玫瑰花瓣从玻璃罐中拿出,顺着杯子滑倒了底。
红酒加满了,在微弱的灯火中也亮的通明,照得出小兰眼角的细纹。
今年,还是酒醉入睡吧,从来不知父母的容貌,能梦见的,便只有他了。那一个清凉的夜晚,拿着玫瑰花束,
缓缓走来。
2、月圆之夜
看那河流走过,
由西,向东。
医院的楼道口,林雅在等着妈妈从重症监测室里出来。
三天前,姥姥病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她没见过爸爸的模样,妈妈说,他是我们的超人,在离地球很远的地方。
日日夜夜,只有林雅陪着妈妈,晨起用温暖的小手接过拿给她第的第一杯牛奶;晚上等着妈妈来接,一起走过回家的窄窄的黑路。
十五的月亮确实很圆,姥姥的后事已经打点妥当,这几天家里来来往往一些人,现在安静了。
母亲准备了林雅爱吃的罐头和熟牛肉,吃过饭陪她在院子里画月亮;
青涩的水彩笔法描绘着眼中的月亮,如整个世界一般,妈妈见着林雅的背影发呆,突然,像孩子一样哭了。
林雅嘟着脸蛋贴过来,只是静静的待在母亲的怀中,“小雅,妈妈没有妈妈了。”
哭泣声显得周围如此安静。
月光一直安静的看着,就像5年前,丈夫签下离婚协议书那样安静。
3、秋意渐浓
对着太阳傻笑,
日出,日落。
北京的秋天,银杏叶飘落。
她出生的前一晚,母亲梦见了漫天的银杏叶,她的小名,便叫叶子。
叶子今年26岁,因为是回族,父母比较“传统”,与汉族男友的地下恋情已10个年头。
今天是他们的“十周年”,青春时期内心涌动的情书,一起笔,便到现在也没有停歇。
为了保密,到家附近的大学取了信,即使内心如热火一般,也没有迫不及待的拆开。
关好房门,小脸微红,许是天气冷的,许是心里急的,不重要。
披肩长发划过丝绸面的衬衣,白皙的脸庞上透着安静柔和的笑容,字迹温润如玉,是爱情最原始的模样。
睡去,入梦,
许是捉弄女生辫子的小男孩,
或是那远处飘来的一枚银杏叶呢。
4、冷风不寒
向着家的方向,
晨起,夜归。
于淳朴的农村中长大,父母都是朴实的“辛苦劳作人”。他是当年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还是上海的一所重点学校。
逸青,一个清清爽爽的名字。
邻近新年还有五天,毕业后在上海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就职,刚刚转正。
工资由6K到1W+,过年回来便能拿到这么多了,想当年,这是他一年的学费和一学期的生活费。
一些旧的钱堆起来像个小山,分散着卷起来打捆,揣在母亲缝的小布袋中,在火车上小心的看着......
他回忆着。
现在,更让他有些小激动的,是怀里的一个红包,他的第一个年终奖,两万;
崭新的钞票撑的纸袋鼓鼓的,在他的大衣内兜中揣着,好像一个热宝,在寒风中捂热了自己的身体。
一个高大的男孩,于上海的灯光下陶醉着,不觉一丝寒意。
他就裹着这个宝贝,从繁华走入僻静,跨过瓶瓶罐罐,进了自己的十平米小屋。
今晚,搂着它睡了,他心想。
也许,每个大人的内心深处,都只是一个孩子,许诺过温柔,许诺过哭泣,是那么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