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东山的快乐你不懂

2024-09-04  本文已影响0人  影侠

【原创文章,文责自负】

前言

为什么想到写《世说新语》,当然是因为这本书足够有趣。

《世说新语》这本书一直作为中学生必读课外书,原因是文字简短精悍,情节简单,以记人言论为主,哪怕一句对话也能成文。特别适合文言文入门读物。但是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为零碎化,当年还是学生的我,很容易理解;但也因为零碎化,我又无法进一步地去理解文中人物的行为,留下了很多谜团:

为啥绝对儒雅如王羲之的人,嘴里居然也会爆粗口!

拥有一双清澈透明眼睛的王戎,偏偏是个吝奢鬼,东晋版葛朗台?

弱不禁风的卫玠,凭啥成为整个江南的大众偶像,难道只因为他长得白?

……

读《世说新语》的感觉用四个形容就是“意犹未尽”,特别像是看电影的预告片,虽然那一秒一秒闪回镜头很精彩,但镜头背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太令人悬想!

《<世说新语>的秘密》,就是希望能用一个个故事或者评论,把零散的精彩镜头连接起来,补充出来,还原出”预告片“背后的正片。

另外,故事的最后,我还会把所有从文中从《世说新语》中引用出来的文言文原样贴上去,希望学生能好好的阅读后面的文言文哦。

话休烦絮,直接开始吧!

《世说新语》的秘密


01、第一集.东山的快乐你不懂!

又是一个寒雪日,谢安家的聚会又开始了。

此时的谢安,正过着“高卧东山”的神仙日子。他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又快到四十。男人四十一朵花,这个年龄的帅气大叔,背景显赫、气度雍容,博学多才,还风趣幽默,在任何派对里,都会天然成为中心人物,何况是在自己的主场。

谢安的“主场”,自然是群英荟萃:王羲之、孙绰、支道林、刘惔、许逊、王濛,殷浩……哪个单拎出来都是当年叫得响的东晋名士,也都是本系列的主人公们。本系列很大一部分,甚至可以直接更名为《谢安和他的朋友们》。可见“东山之乐”可以算是西晋“金谷之会”和王羲之“兰亭雅集”的缩小版本,真的做到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东山”在现在绍兴南面。绍兴古称会稽,古代越王勾践被吴国打败之后,就把都城迁徙到这里,从此卧薪尝胆,十年后成功反杀了吴王夫差。谢安窝在这里,跟勾践可不一样,他似乎就是纯纯地为了快乐。在常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喜欢开派对的富二代,“谢东山”,这个名号不胫而走,响彻天下。

东山之会的主人,就是谢安的社交名片。名片标签的字面意思,要么是个不问世事的隐士,要么就是一个游山玩水,

但了解他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谢安绝对是有管理国家的才能。比如说东山的座上宾司马昱就是这么看的。

晋简文帝司马昱

会稽王司马昱。作为本地王爷,不用说也是谢安的座上宾了。有一次他看见谢安在东山花钱组织了一队歌舞团,让大家喝酒之余还多了舞蹈。司马昱就下了个奇怪的断言:“将来谢安石一定会出来做官的,因为喜欢与人同乐的人,不可能不与人同忧。”

因为组织歌舞团,就注定会出仕?司马昱的清奇逻辑咱们可以不理解,但他识人眼光不能不佩服。谢安后来果然出仕,甚至和他还有一年多的君臣缘,因为司马昱后来做了不到两年的皇帝。

作为帝王,司马昱存在感委实不高,但由他热爱清谈,所以在《世说新语》里却出场率非常高。司马昱是个不快乐的皇帝,阴差阳错误入“歧途”。做皇帝的日子,他一定会怀念与谢安一众清谈家在东山的好日子——当然,这些都是后面的故事了。的日子东山之会为什么这么好玩,能让众人乐此不疲?

东山到底有什么快乐,让一个皇帝也念念不忘?

喝酒,游山玩水,清谈,这当然少不了的,这是名士的标配。

音乐也应该有的, 不过更多是丝竹之音,也就是吹拉弹唱的,可能打击乐少点。金石之声更多是在军队里当信号,放在音乐里,动静太大的东西,叮哩咚咙,闹心。听下现在苏州评弹就知道了,那是相当温柔。当然还有个原因,据说江南把金石之声列入音乐,是从淝水之战后才有的。淝水之战东晋胜利了,抓了不少北方俘虏,于是一些北方鼓手们就加入了南方乐队。

只是谢安指挥东晋战胜苻坚,赢得淝水之战,已经是二三十年后的事了。那是谢安的高光时刻,即使成为皇帝的简文帝司马昱,也死了十年。司马昱能看到谢安必然出山,也能够预料他一定宰相之才,但肯想不到这个耍哥子竟然会成为千古名臣。

东山有音乐,也应该有舞蹈吧。

确实有,但是不多。

因为虽然那些成功的男士们喜欢看跳舞,但谢安的夫人不喜欢看。

谢安夫人是“魏晋把八君子”之一的刘惔的妹妹。刘惔是《世说新语》这本书中绝对的男主角之一,其特长是“鉴裁”,也就是有识人之明。让妹妹嫁给谢安,这本身就是对谢安最大的肯定,谢安之后的作为,也进一步证实了刘惔的独到眼光。

刘惔的妹妹可不是小家碧玉,而是气度的大家闺秀,颇有话语权。谢安不是组织过舞蹈队,不是还请了司马昱来看嘛。不过这帮男士应该没看过瘾。因为谢夫人听说也亲自来看跳舞了。

不过谢夫人可没有空手来,她叫人带了一些帷幕,等舞蹈队表演了一遍,就用帷幕把它们遮挡了起来。谢安请求夫人把帷幕放下来,再看看。夫人道:“别看了,再看有损你美好的品德!”

谢安只好作罢。

由此观之,东山有舞蹈,但应该不多,多了一定会招来刘夫人的帷幕,那就很扫兴了。

其实,纵然没有舞蹈表演,仅仅是喝酒、清谈、吹牛、音乐,也算是在东晋江南贵族之间最高雅的社交场合了。这样的聚会,在江东其实也不少见。谢安东山之会中来的水平高,自然谈话的水准就高,这是其和其他派对不太想同的一点,但不是最大的不同。

最大的不同,是这里的主持人谢安。

东晋时期,能吹牛的清谈高手多的是,能主持的人也多的是,但谢安有一样技能在当时绝对独步天下,这个技能就是——八卦!

您没听错,这是谢安的独门绝技,讲名人八卦。

听着是不是很奇怪,但你仔细想,其实一点不奇怪,有些道理,古今中外都不会变。如今的参加聚会,什么人最受欢迎?一定不是在台前致辞的,或者在OK厅里抢麦的。真正的派对女王,派对王子是那种能八卦的人。女的八卦蔡徐坤跳舞,男的八卦特朗普躲子弹,男女无非就是八卦的方向不同。

谢安的八卦能力有多逆天,从《世说新语》里一个小故事里就可见一斑:

谢安的侄儿谢朗担任了著作郎的职务。有一次,他接到一个写《王堪传》的任务。谢朗作为小字辈儿,完全不清楚王堪是谁。于是他想到自己这个超级能八卦的伯父谢安。谢安听说后果然不负所望,马上给他娓娓道来:“嗯,那个,世胄嘛,也曾得到过君主的重用的。王堪呢,是王烈的儿子,是阮千里的姨表兄弟,潘安仁的姑表兄弟,就是潘安仁诗里所说的‘子亲伊姑,我父唯舅’。他是许允的女婿。”

注意这里谢安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人。除了王堪,还有有阮瞻(阮千里)、潘安(潘安仁)、许允。最远的许允死了将近一百年,最近的王堪也是死了三四十年,谢安一瞬间脱口而出,讲出了他们的关系,甚至背出了潘安给他写的诗。你说谢安八卦厉害不厉害。

谁不爱听故事呢?

这就是大家都喜欢谢安的原因吧。这种欣赏和赞美,不光来自清谈名士朋友,甚至来自绝对的实干和实际权派人物。比如说桓温,桓温是一个亦正亦邪的枭雄,也是一个实干家,崇尚清谈的人,很少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但是对于谢安,他却推崇备至。有一次,桓温病了,谢安去探病。桓温看到谢安进门,就情不自不禁叹道:“我家门好久没来过这么出色的人了!”

这就让人有些费解了,难道桓温这个枭雄也喜欢听谢安的八卦故事?

非也!

其实谢安喜欢八卦名人故事的背后,隐藏着他独特的能力,这种能力,恰恰是东晋门阀政治最需要的能力,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出仕的准备。

拿现在来打比方,现在的孩子别说一百年亲戚,吃个婚宴,遇到三代以内的亲戚可能都一大把不会称呼的。东晋的门阀,动辄成百上千的人丁,人与人之间关系错综复杂。这种情况下啊,怎么称呼,别叫错了,是大问题:历史上谁是当今谁的祖宗,各家人各自要避怎样的讳,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一笔糊涂账。

谢安却清清楚楚。也正是因为这种能力,谢安绝对不会在某次聚会上把表叔认成了表哥,或者给长辈的座位排序弄错了之类的低级错误。这么一想,大家就会理解,为什么一个成天游山玩水的年轻人,却成了众人心目中绝对的未来宰相人才。这种才能,放眼整个谢家子弟,甚至东晋大家族所有门阀子弟中,都是独一份的,就算是当年“坦腹东床”的王羲之恐怕都未必能有。

所以我们能够理解,为什么连他的莫逆之交王羲之都劝他出仕了——因为,谁都不想让谢安浪费了自己的这种行政管理天赋。

复杂的东晋门阀,相互之间内斗错综复杂,纠缠不清。东晋的皇帝,放在整个历史,存在感都很低。自西晋灭亡后,司马家族几乎没有真正独掌过大权,司马皇族几乎成了不同大家族的傀儡,东晋的皇权,不如说是不同门阀的附庸。所以协调各个家族的平衡,成了治理天下必备技能。谢安,正好天生具有这种技能——他至少清楚各家之间的关系网,甚至往前十代的恩怨情仇都心里门儿清。

事实上,在高卧东山时,谢安多次被官府征召,但他全部拒绝,摆出一副只想游山玩水,隐居东山的姿态。这种态度,反而是使其名声越来越高,但也让自己的朋友们更加着急。王羲之怂恿朋友说:“让我们一起来推荐谢东山吧!”谢安夫人的哥哥,也就是谢安的大舅哥刘惔也极力赞同说:“如果安石志在隐居,我们应该和天下人一起推荐他。”

不过一代书圣最终还是失望了,他到死没有看到谢安走出东山。

谢安正式决定出山前夕,王羲之去世了。同样没有看到的,还有谢朗,也就是写《王堪传》的兄子胡儿。这位侄儿在语文书上留下的那句“撒盐空中差可拟”经常被教材解释为没有才华。谢太傅的大笑常常被解读为对谢朗的讽刺。船长认为谢安的大笑其实没有讽刺。谢道韫固然是才女,可谢朗也是当时谢家四大才子之一。谢安固然欣赏侄女谢道韫充满想象力的诗才,也欣赏谢朗实写的才能。这种才能在古代称之为“史才”。写史,重要是真实,符合实际,不能无端虚拟和过度夸张。

谢家一大堆才子中杀出来,最后能做著作郎的,绝对是出类拔萃的文才。甚至可以说,未来的谢朗才是专业的文字工作者,谢道韫写诗词只能算业余爱好。当然这不是说谢道韫没有水平,而是时代原因,女性没法吃这碗饭。因此课文里“公大笑乐”是谢安真的开心,开心两位侄儿侄女各有所长,而不是拉一踩一的笑。(个人观点,仅供参考,非标准答案)

总之在侄儿侄女面前,谢安是非常和蔼的大家长,就像他从政的风格一样,从容不迫,温文尔雅。一大堆子侄辈和同辈朋友,听谢安讲那些人那些事的故事,一定是东山之会中最为美好的时光之一。只是这样听故事的好时光,终究还是要结束。

安徒爷也都不能永远给小孩讲故事,谢安也不能永远窝在快乐的东山不出来。

谢安走出东山大概是升平五年,即公元361年。他当时心情是沉重的,不但王羲之去世了,他侄儿谢朗也是人死如撒盐,生命也撒向了白茫茫的空虚中去,应了他那句“撒盐空中差可拟。

另外,那一年,谢安的亲弟弟谢万也去世了,谢安正式出山为官,就承载了家族振兴的责任,也面临着国际和国内临着更加波诡云谲的政治生态。恰恰是这种复杂性,让善于平衡各种矛盾的谢安有了用武之地——当然,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走出东山后,也许谢安还是会在一些聚会中偶讲讲一些八卦故事,作为派对中心的魅力还在,人们依然喜欢听他讲的那些名人故事。但是这些都无法代替东山,东山的无拘无束,东山的天伦之乐,都成了遥远的回忆。快乐的日子,已经在谢安的生命中,成了遥远的回忆。紧张形势,也让他几乎多年不再回忆那些日子

——直到袁宏掏出了那本书。

袁宏,字彦伯,才智超绝,文章绝美。而且最擅长写人物传记,其实才华,几乎就是一个加强版的谢朗。如果让他来形容大雪,应该既能够“撒盐空中”,也能够“未若柳絮”。谢安的堂兄谢尚有一次坐着船在江上偶尔听到年轻的袁宏朗诵自己诗歌,感觉文词既清晰又华丽,所以就邀请他聊了个通宵达旦。有谢尚推荐,袁宏就很有机会参加谢安的东山之会。后来,袁宏官运亨通,很快成为桓温手下。

谢安正式出山去朝廷前,也去过桓温手下做司马,袁宏也成了谢安的参军。总之,袁宏和谢安是有交集的,至少他有很多机会,成为谢安的座上客。当然,应该都算不上主宾个,这对袁宏来说,真不不一定是坏事。

袁宏就是“谢安故事会”上一个特殊的听众。虽然总是默默无闻,但绝对比任何人都认真。这当然有对谢安崇敬的因素,毕竟谢安在隐居东山时候已经在文化人中圈粉无数了。更多的,可能就是出于一种习惯,可能更多出于一种职业习惯。毕竟他是一个非常专业人物传记作者,自然会本能关注,甚至记住这些故事。

所以当袁宏将《名士传》的捧到谢安面前时,谢安大感惊喜和意外。瞬间,谢安想起平日聚会,自己开始讲故事时,角落里那个默默无闻的身影。不过谢安的性格就是沉稳,所以自然不会跳起来双手一边画圈圈一边说,我好开心啊。他只是笑了笑说:“我曾经和大家讲过江北时期的事,那不过是说着好玩罢了,彦伯你竟拿来写书!

谢安所谓“江北时期”,就是国家首都还在长江以北的时期。也就是西晋,甚至更早的汉魏时期。谢安这么说是很开心的,道理很简单,如果你发现你随口讲的事,被有心人录音整理下来,你也会开心。这就相当于找到了知音者,这个世界上,知音最难寻。袁宏这本书,多多少少能够让他想到东山的日子吧。

相信正式成书后,袁宏一定恭恭敬敬地找人或者亲自抄录了一份送给谢安,毕竟谢安才是这本书理论上真正的原创作者,作为二创,必须尊重原创的版权不是。而相信谢安一定会在没人时候,悄悄拿出这本《名人传》看了又看,感慨万千。

感慨只是暂时的,很快谢安就投入了复杂的政治生涯中。经过多年经营,他终于迎来了自己出山之后的最高峰——淝水之战。

太元八年,即公元383年,淝水之战发生了。在谢安总布局下,东晋战胜了强大的前秦苻坚,以少胜多,又一次拯救了东晋,改变了历史进程。

当年谢安为了家族的兴衰,被迫出山,曾经在内心立下Flag,那就是一旦有机会放手,一定要重新回到东山,做一个快乐的隐士。再后来,随着责任感的加强,又渐渐有了新的Flag,那就是统一中国,恢复晋室江山。

谢安趁着胜利,紧锣密鼓地准备开始北伐。然而事情并不顺利:

苻坚在战败后,前秦帝国虽迅速崩溃,但是新势力却趁机崛起,北方新一代枭雄并起。北府军反击侵略是主场作战有天然优势,但收复北方算是客场,却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而朝廷对谢家防备心却越来越重,从淝水之战胜利后一刻,这种刻意的打压几乎就开始了。当然,在东晋,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曾经的琅琊王氏的王敦,谯郡桓氏的桓温,以及谢安之后桓氏的桓玄、太原王氏的王恭都用反叛来挑战了司马王族。作为陈郡谢氏代表的谢安,做不出这样的事,他骨子里毕竟还是那个高卧东山的谢东山,和王羲之一样始终有一种寄情山水的终极人生理想。

于是在朝廷排挤下,他几乎将权力完全还给了司马家族,主动放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在东晋历史中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放在五千年历史中也不多。谢安显然也是做到的。谢安致死再没有回到逍遥的东山,但是他却以这种让权的方式,部分实践行了在东山的理想。,

元十年,即公元385年的10月,在内外压力下,谢安人生走到终点。逍遥半生的谢安,最后竟然还是如同当年诸葛亮一样,北伐事业中道废止,也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不知道最后的日子,他有没有随身携带《名士传》。虽然书的作者袁宏也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但这本书一定会让他想起那些在东山逍遥的日子。

人们眼中的完美男人谢安终于走完了自己不完美的人生。

人生总会有遗憾的,谢安的人生遗憾之一,就是虽然人人都赞美谢安才华横溢,但作为政治家而非作家,他并没有留下相关的文字作品留下来证明他的文采,《名士传》则能在一定程度上让我们看到谢安谈吐的风采,毕竟那些名人八卦,都是谢安讲出来的嘛。遗憾的是,《名士传》这本书今天也已经遗失了,我们今天再也看不到。

不过今天看不到,不等于古人就看不到。

谢安去世五十多年后,东晋已经灭亡,新兴的王朝是南朝宋。那时候身为江州刺史的刘刘义庆正在组织人力编写《世说新语》这本书,作为记人小说的集大成者,对前代相关书目一定是做了大量参考。比如郭璞的《郭子》、裴启的《语林》、郭颁的《魏晋世语》以及各个地区的《先贤传》。

当然,一定少不了那本“谢东山讲名人故事集”,也就是袁宏写的《名士传》。

刘义庆身份是非常特殊的,宋文帝刘义隆是他的堂弟,他和皇帝的关系密切程度超过了一般的堂兄弟。两人从小就寄养在刘道轨的身边,刘道轨因为没有儿子,就把刘义庆过继为儿子,后来刘道轨又想过继刘义隆,但是不符合礼仪了。因为真过继了,刘义庆和刘义隆之间就不好称呼,他们相互之间到底以亲兄弟相称还是堂兄弟相称呢?

刘道轨只好作罢。不过这道是歪打正着,如果真过继了,刘义隆失去了皇帝继承资格,刘义庆恐怕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去组织人力物力编撰《世说新语》了。由于身为皇亲国戚,又和皇帝有这种特殊关系,刘义庆后来被封为临川王。

身为临川王的刘义庆,为什么会不爱权势爱文学?

是兴趣所致还是形势所逼?

编纂此书仅仅是雅爱搜奇的八卦心理,还是有什么更加深刻的目的。

要解释这些问题,得听下一个故事了。

敬请期待!

1

谢公在东山畜妓,简文曰:“安石必出,既与人同乐,亦不得不与人同忧。”

2

桓大司马病,谢公往省病,从东门入。桓公遥望,叹曰:“吾门中久不见如此人!”

3

谢公夫人帏诸婢,使在前作伎,使太傅暂见,便下帏。太傅索更开,夫人云:“恐伤盛德。

谢胡儿作著作郎,尝作《王堪传》。不谙堪是何似人,咨谢公。谢公答曰:“世胄亦被遇。堪,烈之子,阮千里姨兄弟,潘安仁中外,安仁诗所谓‘子亲伊姑,我父唯舅。’是许允婿。”

4

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撤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

5

王右军语刘尹:“故当共推安石。”刘尹曰:“若安石东山志立,当与天下共推之!”

6

袁彦伯作《名士传)成,见谢公,公笑曰:“我尝与诸人道江北事,特作狡狯耳,彦伯遂以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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