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思君不可忘
这座城市有几十万人,能叫的出我名字的,只有一个。但就只这一个,却能让我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不感觉孤单。
开着车,漫无目的。车上播放着几年前你爱听的歌曲,慢慢地感受这一切:宽敞的柏油路、昏黄的路灯、还在营业的便利商店,以及零星亮着几盏灯的各个居民小区……
这是你的故乡,你曾跟我提过的某个地标也还在。跟你分开的第四个年头,我终于来到了这里。夜深了,夜凉如水。在这即将入冬的深秋夜里,我用车轮代替我的脚,丈量每一寸你曾走过的土地。
你已经睡了吧?你肯定都早已经入睡。因为你还像平常一样过着你的小日子:爱你的丈夫、可爱的孩子。虽然心里偶尔会有波澜,但日子总归还是平静。现在的你,已没有了晚睡的理由。
想着你,就忍不住想起从前那个在我身边的你——每次都是这样。虽然也没隔了多长时间,但我总觉得那时候的我们都好年轻。尤其是你,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像一只小麻雀。你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也似乎不知道忧伤为何物。你说你喜欢听我讲故事,偶尔慵懒的时候。在我们租的小房子里,你会依偎在我的怀里,静静地听着。有时候我们会说起各自小时候的事,互相描述着家乡的风景。你曾说过,某一次我跟你提起我家门前有一条小河的时候,你当时心里默默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嫁给我!
我们在一起只有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我们是快乐的——是那种真正的、没有负担的快乐。再后来,跟所有悲伤的故事一样,我们被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撕碎了。各种变故接踵而至,来日大难。
“最终还是分开了,只剩下心还在一起。”两年后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你是这样跟我说的。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在我们一起生活过的那座城市。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相遇了。只一杯咖啡的时间,我们没有说过多的话。各种情绪堵在我们的胸腔里,让我们难以开口。然后就要分别了,送你上车。经过最后一个路口的时候,你跟我说了那句话。你告诉我,我们的心还在一起。你还说,当时已经在想过年的时候带我回你的家,只是还没来得及跟我说。只是刚过了中秋,我们就分手了。
那天的我,目送你上车,直到你的背影消失不见。
爱一个人就会想去她的家,想了解她生长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如此吧?此刻我行驶在这一条条陌生而又亲近的路上,感觉有点幸福。路边一颗颗粗壮的树,是仓央嘉措笔下你转过的经筒。而此时的我就像是在磕长头,却也不是为了觐见!
“便是刻凿在石碑上的字,年深月久之后也须磨灭,如何刻在我心上的,却是时日越久反而越加清晰?”这是在你朋友圈里看到的,配图是一个骑着毛驴的佩剑少女。在别人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个无聊的少妇矫情的多愁善感。而我却知道,这是跟我说的。现在你的身边,大概没人知道你喜欢读金庸的小说吧?而我却知道!当初读到这一段,你说如果我像杨过一样,“华山绝顶”一别就再无音讯,你也会像郭襄一样“自北而南,又从东至西”,踏遍大半个中原去寻我。我说我也会!
如今,我真的在做这件事。看到那一驴一剑的少女,我就来寻你了。不需要相见,甚至不需要你知道!“天涯思君不可忘”,我知道你也在寻我,所以我来了。我知道你能感受得到,因为关于爱情,对我们来说是同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