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习

每次走进这条巷总有些不自在，因为那个肥胖的男人。

……不知道怎么描述他，（也可能是碰巧）很多次看到他独自坐巷口不动，面团一样的身躯占了巷口一半，然后，是他脏吗还是有味道，其实他详细模样、表情、衣着在脑子里怎么都凑不齐，后来想，可能是天生相斥吧。反正眼睛总抗拒将视线往他方向靠，这使得稍接近这个人，走路姿势不自觉就会有些歪。

“你走路怎么歪的，”妈说，说话前她的眉头本能结起，“肩膀一边高一边低，不知道跟谁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傻子，你都不知道，看你整天不说话走路木木的，旁边有不少人跟我说，问我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有什么问题。”

听了几次以后才注意到，也因为留意到的那次实在过于清晰。那天午后的太阳光很强，投在地上的影子轮廓委实太真切。那个影子的头油光光的没有一丝飞发，肩膀倾斜像剪坏的纸人。不管怎么调整左右肩头，那个影子就是不动一直是个歪纸人的样子。当时有点伤心，一个初中生的影子，为什么看起来像个清末小老头。

很多年后，对那条小巷的回忆，有那个自建楼第2层，还有近巷尾打棺材的，再就是巷口卖花生油的。

卖花生油那家，家里总是又黑又油腻，黑黝黝的油桶旁有时站个小姑娘。小姑娘穿着浅色花裙，头上、胸前别着纱制或布制蝴蝶结。姑娘直楞楞瞪过来，她可能在怪，实则这个巷口从来没有一个那样的胖子阻路，怎么编这样的谎把责推给莫须有的人呢。

也是，还怪自己学艺不精，谎都圆不好，小姑娘都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