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该吃药了
我名字就叫有病,对,你没有听错,我就是叫有病。当然我不信有,我信郑。连姓带名就叫郑有病,呵,确实,我真有病。
我得了什么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种病是心病,心病是什么意思,其实就是治不好的病。我找不到我的心药,呵,心药?老子不吃,再叫老子吃药老子干死你。
我左右手握拳,中指根节处的骨头都比别人的大,带着淤青带着痛感。你说我是肿大的,老子打死你,老子这是打墙打的。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打墙就别问这么多,我都说我有病了,再问老子把你当墙打。
本来上学读书好好的,老师叫我干嘛我就干嘛,父母叫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俨然就是一副平庸无能的好学生,好孩子的样子。连权威都不敢挑战你算个屁,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活的也忒没劲了。
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不知道哪根筋短路了,总感觉活的没劲,越长大这种感觉越明显。我总想搞点事情出来,我心一下一下的抽抽着。有一次我走在路上感觉就是不爽,总想踹什么东西一脚,打什么东西一拳。
我看到一家做肉包的摊前排着长队,一个打着西装,带着眼镜的男子拿着电话一直不耐烦的说着什么。我当时就不爽了,不耐烦还要排队吃肉包,想着的同时就一脚对着他扁平的屁股踹了上去。
前面的队伍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哗的坍塌,我没等他们反映过来转身就跑。我翻过栏杆,怕上楼梯,在一栋楼的平台处,一脚踏在前面的石阶上扯着嗓子说:“操你妈的,敢来老子干死你们,一群废物。”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帅极了,尤其是一阵风吹过,刘海飘逸,衣服猎猎作响。
我当时心想,妈的,凯撒大帝也不过如此。上帝的归上帝,我的就归我的,我就是有病。
我也想过去看医生,心理医生一副卖假药的样子看着我,穿着的白大褂不知道几天没洗还有着黄斑。我问我妈说:“这是多少钱的医生?”
我妈说:“这是最贵的医生。”
真是日了狗,什么猫三狗四都能当医生了。就他还给我治病,我看他就是一副有病的样子,眼神涣散的神经兮兮的。医生说:“听说你有病?”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看你才有病。”
医生说:“这里是医院,麻烦你听医生的安排。”
我妈从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啧的一声,扭头侧目的看了老妈一眼。医生说:“看来是病的不轻。”
我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医生潦草的在他的诊断书上写了几个字:“吃药。”
我说:“我看的是心理医生,怎么开中药吃。”
医生说:“中西结合,放心吃药,听我的没错。”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我总感觉房间里有一只苍蝇在嗡嗡嗡的乱飞,对,就在乱飞。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烦死了,我发誓我一定要一巴掌拍死它。不拍死它我出不了这口气,出不了这口气我就睡不着。
我起身,右手高高抬起,后背绷紧蓄力,唰的一下瞬间就朝着医生的脸上打去。这一巴掌打的真爽,我的手通红,浑身热乎的不行。医生刚回头看我,我又忍不住一巴掌下去。我说:“去你妈的中西结合,我看你就像有病的。”
打完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门口的护士一脸吃惊的看着我,我看着她下巴微微扬起撅着下嘴唇说:“再看老子干死你。”护士立马闭上了眼睛,我潇洒的离开了医院。路上我还抢了一辆自行车,肆无忌惮的感觉真爽。
后来那个小护士找到了我,她说:“郑有病,你毁天灭地的样子好帅,好像一个人。”
我斜眼看了她一下后说:“谁?”
小护士说:“像我梦中踏着五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我撇了撇嘴巴说:“是七彩。”
那天的风很柔软,卷席着少女的气息,落日的霞光映衬着她娇羞的脸庞。我朝她走了过去,她闭紧了双眼等待着一个惊喜,我在她身边停留了0.05秒后就悄然离去。留着她一个人,双手握住放在胸前,等着一个不可能的承诺。
后来小护士说我错过了一个会让我后悔一辈子的女人,我晃了晃脑袋满脸不屑,追老子的女人能从我家排到你家,你绝对是最后一个。
我有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总之就是有很多的不爽,对什么不爽我也不知道。这个病还古怪,小时候还没有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多的不爽,看谁都他妈的入不了眼。感觉世界欠自己一个亿一样,不对,是一百,一千,一万个亿。
起初病的不重,只是在家里打墙,每天都打,手肿了还打。打完还不过瘾,看到东西就想摔,摔锅碗瓢盆。真是太爽了,在家越来越受不了,墙也打的越来越频繁。直到有一天邻居受不了了,过来敲门,大骂了我一通。
我身体里还流淌着社会主义教育文明规范的血液,我礼礼貌貌的鞠了个躬,说了对不起。但我还是忍不住,邻居再过来敲门,我没等他骂我,我就一拳把他打晕在了地上。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发不可收拾,从家里跑到了外面撒野,越撒越大越撒越欢。
我在外面开始扔东西砸人,我看到不爽的我就扔东西砸他。我就喜欢那种被我扔了还想过来打我的人,不是我欠打,是我想找人打一顿。我敢说没有多少个人单挑单的过我,有一次一个浑身肌肉的,还打着左避右闪步伐的男子朝我冲了过来,他毫不客气就对着我的脸打了一拳。
我没有躲,我是料定他不敢打我,谁知道他竟然动手了。我直接对他就是一脚,踹飞他几米远,我几个箭步冲上去,一个腾跃,右手拳,一下用力朝他脑门扣了下去。结果你们懂的,后来我又挑战了一群人,一群人说的好听,实际上都是废物,都是看戏的啦啦队。
人生本来就没劲,活着还要被别人扭曲,不如趁着拳头硬,腿脚好使。重重的给想给你设限的人几拳,什么都憋在心里难受,发泄出来就好了。但你们学不了我,我有病,真有病。
接着说那个跟我单挑的人,我那一拳朝着他脸上锤了下去。他被我打这一拳后反而没有因此害怕,我能从他双眼里看到他的兽性被激发了。我转身往回跑,他追我到了一家苹果手机专卖店,我看无路可退抓起一台IPHONE X就朝着他扔。
我感觉真刺激,我拿起凳子砸碎玻璃,拿出几台手机用力的砸向他。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我两,我觉得我掌握了世界,一切都能在我脚下被踩碎,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王,我就问还有谁。
其实那些在我眼里只是游戏,我该回到家还是得回到家,我打开门看到妈妈他手里拿着一个瓶子看着我说:“有病,吃药。”
我说:“不吃,我没病。”
妈妈眼眶突然泛红,我重来没有见她这样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很没有用,我觉得我就是世界上最傻的人。她说:“有病,妈妈求你快点醒醒吧。”
我走到她身边把药拿过来吃下去后说:“妈,我只是想在自己的世界里当一回能不顾一切为所欲为的盖世英雄。”
太阳斜映在门前的草坪上,半阴半明。我站在明亮的那边回头看着那个站在阴暗角落里的我说:“你活的真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