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蜕变【下】
阿姨是真的生气了,为防止小虎再跑去网吧打游戏,只给了他够用的饭钱,平时只要有时间,就会在网吧那里紧盯着,注意他的一举一动,防止他再偷溜进网吧,阿姨还特意给我交代,让我在学校多盯着小虎,有什么异常行为不能有半点隐瞒,另外还跟我叮嘱,不要想着再去接济小虎了,你那一份就是自己的。
小虎那段时间算是收敛了很多,尽管那些社会不良青年暗地里联系他,不过都被阿姨给撵走了,还特意告诉门卫大叔,要多留意点这些人,不能让他们和学校的学生有联系,这种不良风气要让它消灭在萌芽阶段,从那以后,那些社会不良青年就很少出现在学校门口了。
我在学校一直留意着小虎的动态,但凡他准备去上厕所的时候,只要看到他掏裤兜里面,就知道他又准备去抽烟了,我趁他不注意直接抢了去,将烟盒里的烟掰碎扯断,扔在了脏兮兮垃圾桶里,他刚开始很生气,看他攥紧的拳头差点抡了过来,我赶忙跟他说:“来啊,来打我啊,下次我就直接上交给阿姨!要不直接给你班主任说!”
小虎听到我这样说,那股虎劲立马垮了,再也不敢对我嚣张跋扈了,现在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这些了,他开始变得比以前友好,还拉着我到食堂吃饭,说是请我吃炸鸡腿,我可不上这个当,不吃这没有谱的饭!等你真正改了这些不良习惯,一切都好说!哪怕我请你吃饭,你想吃啥我给你买都行!
有了我在学校的约束,还有阿姨校外的盯控,小虎老实多了,就是不知道他在课堂上怎么样,听他同学说,现在小虎已经成了重点关注对象,每个科目的老师都会提问他,他常常措手不及,再加上他还是一个在学习上好面子的人,所以他一旦回答不上来,脸总会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虎在学习方面有很多特长,脑袋瓜转得快,记东西也快,尤其能写一手好看的毛笔字,这么一个优秀学生,就是被网络游戏和抽烟恶习耽误了,他为了应对老师的突然提问,开始认真对待学习了,尽管有些吃力,能看出他在慢慢改变。
当清晨的第一道朝霞出现时,我就去到小虎的宿舍喊他起来跑步,他尽管有再多的不愿意,我也要将他从睡梦中拽出来,感受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忘掉那些有的没的烦恼,和他在跑道上并肩跑着,讨论着书本上的知识,侧过身来看看他,他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有些汗水浸透衣衫的味道,却闻不到那种怄人的烟味了。
有次路过小虎教室时,看见他还在写毛笔字,写了一张又一张,那毛笔字清新隽永、刚劲有力,毛笔字的内容大概是“承蒙厚爱,不胜感激!”看着他那专注的眼神,不忍打扰,却是满心欢喜,小虎还是当初那个优秀少年,只是跟自己开了个玩笑。
那些日子,阿姨时常还在网吧那条路等待着,用自己的无声守候关注着小虎的成长,小虎知道以后后悔万分,因为自己的错让这么多人操心,真是不该!他主动找阿姨认错了,抱住阿姨哭了很久,他把私藏的香烟和打火机全部上交,并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阿姨看到小虎这样,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目标暴露了,直到我跟她眼神交流才明白过来,阿姨平时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眼里闪着喜悦的泪水,用温和的话语安慰着小虎,“谁又能不犯错呢,知错改了就好,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好孩子。”
阿姨扭过头来,跟我竖了个大拇指,我咧开嘴笑了,那时我可能是最幸福的一个人了,两个人都是我最爱的人,非亲却浓于血水!
明亮的教室中小虎正襟危坐,预习着新讲的内容,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可敬的老师迈着轻快的步伐款款而来,小虎开始期待着老师的提问,这是他连续第九次回答的准确无误了,他已经回到当初那个学霸状态了,老师都考虑转移提问对象了。
小虎在期末考试中名列前茅,比我名次还要靠前些,不过他还是皱着眉头,似乎对自己的成绩还是不满意,看着他发愁的表情,我凑了过去,“小虎,这还不满意,你是想让我请你吃多少炸鸡腿!”
他听我说完这才化愁为喜,咯咯笑出了声音,“说好了我请你的,哪能让你请嘞!”
两个少年并排走着偶尔打闹,他们心里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起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炸鸡飘出的香味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这份味道从未改变,脚下的路还要一起走,我们还都是曾经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