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随笔：爱屋及乌与姜子牙

爱屋及乌，汉语成语，大意是因为爱一个人而连带爱他屋上的乌鸦，比喻爱一个人而连带地关心到与他有关的人或物。人心中追求美好，所以只记住了爱屋及乌，将其内涵升华到了一个高度，只是把爱屋及乌后面的话给省略，故意遗忘掉了。爱屋及乌源自汉朝人伏胜编撰的《尚书大传·大战》。在《尚书大传·大战》记载：

纣死，武王惶惶若天下之未定。召太公而问曰:'入殷奈何:'太公曰:'臣闻之也;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不爱人者，及其胥余。

这段记载中出现了两个人物，周武王和姜太公。说道这两人一下子就能联想到“商周更迭，武王伐纣”那个遥远历史时期。而爱屋及乌就是商末周初奇人姜子牙之口。对大多数人而言，了解姜子牙应该是从某部名叫《封神演义》的评书中所知。姜子牙被元始天尊收为弟子，赐予打神鞭和封神台，70岁下山辅佐周武王征伐商朝。姜子牙率周军进攻商，双方死伤将士都上了封神台成了天上的神仙。

拿现代人的视角来看，《封神演义》就是部魔幻元素的历史架空类小说，评书中姜太公那仙风道骨，仁心善志的形象很可能出于民间百姓的癔想，和现实中的历史相差甚远。回头品品《尚书大传大战》中的记载，姜太公可不怎么良善的。

牧野之战后，周国大胜攻入商朝国都朝歌。周武王对如何处置商之朝臣拿不定主意，就找来姜太公商量。引出了太公那段经典的对答。姜太公的意思是如果喜爱那个人，就连带喜爱他屋上的乌鸦;如果憎恨那个人，就连带厌恶他的仆从家吏。全部杀尽敌对分子，让他们一个也不留。姜太公要周武王杀尽商人。要不是周武王弟弟周公旦拦着，商人估计早就灭绝了。后来周武王选择将商人分割成不同的部族在不同的区域生活，分而治之。一切才平静下来。据传说某支为周王室养马的商人后裔建立了后世统一天下的秦国。

所以爱屋及乌最初和爱没什么关系的。它本质是关于一个民族差点被屠杀灭绝的恐怖故事。那为什么姜太公会如此想灭绝商人呢？从现有历史来看，姜太公其人本质上是一名统领大军的将帅，是个军人。杀伐决断，快意恩仇才是他的本心。想来这周伐商之战并不容易，周的损失也必然是极大的。

面对庞然大物的商，周时有力不从心之感吧。要不然在牧野之战以前，周武王和群臣会出现动摇的事呢。要不是姜太公力排众议，周武王早就打道回府了。还有什么周兴代商哩。既然已然胜利，在姜太公心里赶尽杀绝心腹大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吧。

还好周王室头脑清醒，没干出那种无意义的杀戮。如果听了姜子牙之言，后果会如何还真不好说，那八百年江山也未必能坐稳吧。

关于《尚书大传大战》中的记载，在《说苑》，《韩诗外传》和《六韬逸文》中都有相似记载，想来太公的这段话也不是以讹传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