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散文温暖心灵的文字

很多事,都是因为性情 ——写给少数人的鸡汤

2018-05-21  本文已影响6396人  梅拾璎

主要是一连想起几个看似不相关的事,就来几句感慨吧。

18年春节前夕,一个公号的编辑加了我微信,问我愿不愿意到他们那里开写作分享课,把讲课方式和怎样分成的事情都一股脑儿告诉了我。我还没问别的,她就把一些到他们那里分享过的写作大神的名字说出来几个,我只记住了一个叫秋叶大叔的,因为这个名字我见过,别的我也没听说过。

我想了想,终于还是拒绝了。

小编就打趣我:姐姐你跟钱有仇啊?还是让一些情怀啊什么的给闹的。

我笑着告诉她,谁嫌钱多啊?可我确实嫌备课麻烦,这事儿真的无关什么初心与情怀。

过后我又想,挣钱嫌麻烦是嫌麻烦,如果这会儿孩子上学没钱交学费,家里没钱买菜,我一定二话不说拼命去挣,别说这个,哪怕到餐馆择菜收垃圾我也绝不会皱皱眉头。只是目前日子虽不富裕,还能过得去。

那要是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我会不会很喜欢钱呢?想想,应该也不会。这里有个故事。

二十多岁,结婚不久的两年中,刚买了房子,跟爱人一起每月给银行打工。那时候我是教法律的老师,一个月工资没几个钱。可我们学校有几年钱的来源甚广,经常给教职工发福利,每次也不多,就一二百吧。可每次领钱都要绕过好几个教学楼,本人亲自到会计室签字才行,不像发工资,工资袋都是送到办公室的。跋涉了几次我就烦了,实在懒得跑去签字,后来每次岀纳都要把电话打到教研室,催死催活的。我实在也烦,放下电话嘟囔:一点儿破钱,我不要行不行?就是懒得跑腿儿。我们办公室几个小伙伴一听,都气得咬牙切齿,二话不说把我按住捶了一顿。可有的事我并不嫌麻烦。比如,听说哪个地方值得一看,哪怕几千几万里我也不怕繁难,一心想跑去瞧瞧。听说一本书有意思,挖空心思也要搞到它。在商场看见一件花裙子,当时嫌贵,可想了几天后,还是丝毫不嫌烦跑了去,把它买到手里。

我想,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有一大批:随遇而安,所需极少,吃得饱,有地方住,有新鲜的空气,有喜欢的东西做就能幸福。

想起了柳柳,跟她交往多年了。她先生留英回国后继承了家族企业,柳柳一直没有参与家族企业的任何事务。她美而阳光,想法独特。有亲友担心她将来自身利益受损,劝她去学财务,以便掌管企业的财政大权。她从不动心,只把精力投入音乐和瑜伽健身这种让自己愉悦的事儿。我从未劝过她,因为我知道她对财务那样的事不感兴趣,并不是跟钱有仇,作瑜伽教练挣点儿小钱她更开心。像她这样的女子不是太多,应该也不少。

偶尔读到一个事。北大元培学院2017届优秀毕业生、著名的罗德奖学金获得者,一个叫李雨晗的姑娘,主动放弃来自英国牛津大学、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和杜克大学的offer,  选择到青海三江源,亲历几年一线动物保护工作。这很不像她绝大多数的同龄人,赶快读完书,赶快找个好工作,赶快挣大钱,而是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这路荒凉寂寞,少人叫好,可她喜欢,觉得值!这样的女孩儿不多,算是高级稀有品种,令人敬佩。

三个月前,我在华盛顿市中心某车站等公交的时候,黄昏,天下着细雨。街角一个人在演奏萨克斯,那声音幽远深沉,情感充沛,余音可以穿透几条街之外。我想,任何人听了这样的音乐都不会无动于衷,声音往心里渗透,贯穿肺腑,令人莫名生出一种久违的忧伤和惆怅,或者思家忧国之情。演奏者坐在我的斜对面,隔着一个红绿灯,深色西服,戴着礼帽,坐姿端正。跟别的街头演奏者不同,人们施给他的钱频繁而恭敬。他对每一个施者都躬身脱帽致敬,就像一个真正的绅士对另一个绅士或淑女致敬。我很怀疑,这个街头演奏者,也许出身著名的伯克利音乐学院,也许曾经供职于一个有名的音乐团体,收入不菲,然而,他可能厌倦了高雅的音乐厅里观众目光炯炯的仰视,那不能带给他更多的快乐;也许他更爱这种自由地的演奏,让音乐在广阔的天空下传得更远,传到每一个过路人心里。

西哲有言:拒绝天性的指引可能会让人误入歧途。我深信这个。幸运者总能早早发觉自己的天性,而尽早某一领域获得成就,过着比其他人更为幸福的生活。

也许有人以为僧侣或乞丐的日子是孤寂难耐的,可有人正好享受这个。

前几天,我陪公婆参观泰国首富的庄园,汹涌的人潮对着所谓的豪奢咂嘴啧舌,而我只能看见尘土;平时又常从尘土和静寂中看见繁华万千。非是鄙薄人家富贵,实是没有兴趣而已。

年龄越长,越发现世间事无所谓对错,个人的爱好或厌恶都随每个人的性格、经历、年龄而不同。我从不反对任何人合法地积累财富,但我越来越不相信:幸福能随着财富的增长而增长。追求兴趣和满足嗜好的过程才能获得持久的幸福,神最偏爱那些拥有恰如其分财富的人,多了不好,少了也不行。我并不鄙视有人艳羡财富,但我自己真正热爱的,是当暮色降临的时候,看着成群的牛羊安详地回家,一个人也好,与爱人、朋友也好,在辽阔的原野上散步,走累了,找一块干净的带着太阳余温的石头坐下,倾听黄昏雀带来的小夜曲。

群山在苍穹下静穆,有人立志翻山越岭、不顾艰险到山里采掘金矿石,实现发财致富的梦想;有人愿意像陶渊明一样,寻一处山脚落户,房前种花,屋后栽树,葛衣粗食,与世无争。

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谁与钱为仇,只不过时光贵重,生命虔诚,选择一种自己感觉活得值的方式生活。

偶然读到刘昚虚先生的一首诗,分外喜欢,也送给喜欢此文的读者:

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

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

闲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

幽映每白日,清辉照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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