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无处不在又难以安放的生活

2019-01-20  本文已影响0人  胖小岳

对于一个异地工作的人而言经常搬家是不可避免的事,因为随处可家,又无处是家,自然迫于生计,如同浮萍随浪逐流。仅家一字,它是温馨且又可靠的停留港湾,但在它前面加个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细想在宁波差不多6年,回想搬家的次数已经难以记清,唯独身边的行李却是越来越多,每次清理时总是难以丢下一两件物什,认为这件东西还用得着,那个物品于我有别意,自然是新物不断,旧物难去,堆积一身。在我敲下这些字句的当下,我又要搬家了,虽然每次搬家都是始于无奈,但应该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次迁徙了吧。其实我无意要告别,只是求一次新的开始。在一个地方蜗居的太久,总是容易让人退化,丢失了触感。就像我现今住的这个房间,晨夕相伴已经一年有余,凭心而说我已经忘记了未入住时期盼的热忱和入住后一段心满意足的时光;直至而今我已完全不得眼见它的美了,取而代之的是随处可见的落尘和因为懒惰四处霉化的垃圾。所以呀,即便搬家伤筋动骨,未必就是一件不值得期待的事。

我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搬家要追溯到刚开始入职时, 因由性格使然和工作需要,宁波似乎更契合我往后的职业路途,或者直白的说可能是能力的不被看好,不论是基于何种台面上的说辞,总之我风尘仆仆地从温州来到了宁波。那时只有一个简单的便携行李箱,便是我的全部了。来也匆匆,去也轻松,难的是要在一个不曾生活过的地方建立一个自己的生活轨道。好在我生性偏静,在一个只有两个人工作的校区生活了一年,一个人独处一间卧室,倒也安然自在,喜乐无忧,不觉时光深逝。

后来,从校区搬到了总部,工作环境变得热闹起来,住宿也就难免不尽人意,成了两人一室。我生性向来偏执,不善与人攀谈,本来极为私人的卧室突然多了一个人影,诸多不便横亘在两塌之间,只能自己树立一面无形心墙,困守一方孤隅,苦了自己,扰了他人。在他人眼里我傲慢无礼,眼中无人,实则我内心苦不堪言,我极好自由,享受生活的隐私,却处处受限,难于言语。试问卧榻之旁,何容他人酣睡?

我这般的搬家次数是极多的,但是再也没拥有过属于一个人的生活房间。

现实生活困顿的局面,驱使内心世界的深耕,只能在生活夹缝下寻求一点不被理解的自由,书成了我与这个世界对话的窗口,给予我看世界的眼睛。很多场合下,我都不由自主地提到书,认为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捧在手里的财富,它不懂得拒绝任何人,只要你向它迈步就好。若不能走到书的世界去或者不会读好书,不要成为遗憾,也未必会是一种遗憾,因为没有书的世界可以说是最接近原始的。书才是痛苦的根源。读书是快乐并痛的事,从中收获多少快乐,就承受同等痛苦。因为时常痛苦,不得不卸负而行,在书以外的方圆我落笔稚嫩蹩脚的文字,让藏在躯壳里面的那个我,偶尔跳脱出来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与现实生活中的那个我进行没有终点的对话。

于我而言,写字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确实是因为天性愚笨,不善于与人口角,又不是天生的失语者从未享有脱口而出的权益,那么总有一两个当口想倾泻而后快,无处可与人说,只能悄然诉诸纸上。因为倾泻而出的全是堆积良久带有咸湿意味的囧言,自然难以入人耳目。又因缺少有目的的练习,每次都是不得不说的境地才强诉笔下,难免言不得衷,写到最后自己竟先嫌弃起来,便断然弃笔。这一段类似山洪暴发又自我否定的过程,于我着实苦不堪言。尽管如此,写字还是给我带来了尝试倾诉的乐趣。较之生之艰难,在这上面寻求一点意味的确是太轻而易举了。

于是,我决心在这里安一个家,收录那些源于我又不完全是我的当下。生命的张扬,即将逝去的青春的呐喊,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夭折的名曰“梦想”的东西。我都会小心翼翼一一把它们放在这里。经由岁月的洗礼,或许几去经年,回首重来,当下的此刻稚嫩不堪而且还愚昧可笑,但好在我已经走过了那一段无所依傍又迷茫四起的日子,往后便也没有什么是好惧怕的了。

往事或可随风,当下勿疑前行。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也只能是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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