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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日 舊 憶

2019-07-02  本文已影响1人  凉月妖怪

林邶狠狠地拧开卫生间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冲进他捏着汗的手心,紧接着,他把自己写满愁思的脸埋进了手心的凉水里,水从手心溢出来,一点一点流干,再抬起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邋遢,憔悴,黑色的眼圈,蜡黄的脸,好像毕业之后就没有好好睡过觉了。经理的声音从卫生间的门缝溜进来,溜进了林邶的耳朵里,再浸入血液通过血管到了大脑,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把刚才摔在大理石洗手池旁边的手机匆匆装进口袋,此刻也顾不上手机刚摔出的裂痕或是宋如之发过来的消息,他必须作为一个机器,才能在这个冰冷的钢铁森林活下去并且养活合租房里的那只叫做“小如”的花猫。

宋如之趴在自习室的长条桌上,墨绿色的耳机塞在她的耳朵里,还有一点点缝隙全部都用音乐填满了,她把灵魂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不远处的白色试卷上压着朝下的手机,刚刚宋如之用它一口气发了几十段文字,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样的文学功底,明明论文毫无头绪。晚餐还没有吃,咕咕叫的肚子让她很不自在,她无法用耳机隔绝来自身体内部的声音,她不觉得自己有多饿,只是大脑一厢情愿提醒她必须去摄入点什么,饮料,巧克力或者是学校对面热腾腾的火腿炒饭,但是她不愿意,她在等待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挟裹着他的气息的声音,她心里自顾自地想着———“咕咚”,就是这个,她飞快起身去抓不远处的手机,头发在空中划起弧度,点亮屏幕点开微信,满怀期待,

“记得要吃晚餐,我这边还有工作”,

林邶无视了她所有的抱怨,避开了她所有的质问,给了这样不温不火的回复,如之盯着聊天背景的樱花发呆,那是她去年和林邶在南京的樱花大道拍的,照片里的他虽然还是冷冰冰的表情,但是她记得那天林邶的手死死地攥住她的胳膊,像是害怕什么珍贵的东西会被人抢走。屏幕暗了下去,如之把手机放进黑色毛粒绒夹克的口袋里,顺势把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进托特包里,没了笔套的黑色0.5勾线笔在白色的包面上画出一道凄厉的“黑色闪电”,这下心中凝结已久的乌云终于下起了雷雨。

深夜十一点,林邶终于回到了自己和秦晖合租的房子,虽然有两个房间,可是共用的客厅总是被秦晖带和他带回来的朋友搞得翻天覆地,满地的烟灰上覆盖着无处安放的扑克牌,没有收拾的包装袋和吃掉一半的泡面随意地摆在茶几上。林邶见怪不怪,他已经习惯于憋着气走过这一片对他来说是禁忌的领域了,紧接着飞快地逃进自己房间,听到咯噔保险锁上的那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顾不得脱下西装,他不带任何犹豫地倒在床上,996的工作制度让这个年轻人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太阳了,他看着房间里空洞的白色天花板进入了梦乡,没有宵夜,没有洗漱,他已经循环这样的生活62天了,隔壁秦晖敲击机械键盘的声音是林邶最好的入眠曲,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也快一个月没有见过面,在这个互联网世界里,除了做爱,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特地见面的,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蜷缩在地板上“小如”这个时候听到林邶轻微的呼噜声,起身大大地伸了一个拦腰,紧接着敏捷地跃上铺着灰色床单的单人床,最后蹑手蹑脚地把自己身体重新蜷缩起来,依偎在林邶的怀里。

十一点二十一分,宋如之再次刷新毫无动静的聊天界面,脸上的面膜不容许她做出任何的表情,她把手机的提示音按到最大之后熄灭了屏幕,空洞地看着面前的平板里放着林邶推荐给她的必看电影中的某一部,盯着字幕发呆,直到二号床王灵玉焦急拍打床沿才打断如之发的这个长呆,灵玉探出头朝向如之:“如之,你是不是失恋了?”,宋如之慌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没藏得住眼睛里打转转的眼泪,“没有呀,就是这个电影有点感人而已”,王灵玉稍微一愣神,“哈哈哈,我可没见过看无间道感动到流眼泪的女孩”,如之不做声,王灵玉身子一翻,又回到对话前慵懒的姿势,看着床帘里的暖黄色小灯也不说话了。宋如之默默地打开手机里的便签:

“我和你的夜从未如此地漫长过”。

凌晨的两点零六分,北半球的大多数生物都进入了梦乡,如之睡着时候戴在耳朵上的墨绿色耳机现在犹如花藤缠绕在她纤细的脖子上,耳机里循环着在网易云下架之前下载的五月天歌单。蜷缩在林邶枕边的猫也偷偷溜进了他温暖的被窝,在林邶暗掉的手机屏幕里也藏着一份在回家地铁上偷偷写的便签,或许是在那本冯唐的书里抄的句子:

“在白天、在黑夜、在风里、在雨里、在春夏秋冬的组合里,在心情的变化中,甚至朱裳脱了红裙子换上粉裙子,她的头发都给我的双手不同的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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