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突破了极限之后还能跑多远
《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突破了极限之后还能跑多远
文：火神纪
开始跑步之前问过群里有跑步习惯的大佬说，怎么开始跑步……
大佬朴实无华地说，跑出去，你就赢了许多人……
大佬推荐了几本关于跑步的书，其中就有这一本——《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我记得我还没开始跑步，我便开始读这本书了，读了半本，因为各种原因就一直没有读完，但是跑步倒是一直坚持了下来。这两天因为书荒，我又把这本书翻了出来，从头开始读，这一次，终究是把它给读完了。
可能是因为这一两年的跑步，既为跑者，亦为文者，所以此书能带给我更多的共鸣，这一次读得十分顺畅且愉悦。
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跑步，已经好多年没有运动了，至少已经很多年没有跑步了，跑不到1公里就感觉要完全累趴气喘如牛了。
一个多月后第一次完成了5公里，然后伤了膝休整了一个多月……
大半年后，半行进半跑，能完成10公里。
如今断断续续地跑下来，现在能一口气跑三四公里才第一次慢行休息，后续什么时候能一口气把十公里跑下来，我就知足了。
好多年，忘记了奔跑的感觉与快乐。记得以前跑得很快乐的那种感觉，是不累并且跑兴奋了，整个人都很嗨的那种快乐，好像是小时候，很小的时候，还有初高中时代打篮球跑全场的那个时候，现在除了怀念，只有怀念。
有时候看着小十二在奔跑，总能想起那时候的那种快乐，纯粹的快乐，没有任何杂念的快乐，就是跑，就是狂奔，就是全身的汗如雨下，就是头发里的汗珠直接流到眼睛里的那种酸涩带来的刺激——他们说，这就是多巴胺狂飙带给人的快乐……
成年后的快乐，好像有过那么一两次，记得有一次是骑单车，一口气干个十几二十公里，停下来后坐在厅里还在不停地飙汗……还有一次，第一次跑步干过10公里，那种快乐其实也类似。
因为无比怀念这种快乐，所以感觉似乎有可能把跑步变成一种习惯。
记得小时候，跑步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尤其是长跑，初中时代体育课要考1公里的长跑，那时候觉得，那1公里 好漫长，永远气喘吁吁。终于在我打了三年篮球之后，在我体能最好的时候，才感觉那1公里能够轻松完成。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居然会喜欢上这项运动。一直觉得，跑步是太枯燥的一件事，一个人，一条永远也跑不完的路，然后就这样一直往前路，太枯燥太乏味，而也许是因为年龄到了，而且似乎更喜欢这种孤独的运动，它越是枯燥乏味，越是朴实无华。
也许，少年时候总喜欢多人运动，如篮球，如足球，总觉得艰难险阻总有个团队一起团结前行；而人到中年，终究慢慢觉得人生这条路，愈往前愈像跑步，你终究只能是一个人，去趟这条没有归路一直往前并且不知道通往何方的路，愈往后走，愈孤独，而正是这种人到中年的人生感悟，让跑步这项运动，似乎也变得愈加令人无法自拔。
又一次刷新新距离，老鸟们都说，10公里是个黄金距离，所以后续考虑就不追距离了，按这条路线跑，看看是否能保持这个距离，争取刷配速。
跑到路的尽头发现，往前还是有路，只是完全没有人再往前走了……
这本书上，村上春树说到了长篇小说与长跑的种种相似之处，在此之前，我读过余华的《没有一条道路是重复的》，余华其实写过类似的文字，只是余华写的仅仅只有长篇小说的创作，而村上君，则把写小说的创作过程与跑步的感悟去做了通感，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而如前文所说，我既好跑步，又爱书写，虽然这二者皆远不如村上君，但是至少在体会上，似乎或多或少能有所体悟。
几十年如一日，每天坚持10KM的跑步，这需要一种多么强大的意志。当然，可能到了后面全凭的是一种肌肉记忆，甚至可能不出去跑都全身不舒服，但是能一路坚持下来，终究还是令人倾佩，大师之所以能成为大师，其实没有偶然。
我唯一有过这种身体需求来驱动我去运动的，可能是一段时间曾经沉迷于健身，那时候每天都会折腾自己的身体，经过了第一个阶段的酸痛之后进入了另一个阶段，就是哪天没有动的话会十分不舒服，感觉身体似乎都伸展不开，非得把它那折腾个汗如雨下不可。
那个状态持续的时间段并不长，可能大概几个月，停一天，停两天，停三天，渐渐就全停下来了。但是我至今依旧十分怀念那种状态，每天到了某一个时间点，全身上下的细胞似乎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里，然后推运我去动起来，把它们从头到尾都折腾一遍方休。在我打篮球最狂热的时候，似乎都不曾有过那种亢奋，但是我听过跑者辉爷说过，他跑到后来，也曾有这样的亢奋，所以我在想，村上君，是不是也长年累月地处于这种细胞级别上的亢奋呢。
这几天听闻邓紫棋要发布她的全新西语专辑《Revelación》，在她自己的长微博上说了这张专辑的整个创作过程，在她想要发行西语音乐的那个念头开始，她连一句西语都不会，可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念头，按她自己在微博上说法是，她用了90分钟的时间去学习西语的发音规则，然后用了七个小时的时间，用翻译器与词典像堆积木一样，把词汇逐一放到旋律里去试，最终完成了她的第一首西语歌曲《Gloria》，最终她用了五个月的时间，完成了整张专辑《启示录》专辑的西语版本的创作与录制。
感叹一声，永远有人比我们更有才华，并且远比我们更加努力许多倍，对自己更狠。
邓紫棋君如此，村上君，亦如此。才华与生俱来所以我们除了羡慕别无他径，但是如果我们连他们的努力亦不及，我们能指望自己如何成绩呢。比我们更有才许多的人们都如此地努力，我们又有何理由能不去努力呢。
村上君之于跑步，几十年如一日，每天10KM，一年至少一次马拉松，甚至跑出过100KM的单次距离，并且经常参加铁人三项的比赛——铁人，真铁人。看他行文如同呼吸吃饭喝水一般日常，但是正是因为我亦奔跑，我亦书写，所以我真切知道，跑一天容易，跑一周容易，跑一月，跑一年，跑十年，跑几十年，绝不容易。
书中有几处记录，某月，360公里，某月300公里，某月350公里……他记录的，似乎只是一串对他而言没有多大意义的数字，可是几十年如一日都如此，唯有跑者，知道这每一个数字所蕴含的力量与汗水。正如邓紫棋轻描淡写的那几句话，但是因为我们做过创作，才知道她那七个小时五个月里要熬死多少脑细胞，才能用一个完全未知的语种打造出一张专辑来，并且全程都是她自己在制作。
我算不上是一个跑者，到目前为止顶多算是一个跑步爱好者；我也算不是一名严格意义上的书写者，虽然我也曾以为维生过一段时间，到目前为止顶多算是一个文字创作者或者爱好者。所以我知道跑步的艰辛，尤其是长时间坚持长跑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和执行力。
记得书中有一章写村上君去做按摩以及运动恢复，理疗师惊讶于他身上的肌肉硬梆梆的程度却没有痉挛，这意味着他身上的肌肉是长期处于那种紧张到接近痉挛的程度——也就是说，他永远像一个紧到极致的发条一样，介于痉挛与非痉挛的临界，这太可怕了。
全书印象最深的有一处，那次100KM的长跑，在极度的疲惫与困乏之后，他描绘的那种穿越之境的描绘——
当我跑到七十五公里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條地脱落了。除了“脱落”一词，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好的表达。简直就像穿透了石壁一般，身体一下子钻了过去，来到了另一面。究竟是几时穿过去的，我回想不出具体的时间……
我陷入了类似自动驾驶的状态。这么继续跑下去，只怕过了一百公里我还能跑……
…………
这一处的扫绘，可能是最直白且最好理解地告诉我们，超越了体能的极限那一瞬间的直观 感受吧。一名伟大的作家，用最直白的文字告诉我们，他最直观的感受。很遗憾的是，这种感受我似乎接近过，但是就我自己的感知，其实没有真正经历过。
突破了极限之后，还能跑多远？村上君没写，他只是跑完了他的100KM。这个问题其实没有答案，因为没有人知道。如我，连极限在哪其实都不知道，不是因为极限很远，而仅仅只是因为，我连去探索它的边界在何处的勇气，其实都不具备。
这是一本挺奇妙的书，就算，可能它其实也没能给我想要的答案，但是我依旧喜欢这本书。之于跑者，之于文者，甚至不关于跑者与文者，这本书皆可一读。它也许是有答案的，它的普世价值在于，如同佛家所言之相由心生，心有所想，轨之皆准。
20230619；农历五月初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