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情
我怀着对这一片天地的崇敬与感激,踏往百步石阶上的高楼。虽栏杆拍遍,无人会,但也好,我将独自拜访这山川古迹。
此刻,风雨欲来,亭房道旁的树草作狂舞之状,飞沙走石,脚下站立的亭阁,檐顶皆被灰霾笼罩。远处不尽山川,光被影吞噬着,这样的阴翳,此景恍如神灵将至。
雷霆乍惊,闪电划过苍穹,似在眼前炸开!无雨。也在这一刹那,我作惊吓之状,退步跌倒亭房角落,瘫坐在地上,如同一堆扶不起的烂泥。
雨来了,风吟了,一时之间风雨大作,微凉,雨雾倾落,飞洒在我衣衫一角,渐渐刺骨,心凉.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谁的语气沧桑,轻吟?我缓缓扯落腰间的酒水葫芦,大灌几口,欲暖我渐寒的心窝
“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课,一响贪欢``````”
“轰——”雷鸣,苍天在怒吼。
“轰——”电闪,大地在颤抖。
“苍天啊!你怎得醒悟!”我仰天长啸,眼角有热泪划过,滚滚落入胡须,再融入已湿透的衣衫,我拂袖,宛若孩提,擦拭泪涕,可——我已老了,两鬓斑白,形同枯槁,穷困潦倒,当年壮志烟消云散,曾经豪情深埋心底。“三十年了``````”我再浇筑烈酒,望着雨落山川,喃喃自语。
记忆正连理,欲编织美丽的梦。
那一年,我登此山,年少热血,引吭高歌却望见国破山河,后立下报国壮志,于是我遍访名师,求得武艺,通晓文理,至于而立。那一年,进京殿试得皇上恩荫,拜大将军之位,率千骑驱逐来犯之敌,立下赫赫战功。那一年,我再登此山,仿佛命中注定,我在雨中遇见了你,彷徨而美丽。后得京师急召,于是放下儿女情长,疾驰沙场,却国势衰微,未几,国破家亡,无力回天。
今登此山,风雨之景,恍如三十年前,只是国已易主,山河犹在,三十年了,我起兵无数,皆遭平反,兴许命不该绝,苟延残喘,时至今日。三十年了,我年年来这山上亭房,欲见你的身影,而今却得知,你早已在当年国破之时病故。
此情此景因是,却怎得物是人非!酒入愁肠,化作相思之泪,可奈何借酒消愁愁更愁,我两眼微红,似发泄,似愤怒,再次倾灌烈酒,酒入咽喉,有一丝苦涩。酒喝尽,我醉卧在地之姿更如一滩烂泥“哈哈,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哈哈``````哈哈哈哈``````”
青衫湿透,骤雨初停。
我倚着亭房柱子,缓缓站稳了身姿,解下腰间佩剑,剑出鞘,三尺青光,眼前似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我摇头,不再去想,也不敢去想往事,可事与愿违,我的家,我的国,我心中的她,充斥我的脑海,情不自禁,眼色越发红艳,落泪,她、他们是我心中的执念,却让我用尽一生都未能守护住的,我的国、我的她。
——
我横剑吹箫,南唐后主写的词,她谱的曲,记忆谁人唱到“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我舞剑,剑势惊人,却因醉酒,步法凌乱。眼前青冥浩荡,她出现在我面前,浅浅的笑,年少芳华,她身后的京城,如往日,繁华声遁,车水马龙。我也笑了``````
我纵身一跃,似走向她,走向城里。但我知道,我已落入万丈悬崖,深不见底。我想,这样大概能将我心中守望,永世长存``````
栀酒 2017年6月
(附图: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