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一则

今天回家比较晚，刚一进门，儿子大声喊：“你怎么才回来，我还等着你呢。”

这是他军训的第二天，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军训。急急问他有什么事吗？他说，没什么，就是想等你回来。

陪着他一起吃宵夜，有事没事的聊着天。

军训怎么样？

军训怎么样？

太累了，而且很热。学校里面有很多虫，我在那站着的时候，小虫就不住地往我腿上爬。我如果忍不住动了，就要再多站10秒的军姿。

那你怎么办？

我只能强忍着啊。但是我还是缺乏耐力，我总是忍不住要动。

孩子，你缺乏的是耐心。

和小伙伴相处呢？

和小伙伴相处呢？

还可以。但是我今天连累全组受罚了。

为什么？

我站军姿的时候，一粒沙子进了我的眼睛。我不停地眨眼，想让沙子能出来，可就是不行。然后我就揉了揉眼睛。

教官发现了？

是啊。教官问我为什么不能忍。我顶撞了一句，所以我们全组就被罚深蹲了。

你现在怎么想呢？

我还是很生气。不过我不能再连累大伙受罚了，明天我还是忍了吧。

画外音：

他性格急躁，常常和身边的朋友发生“争吵”。然而他是讲“义气”的，非常不屑去做任何“告黑状”和连累朋友的事情。

同学眼中的他

午餐如何？

午餐如何？

食堂很大，饭菜的种类也多，只是很贵，我舍不得买。今天买了一碗6元的馄饨，馄饨里面的肉太少了，我没吃饱。

你体力消耗大，一定要吃饱啊。

可是也太贵了，我卡上有90元，每天用6元，我就可以吃15天。有的同学一顿饭花15元，这样他们只能吃6天，真是败家子。

可是，儿子，你知道吗，你现在吃的这个榴莲蛋糕要28元。

他有自己的微信、QQ，每天也刷刷朋友圈。平日里，他更愿意把大部分的时间用于和他朋友的闲聊，和我的话不多。所以我竟格外珍惜今天的对话。

他在想什么？他怎么看事情？他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他为什么那样做？什么使他尴尬，什么使他狂热？我的价值观和他的价值观距离有多远？

父亲在儿子眼中是什么样子？我又知道多少？他对父母表达爱的方式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的直接。

几年前

给他关灯的时候，他悠悠地问我：“爸爸，如果我学习不好，是不是将来就要去送外卖。”

我愣了一下，说：“送外卖也没什么不好啊。任何一个工作都是有意义、值得尊敬的，” 顿了顿，接着说：“学习是为了让你有能力去选择。等你长大后，你可以选择你觉得最有意义的工作。”

“哦，那我睡觉了，晚安。”

孩子妈，你也许不知道，没心没肺的儿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你旅游的日子。而且，他又长高了。

记于18年8月23日

本文作者万学凡，ThoughtWorks首席咨询师，武汉。作者保留本文一切权利，未经许可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