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14
旧城开发
下午6時，兄妹四个加上丁志威准时坐在张家的老宅里，这个院子自从老张走后没这么热闹了，李云珍看着儿女们，心里幸福悠然而生，端上最后一个菜，自己也坐下来，儿女们围坐在边上，等着妈妈动筷子，老张家的规矩就是，不管大人小孩，家里老人没落座之前是不能动筷子的，丁志伟看的有些恍然，最后才看出端倪，看着满桌的好菜，感觉有些饿了。边吃边聊，晓慧和静好不住的给母亲夹菜。“今天有小更爱吃的酿肘子，可惜他没回来，东明，你啥后问问你弟，都放暑假了，该回来小住几天了。”妈妈话一落音，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大哥，空气显得紧张，还是晓慧反应快：“妈，小更去山东参加学术讨论去了，徐敏去北京培训了，他们说等忙完这一阵子，回来小住，你刚好趁这段时间歇歇，我们昨天还通过话的。”晓慧说完大家松了一口气。母亲似乎默许了晓慧的回答，看着门外的老街，已经万家灯火。刚吃到一半，张东明接到单位小陈的电话：“东明哥，晚上8点半，局里要开个紧急会议，局长要你参加，请按时参加.”
三楼的会议室里，距开会时间还有不到10分钟，人员已经全部到齐，大家都在私下议论、猜测到底是什么会，这么紧急，张东明怎么也没想到，这场会议竟会改变他目前的现状。抬起头来，主席台上领导们已经坐满了，会议正式开始了，会议由章鸣局长主持，纪检组长陈年学习完《潜江市关于鼓励事业单位人员自主创业的通知》，大家才豁然开朗，原来是鼓励下海创业，更吸引人的是保留公职3年，3年之后根据个人发展情况办理手续。张东明有些心动，一直在想着自己，自己虽然是个领导，但所在单位是个事业单位，在这样的单位，犹如温水里的青蛙，安逸舒适，但个人价值没有最大化的实现，想想晓慧、小天和华峰，自己虽然能过，但还是有些憋屈。早年一直想找些事做，但碍于面子，一直没有实现抱负。现在机会来了，自己还不到50，还能干很多事情，章鸣局长结合单位实际情况，又强调了几句，在张东明看来，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决定了，如何一步步实施自己的计划，局长讲的已经不知所云了，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了，除了几个年轻人活跃一点，其他的都在观望。
晚上的潜江边，徐徐江风吹来，感觉有些凉爽，张东明漫步江边，思绪万千，对面的导游带着一群人，正前往码头准备坐船游览潜江，看潜江夜景，潜江是一条过境的河，随着潜江的城市发展，潜江也不仅加强污染防治，还打造一江两岸建设，作为本地人，张东明也不可否认，潜江真的很美，是潜江人的一张名片，随着旅游热，潜江也渐渐火起来，潜江夜游成了必玩的项目。游客量年年增加，记得上半年，全市棚户区改造现场会在潜江召开，让张东明头疼的是，宾馆竟然爆满，无房可订，最后不得不错开旅游高峰期召开。
走过两个街口，张东明回到冠亚小区，已经10点多了，拨通了郑华玲的电话，“华玲，我们回来了，单位刚才开会了，没及时给你电话，你那边还好吧？”华玲似乎在走廊里，“下午医生过来说，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情况比预期的还要好，估计不出半月，他们即可回家了。”张东明送了口气，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其实这个时候，他多希望华玲在自己身边，在做决定的时候，希望她能站在自己身边。
张东明回到家，已经11点了，洗漱完，躺在宽大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想着就进入梦乡了，草原上，张东明骑着马驰骋在草原上，身后是一群彪悍的年轻人，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张东明快马加鞭，他不想落后，他要前进，追他的那些人，有些模糊，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他有些惶恐，生怕掉队了，突然眼前出现了岔路口，不知何去何从，他凭感觉飞驰过去，听见后面笑声传来，马儿越跑越快，耳边的风飕飕而过，路越来越窄，不知不觉他已经进入丛林了，后面几乎没有人跟过来，不知什么动物的叫声，有些恐怖，他打算冲出去，马儿似乎很有灵性，带着主人，一直往前飞奔，丛林里天气瞬息万变，下起了大雨，他和马儿都已经淋湿了，前路被水雾笼罩，四周渐渐暗下来，无论如何在天黑之冲出去。他冷静的观察周边的地形和树枝的朝向，迅速判断应该朝他的右手方向走，他策马加鞭，加速前进，尽管一路荆棘，自己和马儿有些擦伤，顾不上这些，心里一个劲加油，跑出去，跑出去，忽然眼前有了亮光，他加速前进，自己的判断是对的，眼前的地形渐渐开阔起来，彩虹挂在上空，脚下的土地，开满了不知名的鲜花，在花海的尽头，偌大的湖呈现在面前，湖被群山环绕，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感觉，此情此景感觉天人合一。心情释然下来，感觉自己被陶醉，被放空。一觉醒来，天色已亮了起来，回忆刚才的梦，感觉自己穿越了。梦境有所指也有所按时，似乎和近期的想法有关系。在母亲的院子里，张东明把昨晚的梦说给女儿，女儿笑着说：“老爸，你最近工作是不是不顺当，按你的梦，估计最近有些坎坷，过了这段时间就会一片光明，繁花似锦，努力吧，你的前程一片大好。”知父莫若女，小小年纪，她估计看出我的心思。母亲的老宅，在老城区的中心，位置很不错，随着新城的西移，老城一些古老的民居渐渐成了外地人游览的胜地，浙江和四川一些外来人，租住老街的房子做起了生意，渐渐的，老城也成了游客到潜江必访之地。女儿和奶奶在厨房里忙碌着，张东明从枣树到大门口，来回的踱着，不知道走了多少步，鸽子在上空盘旋，悦耳的鸽哨声划过天空，给宁静的老城带来些许生机。
临近饭点，小天的儿子和静好、小丁一起回来了，饭桌上摆了几个母亲的拿手好菜：糖醋排骨、炸藕夹、米粉肉。这么多年母亲的厨艺不减，还更加炉火纯清，怪不得孩子们放假都爱往奶奶家里跑，吸引他们的是奶奶精湛的厨艺。家人还未落座，发小沈建宁的电话来了，“东明，在哪，我公务回潜江了，就在老城，我想来看看伯母，马上到你家了。” 东明心里寻思着，我看是冲着我妈的厨艺来的，挂掉电话，他径直走到门外，迎接这位东吴大学的环境学教授。在巷口，他看见沈建宁步履匆匆的走来，身上少了一些书生意气，多了一些中年男人的成熟与稳重，两人打小跑遍了这个老城的角角落落，老城的每一处他们都很熟悉，对张东明的老宅，沈建宁更是在熟悉不过了，他家离得不远，沈家两兄弟在外安家之后，把父母接到身边后，老宅空置了很久，三年前兄弟俩回来处置掉了。沈建宁的到访，家里顿时热闹起来，母亲更是开心的不得了，又在厨房忙开了。故友重逢，张东明拿出父亲珍藏的老酒，三个男人喝了起来。“老张，你上次跟我说，你要辞去工作，想好了吗，准备干什么？”沈建宁看着张东明，东明也一脸茫然，显然，东明还没想好。沈建宁又说：“也好，跳出体制，换个活法，挺好，我现在也想换个环境，潜江现在发展这么好，过来创业，也挺不错。”张东明笑着说：“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么好的待遇，还兼职客座教授，环境咨询，一年下来，收入不少，我都羡慕死了！不说别的，就挫政园附近那套房子， 我们可望不可及呀！目前，我现在这个情况，你给分析一下，看我能干什么，我也快五十的人，不能瞎折腾了，要稳当牢靠的的生意。”沈建宁笑着说:“老张啊，你有啊，你有坐地生财的生意，来的路上，我已经考虑好了，你知道现在大城市的人，缺什么？缺的就是休息，大城市的人，压力大啊，一到小长假，就奔向咱这种地方，来干嘛？就是来释放压力的，那么我们就提供这种地方，让他们享受咱们的服务，不是吗？”不愧是教授，说起话来，吸引力十足，张静好也凑过来，端起小酒杯，跟沈建宁喝了一杯，“健宁哥，你说的是开酒店还是旅馆？”沈建宁笑着说：聪明，不亏是保险界的精英，方向对，但既不是酒店，也不是旅馆，是民宿，高端民宿。”在场的张东明、丁志威和张静好无不佩服沈建宁的头脑和建议，在潜江，高端民宿还是空白，没准会火。问题来了，在哪找地方，哪儿有这么合适的地方？。沈建宁看着张东明一脸的茫然，笑着说，你们是在愁地方吧？我看你们是骑着驴找驴，就我们脚下的这块地，现成的，稍作改造，费事不大，原汁原味的挺好。众人恍然，原来是利用父亲的老宅开民宿呀？沈建宁说：“现成的房子，加上伯母的厨艺，估计很快就上手了。明天我回苏州，给你找个设计专业的高才生，给你设计一下。按设计改造。”不知不觉又该散场了，沈建宁留了一套成熟的方案，回苏州去了。张东明在沈建宁的开导和激励下，找到自己的方向。
第二天上班，张东明敲响章鸣局长的办公室，递交了报告，章局长有些惊讶，张东明的离开对单位来说是个损失，但政策已出，张东明去意已决，没有挽回的余地，章鸣说到：“东明，你个人有想法，我们表示支持，但对你的离去，我们有些遗憾，单位的门随时为你开着，三年之内那一天你想回来，随时欢迎。”张东明做了一些礼节性的回应，就告辞了，收拾好一些个人物品，关上房门，在电梯口回头看着呆了近30年的单位，忽然有些不舍起来，驾车出大门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见办公室的窗户上站满了同事，东明有些伤感，这一去不知道还回来吧？回到家，空荡荡的房子让东明更加的落寞，离开单位还有些不知所措，把屋子简单的打扫了一下，转眼上半天过去了，苏大的设计师发来信息，下午3点去老宅谈设计改造的事。看时间差不多了，东明开车直奔母亲哪儿，母亲对东明的想法抱着不温不火的态势，一听让她兼任厨师长，她乐坏了，在母亲心里，只要不闲着，比啥都好。设计师如期而至，在东明看来这个设计师倒像个服装设计师，穿着简约而新潮，蓄着长发，后面扎起不长的马尾辫。简单的寒暄过后，设计师在东明的陪同下看了一转，拍了几张照片对东明说：“你们的房子年代较久，很有文化底蕴，每间房子各有特色，我们只做部分改动，许多地方维持原貌，借景生境。”从谈话中，东明感觉的到，这个设计师果真不一般，也符合自己的预期，因为他不想在房子上改动太大，一来是因为房子太旧，怕破坏原貌；二来折腾太久，错过了旅游旺季，得不偿失；三来，房子毕竟是母亲的，弟妹们虽然没说啥，但作为长兄，他还得注意一下，不能变动太多，最后一点也是张东明最担心的。送走设计师，张东明开始策划着招兵买马的事，不知不觉一天又结束了，吃过晚饭，陪母亲在江边走了走，在回来的路上，东明和母亲又目睹了前来潜江旅游的盛况。晚上坐在母亲的院子里，看着晴朗的夜空，群星闪耀。远在成都的郑华玲正在给小更和徐敏削水果，小两口住院的这些日子，在嫂子悉心照料下，恢复的很快，除此之外就是感动。华玲将水果切成小块，放上牙签，放在两人中间。边走边说：“你哥他们单位鼓励干部职工创业，保留公职三年，你哥已经把手续办了，刚开始我也有些不情愿，现在想想，随他去吧，男人嘛，应该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小更说：“离职后，具体干什么呀？有更好的发展方向吗？”华玲接着说：“昨晚他打电话说，老家沈建宁回去了，给他建议，把咱妈的老宅改成高端民宿，你哥干劲很大，目前已经开始改造了。”小更说：“这个想法不错，有前景，我们过两天出院了，假期还长，我们全家都回去给老哥帮忙。”郑华玲笑着说：“你们放心吧，等你们回去，估计改造好了，改动不大，过两天出院，咋们一起回去看看。”
几天改造下来，老宅已换新颜，从潜江边越过一片绿地，一条青石板路便呈现在眼前，路两边种满了观赏的向日葵，大约5分种后，映入眼前的是古色古香的大门，门头上刻着“勝境”两字，这是新加上去的，按设计师的说法踏入大门，步步皆为胜景。推开大门，看到的是一个古朴的照壁，中央刻着一个大大的福字，进去以后，开阔的院子中央，改造成一个水池，水池的周边是四根错落有致的柱子，都刻着唐诗，一股清水从地下喷薄而出，几条锦鲤悠然自得，院子里动静结合，相得益彰。每间房子都把原来的木窗，改造成落地大窗，用设计师的说法就是借景，足不出户，便可欣赏院子里的美景。12间房子咋暂且不说，就外围这些景致，张东明就觉得很满意，母亲也感到意外，没想到一改造，变化这么大。在设计师的帮助下，在网上一挂，因为独居特色，12间房被一枪而空，母亲和东明忙着，因为明天将迎来第一批客人的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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