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劫 | 第十八章 • 一柱香的修炼

　　胖头余和雪儿表示，他们三个快点吃的关键在于裘小年快点吃，因为他们俩已经吃完了。裘小年一愣，脸上现出一丝愁容。他们俩又表示，他不用负担太重，因为食物也被他们吃完了。再看裘小年，脸上的愁丝结成了网。

　　裘小年说：老板，再来一斤牛肉。

　　老板说：对不住您，我得先去浸河。

　　裘小年说：别的事你都可以调换顺序，唯独这两件事，你必须先给我上牛肉。

　　雪儿说：你要不先给我们上牛肉，胖头余就对你不客气。

　　胖头余挺挺胸膛，说：对！

　　老板说：你能把我怎样？

　　胖头余说：我就把你扔河里。

　　老板一听两眼放光，眼神里充满期待。

　　裘小年说：你这是鼓励他，他更不给我上了。

　　胖头余说：我先把他打死，再把他扔河里。

　　老板听到前半句吓得一哆嗦，听到后半句又恢复了平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还能接受。

　　裘小年说：打死就够。

　　老板说：我给你上牛肉。

　　裘小年说：建议你浸河之前先练练。

　　老板说：对，我得把握准时间。正好，后院有个水池。

　　裘小年说：我们帮你把关。

　　胖头余说：你不急着走了？

　　裘小年说：前方有多条未知的活路，我们不妨慢慢走，眼前的人已知思路一条，我怎忍心不救。

　　胖头余说：什么意思？

　　裘小年说：牛肉还没吃。

　　四个人来到后院，裘小年手里端着牛肉。老板开始之前，为他点上一柱香。老板下水那一刻，裘小年开始吃牛肉。老板的评判标准是这柱香，他们逗留标准是这盘牛肉。反正要吃完这盘牛肉再走，坐着吃和看别人浸水都一样。说不定看得起兴，还有助加快吃的速度。

　　没一会儿，老板便冒出了脑袋。确切说，他是蹿上来的。很显然，他已到了极限。他大口喘着粗气，表情难受，却仍然怀着很大的期望去看香。看完之后失落地摇摇头，他从没见过哪支香这么耐烧。香也很骄傲，似乎还炫耀似的挺了挺腰板，粗看之下，感觉它长个儿了。老板不服，又试了好几次，结果跟前面一样。而香岿然屹立，以不变应万变。

　　老板说：看来浸一柱香确实不容易。

　　裘小年说：何止不容易，这一柱香够你浸一百次。

　　老板说：它烧得太慢了，我感觉我能浸到老。

　　裘小年说：那不至于，别管你干什么，它燃烧的速度都是一样的，一柱香的时间也就耗你一柱香的生命。你觉得时间久，是因为在水下的日子不好过，这就是所谓的度日如年。

　　老板说：确实不好过，我在下边难受得差点哭出来。

　　裘小年说：也没准你真的哭了，眼泪看不出来。

　　老板说：看来我增不了寿了。

　　裘小年说：你再稍微努力一下，一百柱香都不够你浸。

　　老板说：什么意思？

　　裘小年说：意思就是说，你会死。每年上坟的时候，还能给你烧几柱香。

　　老板说：刚才我体会到了，再多浸会儿真的要死了。

　　裘小年说：所以，放弃这些傻事，你就能获得最长的寿命。

　　老板说：那是多长？

　　裘小年说：那得看你的造化，总之不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