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一曲成殇》连载74

第七十四章  青葱岁月

KTV包厢里，人们的欢呼声掩盖了音乐的吵闹声。

大家似乎对吃的也不怎么感兴趣，倒是话筒传来传去的被大家抢。毕业了，似乎所有人都被枷锁释放了一般。那些个平时在班里不怎么说话的人，也唱起了歌，似乎变得很活跃。连王垒那样的闷罐头都愿意点一首冷门的歌，即使唱的很走掉但还在坚持唱着，也没有人去嘲笑。

啤酒瓶在空中碰撞，向阳的脸上被大家抹满了蛋糕。向阳说你们不要太放肆了，欧阳洋笑着起哄：“老师，就算放肆今天您也没法请家长的。”大家都笑了，男同学一瓶接一瓶的喝，有的抱在一起打成一团，女生则三五个一起聊天，唱歌的跳舞的从没间断过。

哪知欧阳洋这货喝高了，拿着话筒就开始吼。

“猜不透/你最近时好时坏的沉默/我也不想去追问太多/让试探为彼此的心上了锁/……/如果忽远忽近的洒脱/是你要的自由/那我宁愿回到一个人生活/如果忽冷忽热的温柔/是你的借口/那我宁愿对你从没认真过/……/到底这感觉谁对谁错/我已不想追究/越是在乎的人越是猜不透”

是丁当的那首《猜不透》，欧阳洋举着话筒说：“蔡明朗，有些话我今天一定要和你说，必须要跟你说清楚。运动会你压着我衣服睡觉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这么好看呢！你总是觉得我烦人，说我老跟在你后面像跟屁虫一样，但是你不知道，我每一次靠近你是鼓着多大的勇气，我缠你缠的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连向阳都知道，可唯独你不知道。”他还不忘伸手指指向阳。向阳笑的合不拢嘴。

宋曲殇看看坐在一旁的蔡明朗，端着酒杯面无表情，玻璃杯里最后半杯泛黄的“黄河”（一种啤酒，不知道是不是L城独有的。）被她晃的忽高忽低。周围的人看热闹的看热闹，闹腾老郑的闹腾老郑。欧阳洋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想法。

“你摔倒的那一次，我比谁都着急，连化学课都不想上的我，为你在老李头面前撒谎，环城赛，因为我你旧疾犯了，我自责了好久，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但是你比我话还少，每次在你面前，我都要尽力找话题，把自己装扮成小丑。我以为这样你就会多看我一眼。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想着，只要我每天这样陪着你，总有一天，你那颗坚硬的心会变柔软。”

“欧阳洋你喝高了就少说胡话，你赶紧下来，瞎扯啥！”宋曲殇看着这尴尬的局面紧忙去拉欧阳洋。坐着的同学都看热闹，向阳还在被两个男生轮番灌着酒。蔡明朗依旧面无表情，好像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似的。

“我没喝多。” 欧阳洋甩开宋曲殇的手，宋曲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还好付流年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就像这歌里唱的一样，猜不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真的猜不透。感觉自己快要被你伤透了。可是却被我无意间发现，你的眼神总是离不开一个人，你那样温柔的看着一个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欧阳洋看着尚苣和郭松的方向笑，那笑看起来有点凄凉。

大家一片哗然，都齐刷刷的朝着欧阳洋看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宋曲殇看着蔡明朗，她久违的皱了一下眉。

“但是，蔡，你不欠我的。你进医院那次是我害的，对不起。你喜欢白岩的事情是我传的，你是Gay的事情也是我传的。这些事在我心里卡了很久了，很难受，就像心里的刺，拔也疼，不拔也疼。今天我当着咱们班所有同学的面，给你说一声对不起。当时的我只是单纯的以为，这样你或许就会和我在一起了，但是在一起了才发现，对于你而言是多么的勉强。我俩以后扯平了。谁都不欠谁。”

宋曲殇怔怔的盯着，原来自己是给这货背了锅，蔡明朗看了看尚苣，她故作镇定的样子被蔡明朗尽收眼底。但眼神里的慌张和不安却很好的出卖了她的内心。蔡明朗什么都没说，端着那早就被她晃了很久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那苦涩的味道让她的脸拧在了一起。

宋曲殇突然就想起了辛波斯卡的一句诗：“我偏爱例外。我偏爱及早离去。我偏爱和医生聊些别的话题。我偏爱线条细致的老式插画。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 ”

大家都是执着偏爱的人，每个人在爱情的路上都傻的可怜。仔细想想蔡明朗对欧阳洋好的次数屈指可数。就像陈彬对周雅丽备胎的戏码，就像方硕对苏白的淡漠，就像付流年对自己的忽冷忽热。但欧阳洋依旧偏爱着蔡明朗，而蔡明朗却偏爱着尚苣，周雅丽依旧偏爱着陈彬，而陈彬却一去不复返，苏白依旧偏爱着方硕，方硕的世界里却只有小说，就像宋曲殇和萧悠，兜兜转转里只有付流年，而付流年却是摇摆不定的天平。我们都只是在远远的望着别人，却忘了爱自己。

“蔡，我没期待你原谅我，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了结……”欧阳洋喝的是有点多，话都没说完就抱着话筒倒下了。

周围拍着手吼在一起的人，都消停了下来，大家都在看蔡明朗的反应。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默默的起身走了。回头看到班里有个女生在大家都惊呆了的表情里扶起了欧阳洋。

宋曲殇想蔡明朗一定是原谅欧阳洋了，毕竟他们是那么相似的人，都是为了一个喜欢的人而不停的改变着自己，最后受伤的，却也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