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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爸妈没有惊讶,似乎早有预感,以女儿的平时成绩考入这所她喜欢的大学,是水到渠成的事。
于是爸妈收拾了路边的凉皮摊,开始周旋准备女儿入学的必须品。老爸帮女儿整理书橱,给女儿挑选平时喜欢的书籍,笔记本,卡片。节省了半辈子的老妈带足了钱来到超市。她先到一楼精挑细选了一个银灰色的拉杆箱,虽然价格让老妈愣了一下下;但她确信宝贝女儿喜欢这款颜色和款式,也就毫不犹豫地付了钱。
付完钱,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拉杆箱,老妈一直提着,没舍得让箱子的轱辘着地。她不舍得费轱辘,也担心给女儿弄脏。女儿爱干净,要是不小心弄脏了,女儿的小嘴又该噘得老高耍小性子喽!想到这老妈笑了。仿佛看到漂亮的女儿穿一件粉红色的衣裙,梳着调皮的马尾辫,刘海任性的斜翘在额头,一手扶着耳机,一手拉着银灰色的拉杆箱,哼唱着小曲,走在大街上。几片白云又高又远,淡淡地,慢悠悠地飘着,金色的阳光洒满她青春所有轻松惬意。老妈想象着整个身心欢快起来。
老妈提着拉杆箱来到超市二楼。给女儿置办了一些内衣内裤,秋衣秋裤 ,保暖衣,睡衣,丝袜,纯棉袜……老妈随身携带了一个小本本,置办一样就划去一样。怕自己马虎漏掉,老妈讨好地麻烦营业员帮忙核对确认。今天老妈带足了现金,微信里也有钱,还是几个月前女儿教她学会用微信支付。所以老妈今天购物没问价格,也没在乎是否打折。只要是认为女儿平时喜欢的颜色,喜欢的款式通通放到购物车里,付完钱后又小心折叠整齐放在银灰色的拉杆箱内。
老妈继续提着拉杆箱气喘吁吁爬到超市三楼,超市是有电梯的,老妈怕晕又怕不小心摔倒,所以女儿不在身边陪伴搀扶,老妈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老妈在三楼化妆柜台前溜达了一圈,也没找到女儿用得带有英文的“大牌”护肤祛痘化妆品。就因为这个女儿从网上购买的所谓的国际祛除青春痘的“大牌”,老妈不止一次地唠叨女儿:“网购化妆品不知道是真是假,光顾着追时尚,赶时髦;也不想想国际品牌能这么便宜吗?你还小皮肤嫩用杏仁蜜就很好,老妈小时候……。”“你小时候还没长青春痘就嫁人了,那有机会买这些护肤品……”女儿强词夺理地截住老妈继续唠叨的气息,以为打败了老妈的女儿,咯咯地笑着,高高翘起的嘴角偷抹了老妈的口红,此时不协调的鲜红。
老妈又来回仔细看了几圈还是没找到女儿用得“大牌”,便咨询和女儿一般大的服务员,给女儿买了一套霜,乳,水的组合。但她因为拿不准女儿是否喜欢而纠结,于是又给女儿买了一支粉色的口红,算是没征得女儿意见的补偿吧!
置办完这些,老妈轻松了许多。一路提着拉杆箱也没觉得累就赶回了家。老爸已经整理好了女儿喜欢的几本书,卡片,小饰品还有老爸的一封信。信,老爸写了很长时间,啰嗦叮嘱了很多女儿平时不爱听的话。也许女儿离开父母了,到了远方,想家了,偶尔会拿起老爸的书信瞟上一眼,若真是那样老爸就知足了。
老妈轻轻打开拉杆箱,老爸把书和信还有大学录取通知书结结实实地放进去,箱子里鼓鼓囊囊,像爸妈的心事一样满满的。
爸妈为女儿准备好上大学的所有物品而欣慰。老爸整理了一下衣角,推出卖凉皮的三轮车,仔细检查好,然后牢牢地坐在前座上。老妈把几张废报纸摊开铺在三轮车厢最里边,随后稳稳地抱出那银色的拉杆箱放到铺好的报纸上面。回屋,亲亲地抱出女儿的遗像,颤抖的手来回抚摸,哽咽地说:“走了闺女……走了闺女……好闺女别害怕!老爸骑车稳当,老妈抱着你,老爸骑车送你去上大学了……”
“如果那天高考完老爸去接你;如果那位开车的叔叔不酒后驾驶;如果……可是一切都已经是如果了!”
老妈望着嘴角挂满笑容的女儿,眼神闪过无数种情绪,语调里带着孤凄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