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日休《汴河怀古·其二》赏析

亘古奇观大运河，三千水陸波连波。

先引谷、洛而入黄，经黄又与汴水接。

引汴入泗春秋事，吴王夫差先有辙。

开通泗水接淮水，周游天下各属国。

四面八方成一统，漂漂摇摇船代车。

文人提笔帝王罪，前此无个不指责。

而今皮氏假翻案，立论新奇可惊愕。

出语精辟不乖理，仔细回味更超绝。

曲笔开头先铺垫，“尽道隋亡为此河”。

他人“尽道”我不道，高屋建瓴谈治国。

朝代由兴而灭亡，都说伤民泪水多。

换个角度说造福，只是此时不明说。

埋伏更言效益好，“至今千里赖通波”。

繁荣文化之交往，政治统御更灵活。

发展经济更有利，浇灌田地土肥沃。

麻麦芃芃高粱长，三餐有米可下锅。

千万百姓能活命，赖此温饱乐呵呵。

三句猛然作翻转，面对事实是假设。

“若无水殿龙舟事”，历史怎能作假说。

荒淫腐朽隋炀帝，肆行无忌喝民血。

龙舟四层若宫殿，八艘九艘不嫌多。

随行船只连百里，万夫牵船唱纤歌。

步步叩首声声泪，不敢滴垂含眼窝。

还令举国裁宫锦，三千宫女舞婆娑。

随朝并非灭于水，亡于做孽帝为魔。

这种行为不存在，“共禹论功不较多”。

结句表面是称颂，肯定开凿大运河。

比较古圣是大禹，为国为民功可贺。

圣贤暴君强对比，让人眨眼而结舌。

回头审味有道理，颇耐含咏慢咀嚼。

运河价值帝王事，两者分开不相合。

作者高举摔得重，罪有余辜难逃脱。

缘于“若无”不存在，并非翻案作颂歌。

只是新颖更视角，曲笔有味耐琢磨。

诗短意长韵趣美，警示大唐鉴前辙。

勤政不贪莫挥霍，上天骄子重修德。

江河日下今朝事，君臣如乘下山车。

漫道夕阳无限美，摇摇欲坠终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