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架下
春天当思暖。刚刚过去的一整个凛冬有些寒冷,冷到隔着一层厚厚的衣服,感受不到那人的温度。开学了一个月,清明前回到北方,把来时的假条堆在宿舍里的书桌上,像一堆旧报纸等着到了四月把它们分给每一个任课老师。
樱花开了,没有同去年的时节再去看,花瓣落了,没有同去年那般再拾起过。
一朝一夕,多少少年事已然心中有恙。等闲变却,人心易迁。可我总是觉得,我终于还是在更多地得到自己。没有什么比失去自我更可怕的,这是某个夜里听到的一番话。
回来之前翻了一页的答案之书。告别错的。那我就当那些已然过往的事情为谬误吧。或许一切从最初就并不掺杂任何的正误,只是欲要了解,反而陷进去得越深。
思考起这一切,想起过往的种种云烟时,我正站在丝瓜爬架的下面。五六只饥肠辘辘的猫们一致地抬头看着我,叫声打断了我的所有想法。不过到了这时我才注意到石榴树下堆砌成堆的枯枝,只是一个抬头,新生的芽儿就似乎是镶嵌在几欲干枯死去的树皮之上。
头上的丝瓜爬架还吊着几根半死不活的枝叶,那些新生的种子还在土壤中孕育,一切安好的景象都还没到对的时机。
爱这个字在生活中开始变得越来越具体,小事向来是要用心去做的,胆怯向来是要用些许的暗示来驱赶的。男孩子们往往以为和女孩子最深的交流莫过于身体的距离为负,而心脏却永远在更加深邃的位置。我觉得,似乎握到了一些温暖的东西。
我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我深知一切都会有最好的安排。我需要安排好自己所有的日程,把想做的事情统统塞进一个个的表格里,如果有人伸出她的手我就接住,再有,我知道再多的人拥抱到一起还是会孤独。
可我确乎是学到了更多的东西。包容与无争,去尝试,去喜欢上每一段时光。
想到这里,我看到台子上正在解冻的虾仁已然融化,是时候到了傍晚把它塞进芋头粉里,用鸡蛋与面包糠过一圈下油锅了。
然后觉得,在这些世事之中,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融化了。
那么说晚安,猫们还卧在窗台看着我。
三月廿九日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