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一念
江面映着朝阳,老孟撑船从远方驶来,慢慢靠近陵城的渡口,早有渔翁摇船入江,吆喝着开始一天的捕鱼生活。
楑生很懵,酒劲太烈,一碗酒到现在才迷糊清醒。
姜浩已经整理了衣冠,立在船头,遥望临近的城池,有些激动,又有些失落。
激动是老孟真的不是一般人,自己又遇到了仙踪奇缘,失落是陵城将近,可能就要与老孟告别,又是有缘无份,不知道强行留在老孟身边问道会不会一巴掌拍死。
传说,仙凡不同居,仙人游历红尘多是隐去仙身,化为凡人,如果身份被凡人撞破,有的会直接抹去相关之人的记忆,更有甚者会有悄无声息的灾祸降临。仙不可亵渎,更不要说强求机缘,他真担心惹怒了老孟会被一巴掌拍死。
但他不知道,老孟在刚遇到他们时便打算跟着他们,想要弄清楚牵动自己心神的气机是什么,就像老孟昨晚和红衣女子说的一样,姜浩二人牵动着自己的成道气机,但时日尚短,无法探明,所以准备继续跟着姜浩二人一段时间观察,到事情明了再做打算。
楑生看见眼前的城池异常惊讶“少爷,前面是陵城吗?天啊,难道我一下醉了两天。”
幽州多山水,城池多依山伴水而建,陵城自无例外。
姜浩点头回应“的确是陵城,但你只醉了一晚。”随后给了个你懂的眼神。
楑生瞬间惊醒明悟过来,一脸激动的看向在船尾摇船的老孟。
老孟看见姜浩楑生二人皆是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却十分淡然的说到“昨夜你们醉酒后,突起狂风大浪,我一个人只能紧紧拉着船帆,控制着不让船翻了,早上风浪平静后,就发现已经离陵城不远了。”他就这样解释,信不信是姜浩二人的事他也不管。
姜浩二人自是不信的,但也不做点破,怕惹怒了仙人。
楑生更是殷勤的跑去帮老孟撑船到渡口,老孟也不和他多做争执,便随他了。
又对姜浩说“你昨晚说要把葫芦给续满的,可别耍赖装糊涂啊。”他要给等下继续跟着二人找个理由。
姜浩还担心等下没好的借口继续跟在老孟身边,现在机会来了自是接上“孟先生说笑了,别说续一壶,就是先生以后的酒也不会推诿。”
“哦,就这么说好了。”接着又说“你也别孟先生先生的称呼了,在下孟常在,我吃点亏,叫我孟兄就行。”
“孟兄,小弟姜浩,泸州人士。”别说孟兄孟前辈都行。
楑生看见他们在互道姓名,也赶紧插嘴道“我是少爷的书童,楑生。孟公子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就是。”
也不知姜浩与孟常在是谁在算计谁,也可以说不是算计,彼此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刚好可以相互利用罢了。
就这样,楑生撑船到渡口,三人便去了酒楼,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一番孟常在,顺便把葫芦续满。期间,孟常在问了二人是否是准备去青峦山,虽然青峦山事件的热度淡了下来,却还是偶有人会来陵城赶去一探究竟。得到确切消息以自己还没去一探究竟过的理由与二人结伴,姜浩二人自是欢迎。
三人定下探险日期后,才在陵城闲逛了起来。
陵城,幽州北边的门户,辐射面积之广,涵盖三州边境,除荆州、幽州外,还有两州接壤地青州。
这里的常驻人口多达百万,流动人口更多。在陵城之外,依附着许多寺庙、道观,以及江湖门派,却无仙门踪影。
所以这次青峦山事件才会引起广大热度,众人探寻。
仙神之说从古流传,求仙问道者更是如过江之鲤,不只是姜浩一人如此痴迷。只是大多数人多只能蹉跎岁月,不得入门。或许有大气运者成功觅得仙缘,却都不在世间显圣。
城中景象百生,有残缺者路边乞讨,有衣衫褴褛者搬运货物,有僧人化缘,有和尚售卖佛珠,有先生算命,有道士兜售符箓。有人从赌场被打出,有人被挽进花楼,有人骑马疾驰而过,也有人坐轿缓慢而行,世间百态这楼里皆是可见。
姜浩三人慢慢的在街上走着,遇见乞讨者施舍一二,从和尚哪里买了一串佛珠,在道士哪里有要了几张护身辟邪的符箓,在算命先生哪里算了一卦,大福大吉。可能都没什么用处,该做的准备还是弄一下,也许就管用了呢。求个心安吧。
便回了客栈,在船上呆了一天一夜,又浑身是酒味,正好回去好好洗漱一番,养好精神明天一早去探险。
当太阳照亮青峦山时,姜浩三人已经站在了山脚,看着这座黑秃秃的山峰,与周围盎然相比,实在太过突兀。
山脚有一处新搭建的木屋,里面有人驻守,是用来记录探险人的来历的,以便发生不测,身死在此家里还不知道。
这是陵城城主府的安排,前段时间前来探险的人居多,又不清楚青峦山的情况,总有意外发生,出现了不少伤亡,被许多世家子弟的家族找来,实在烦不甚烦,所以就想了这么一个注意,以后再来找人也有了地方可去。
姜浩和楑生自是也登记了,付了十个铜板,如果三天后他们不来消名,那么陵城便会通知姜家他们遇害的消息。当然如果嫌麻烦也可以不用登录,孟常在就以自己独身一人为由没有登记。
半个时辰就得出来换气,为什么是三天消名,是因为怕有人有奇遇或者出来后被事情当搁了。
一条泾渭分明的线,这端青草悠悠,另一端却寸草不生。
孟常在走在前头,一步跨过,姜浩二人提了一口气,拿着佛珠,捏着符箓,跟上。
这边的空气明显变得稀薄不少,随着上山的程度会更加稀薄。
山顶除了刚被太阳照射那是会显现出来,过后又笼罩在了迷雾中。
孟常在慢慢在前面走着,领路,姜浩二人则一脸好奇的四处打量,发现除了山体光秃秃的有点发黑外,好像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青峦山外围偶尔会有几个探险者出没,瞧见三人,便也相互点头致意。
三人围着山脚转一圈,才顺山路而上,越往上走,被人踏足的痕迹越少。
突然,一人从山上急匆匆的跑下来,看见三人也为打招呼,却在刚跑过姜浩三人一点距离就晕倒在地。
“楑生,你去看看。”
姜浩让楑生去看看怎么回事,虽然知道应该是缺氧导致的,但看看无妨。
“少爷,的确是缺氧而昏迷的,如果再不出去可能便要窒息。”果然如此。
姜浩向孟常在拱手道“孟兄,这人倒在我眼下,小弟实难不理,还请孟兄在此稍等,待小弟与楑生将这人送出后再来与孟兄汇合。”
孟常在点头同意“无妨,我与你们一道同去便是。”
姜浩与楑生扶起倒在地上的人,与孟常在一同往山外走去。
原本是想把人放到登记处便返回继续攀山的,但孟常在说等这人醒了问问山上的情况也好,他感觉道这座山体正在发生某种异变,青峦山事件刚发生不久他便来探查过,这次本以为就是陪着姜浩二人来此看看的,没想到还有这发现。
姜浩自是不会说什么,反而在想难道这位仙人发现了什么不成,还是有潜在的危险没有被探险的人发现。让他瞬间提高警方提醒。
楑生一切以姜浩为主,姜浩不说什么,他自然也没有意见。
登记的管事看着晕倒的人,陷入了沉思,许久才才恍然想起似的,又跑去翻了翻登记簿,才说道“果然是他,我就说嘛咋这么眼熟。”
姜浩好奇了,这样从里面带出的晕倒之人应该不在少数,按理说不该这么大的反应才是啊。便问“张管事认识这人?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张管事对三人说到“这人来人往本该对此人不会有很深印象的,但此人却是个列外,不知我有印象,相比当时大多数人对他都有印象。”
“哦,那是为何。”姜浩追问。
张管事继续说“此人说起来还和公子是本家,名叫姜有财,是两个月前前来青峦山的探险者,当时的探险人也不少,张有财让大家印象深刻,是因为他的一个举动。想必公子因该知道,青鸾氧气稀缺,每过半个时辰便要出来换气才行,不让会有晕厥窒息的危险。而张有财便是用皮带子在外面鼓足了气,带进青峦山,以便解决缺氧困扰。”
还真是一个妙人。
三人心底都闪过这样一句。
“当时像仿者不少,一度掀起陵城皮高价热潮。用处有,但缺点也不少,一打开不注意气便跑完了。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也是我对他有印象的原因。按说两个月过去,他就算没离开,也可能已经窒息在山上了啊,怎么还会被公子们所救。”张管事略有不理解的说到。
他还向姜有财所在门派寄过死亡通知来着,这下乌龙大了。
不一会,姜有财便苏醒过来,看见边上的三人便知应该是他们把自己给带出了青峦山,便连忙起身行礼“多谢三位出手搭救,不然在下这条命怕就要交代在青峦山了,是在感谢,以后但有差遣,万不敢辞。”说着又深深行了一礼。
姜浩连忙扶起,说着举手之劳什么的,不用在意。
孟常在却说“真要感谢,就把你在青峦山的遭遇说说,正好我们要上山,多了解一点总是好的。”他总感觉这人不一般,连他都看不穿,是在奇怪,他无法看穿姜浩俩人,那是与自己的气机相关,看不明白也有话说,但连一个平常的凡人没道理,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不在平凡了,也不知在青峦山有何遭遇。
姜浩和楑生见孟常在说了,便也点点头,想听听姜有财的经历。
姜有财略作思索边说“既然恩公想知道,在下也不会隐瞒。”
原来两个月前,姜有财用皮子装气发现效果可行后,便像山顶寻去,一开始随处都是乱世,黑秃秃的,在上面寻找一番发现没有异常便准备下山离去。却在山腰看见一个洞穴,便想着既然都来了,进去看看在回去也行,进入洞穴后就像是进入另一番世界一样,与漆黑的青峦山完全不同,里面有山有水,有颜色鲜亮的飞鸟,还有会发光的小兽,哪里的路会说话,它把我引到一处豪华的宅院里,里面有一个白发如雪、很和蔼的老人,就像到了仙境,见到仙人一样。他在里面呆了两个多月,却转眼发现自己在洞穴里的石室中,而自己手中的皮带中已经没有气了,感觉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便会窒息,他便匆匆往山下跑。结果便在遇到姜浩三人时晕倒了。
姜有财说完有怅然的说“听说世间有种叫幻境的东西,想来自己是在不知觉中入了幻境。”
姜浩、楑生已经旁边的张管事都唏嘘不已,入了幻境这么久竟没窒息还真是奇迹。想到差点又死在了青峦山,便觉得再好的幻境也是枉然。
说起姜有财也是后怕不已。
孟常在却有深意的打量起姜有财,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孟常在打量的目光让姜有财很是不舒服,有些忌惮,又在怀里摸出一本书递给姜浩“我看公子负着琴,我在石室里发现了一本古书,像是琴谱,在下又不懂琴,便送给公子,聊表救命之恩。”
这样孟常在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姜有财也松了口气。
姜浩有些激动的接过琴谱“既是琴谱,那在下便恭之不却了。”翻了一下琴谱眼睛瞬间就亮了,继而合上书向姜有财拱手“既然兄台有心了解此事,那这次搭手之事便就此打住,不用再说了。”姜浩知道人家是想了解这救命因果,这本琴谱的珍贵程度他一下就感觉道了。自然愿意做个顺水人情,毕竟他也没想过报答之事。
孟常在见姜浩收了琴谱,便也没作声,只是淡淡的道“天也不早了,还是继续去登山吧。”
姜浩觉得也是,在这里当搁了好一会儿,“不知兄台可还要上山,结个伴如何。”向姜有财发出邀请。
姜有财在孟常在的身边待得浑身不自在,自不想和他们一起“我许久未回门派,该回去报个平安才是。”
姜浩想想也是,便也没有多做强求。
三人又继续走在了青峦山的路上。
姜浩走在后面,想了想还是把琴谱递给孟常在“孟兄,这本琴谱你看一下,可知其来历。”
孟常在看了一下姜浩,接过琴谱翻看起来。
的确是一本很古老的书籍,开篇只有短短几个字“琴师门下,一生痴于琴。”姜浩也是看到这里才决定收下这本琴谱,毕竟与他而言意义太过重大,很可能与古琴是一门之物,就是不知与自家祖上是何关系。
让孟常在看,一是,看孟常在是否需要此书,如果需要他便刻录一份就行;二是,想知道这位仙人是否认识琴师,自己也好借此机会了解更多有关祖上和古琴的事。
页脚写着“有茶氏——竹真”,应该是这琴谱的主人。
此后便是一些残谱,但这些曲名让孟常在大为吃惊。
他看到,《周天》、《诛仙》、《不周》这些除了名字外只有一句或半句的曲谱,再往后翻是许多大大小小的巫乐,大多还是一式半句残篇,偶有几曲较为完整的如《暮雪》、《春芽》的小曲,稍好一点像《大火》、《乱斗》有一半曲篇存在。
继续翻着,孟常在突然目光如柱,死死盯着琴谱,只因曲谱上一个名字,此外再无一词一音符。但就这个名字便让孟常在身如触电,因为它是——《盘古祭》。
这个名字的份量太重大,能诠释太多。
这也是知道越多便越发震撼。姜浩翻看时只是被“琴师门下”所震惊。
孟常在久久才平静下来,继续向后翻看。
最后一页像是自述一样写着:部落有茶氏,是因为琴师大人的到来而产生,吾在琴师门外学琴十数载,也不知琴师之名。有一天琴师带着坐下童子外出说归期不定,至此我守在琴师小院外又十载,日出弹琴,日落弹琴,时时弹琴等着琴师归来,好继续在其门外学琴,院内有一只很是凶恶的大白鹅,一点都不让人接待,但每当我去修缮琴师小院时,它也会守在一旁,我和它相伴十数年,直到父母去世,琴师也未归来,但我已入琴道,我想去寻找琴师留下的琴曲,便离了有茶,独身上路。至此才收集了这本残普乐章,但琴师之名早已传遍洪荒。
时至封神劫起,我前去应劫,特留下此谱待有缘之人。
隔一行又写道。
封神结束,我活着回来,也带回了一曲半式的诛仙。
到这里一本书便翻完了,孟常在又翻回诛仙那一页,发现的确是后面沾上的。
这位竹真前辈竟如此古老,其修为该有多高深,也不知这青峦山是否是他道场,人又去了何处,还是说这青峦山的变故与他有关,孟常在完全无法想象,也没一点头绪,封神之事对他来说也是许久之前的传说,他又怎能知道这样的存在。
摇了摇头不在思索,这些事情离他太远,把书还给了姜浩并说道“我对琴道并无涉及,这倒是你的机缘,你小子还真是福缘不浅。”
可不是吗,牵动着自己着合道修士的成仙之机,还让自己挡灾,把水府因果惹到自己身上,转身随便就一个人,就牵扯出这么大的存在,真是不可理喻。
姜浩不知孟常在所想,还想着孟常在刚说的琴道之事,收了书连忙问“孟兄所说琴道,小弟见识浅薄,还请孟兄解惑。”琴道他还第一次听说。
孟常在看着姜浩,想了想回道“万物众生皆是道,皆可入道,琴自然也有琴道。道不可言说,你的道并不在我这,多说无用。”说完又继续向山顶走去。
姜浩愣了一会,才连忙跟上,心底呐喊还真又是有缘无份啊。
行至山腰,探寻到姜有财所说的山洞,一个很普通的洞穴,走进去有几间石室。
及其简朴,没有遇到幻境,几个山洞转了一圈,并无有价值的事物,三人只能作罢,继续向山顶探去。
想来也是,如果有什么东西,也早被姜有财或者其他人带走了。
孟常在上次来探,也并没有发现不妥,想来是和这青峦山异变有关,有什么隐藏之法没被他发现。
三人穿过迷雾继续走向山顶。从外界看山上被迷雾笼罩,但山上却什么都没有,和山下一样光秃秃的。
半个时辰已经过去,在攀山途中,姜浩和楑生并没有快被窒息的感觉,便想着过了半个时辰看看情况,如果发生晕厥,至少还有孟常在出手带二人出去。
可青峦山对二人好像并无影响。
孟常在也是好奇,探寻一番也无结果。倒是姜浩二人同时想到了与白衣人的奇遇,至此才解开谜题。
孟常在感慨,果然是好运道啊!自己为寻找成仙机缘在红尘蹉跎百年,到现在还没有苗头,而人家接连的奇遇实在让人嫉妒。
想到山上也没什么危险,三人便各自分开探寻,看能不能像姜有财一样各有奇遇。
孟常在对这里一开始是不报希望的,可看见琴谱后,便也重视起来,有那样古老的存在,说不定自己的成仙机缘会应在此处。至少那位的修为是自己现在无法企及,便也上心许多,认真探寻了起来。
姜浩二人看孟常在都无比在意,也认真探寻,反正他们不用担心缺氧,有的是时间。
姜浩几乎是把山顶从上到下都挨着探了一遍,毫无发现,但是他发现自己没有在上山看到孟常在和楑生,他郁闷了。
等了许久也未见二人出来,无法只能自己下山继续转悠,夕阳泛红了天,还无踪影,想到姜有财的境遇,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回了陵城。
第二天,他去消了名字,接下来他每天都会来山上转转,在山上抚琴,会客栈研究残普。渐渐的,来青峦山探险的人又多了起来。一开始姜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后来才知道,除了姜有财在青峦山有奇遇外,还有几人也各有奇遇。这消息被传开了后,引起各方关注,探险热潮又被掀了起来。
姜浩更是无语了,也加入了探险队伍,每天去转几下。虽然一无所获,却一天都没落下。
当楑生和孟常在,再出现在山上时,已是半年后,仲夏已过,入了深秋。
姜浩在陵城停留了半年,在楑生消失的半个月后,他便退了客房,租了一个宅院。
虽是半年过去,但探险之人也未有所减少,因为偶尔便会传出有人在山中得了奇遇。许多没有得到机遇的人便会去寻找那些得到机缘之人,当第一起流血事件发生后,整个江湖便没有消停过,直到有消息传出有奇遇者因此踏入仙门,江湖更是被炒了个天翻地覆,王朝,世家,江湖门派都被卷入其中,或寻找奇遇者,或到山中探险,这件事情被发酵得越来越严重。
姜浩也被人给盯上几次,让他试了一下剑术,剑开封了。几番折腾才在陵城隐藏着,但每天还是要去山上转转,等楑生和孟常在出现。
见到刚出现得二人,自是高兴不已,把近来发生得事情告之,又避开人群回到租住得小院。
才询问他们得奇遇。
二人自然也是大概说了一下。
原来,楑生和孟常在一开始也是各自探寻山顶,然后两人在一处巨石前碰到一起,还未分开便一起被吸入了另一个空间。那空间里处处是危机,要不是孟常在护住楑生,楑生怕是不能活着走出来。在孟常在看来,那处空间应该是一处秘境得一部分,是一处广袤得原始森林,猛兽无处不在,还有化妖者,草木精怪不尽其数,这些对孟常在自是无威胁,可对楑生却是巨大的危险。他们在里面待了三天,才出来,没想到外面已经过了半年时间。
孟常在在秘境里找到了自己得成道机缘——万灵木。他一直以为牵引自己心神得气机在姜浩身上,却没想到是楑生,如果没有楑生他进不去秘境,如果没有孟常在,楑生可能进去了也出不来。
一看到万灵木,天机突然就明了了,孟常在也看到了楑生和自己得师徒缘分。
冥冥中还真是自有定数。
楑生也不是毫无收获,他摘了许多灵果,虽然孟常在看不上,可是对他有用啊。
孟常在还收取了许多灵血准备回去后给楑生入道筑基之用。
姜浩很是傻眼,却也很是为楑生高兴,主仆一场,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比自己还先得仙缘,真是福缘不浅啊。
楑生知道姜浩得毕生所愿便是入得仙门,也求孟常在把姜浩收入门下。
孟常在却说“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机缘不在我这里,他的道在他的琴上,在他自己心里。”
姜浩见此,也不多做强求,劝解楑生,好好修仙,将来可能还要他照顾之内的。
楑生改变不了,只能把自己所得的灵果尽数给了姜浩,他想着自己有师父,这些以后总不会少了自己的。只是苦了姜浩,以后要一个人上路了。
孟常在原本是想让楑生和姜浩斩断尘缘的,又想到姜浩以后总有机遇踏入仙门,自己又何必做这恶人,便没多说。
在小院休整两天,孟常在便带着楑生化虹而去。
临走时对姜浩说“青峦山已成是非之地,此后只怕修仙世家和宗门也会卷入,你的机缘其实早已在你手中,又何必再去苛求,尽早离开,免得卷入其中。”
姜浩行礼“多谢孟仙长指点,在下记住了。”既然已经挑明了身份,姜浩自是不敢在攀亲近。有对楑生挥了挥手,道了保重。
望着天空许久,心中是羡慕的,但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也可如此,得入仙门。
才有收拾着,负琴持剑的离开陵城,避开青峦山方向,远去。
孟常在曾说,青峦山应该是仙人的道场所在,真正的仙家府邸在秘境内,青峦山的死地现状应是秘境要出世所吸取了青峦山的生机。至于秘境的仙人何去,和为什么要出世,孟常在也不知晓,,可能和那晚的悲鸣有关吧。
姜浩其实还想去山上探险的,但实在危险,如有机缘在这六个月内也该有发现,这才打消了再去的念头。
他还想着是不是可以在此地等到仙门中人到来,看看能否求得仙缘,可孟常在说留下来凶多吉少,而且机缘他也得到了离去为上策。
于是姜浩也消了留下的念头,他还问过孟常在,他往何处走会觅得机缘,孟常在却说“跟着你自己的心走便是,强求不得。”
好吧,说了句废话。
负琴持剑,一骑入了寒冬。
大火焚烧,石崩山裂,有冰锥降世,就像众生犯了天怒,灾难接踵而至。
这一路走来,姜浩看见太多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一条又一条由难民组成的队伍,向远方迁徙,逃难。
可天下就像无处不是灾难,从一地又向一地逃去。
百步有尸骨,一里有难民。没人知道该向何处逃去才能避免祸端,也无人知道天灾何时才会结束。
百里无人烟,田地被肆虐得千疮百孔,难民所过之处,草根被挖尽,树已无皮叶。
丛林被毁,野兽四处逃窜,难民成了他们最可口得食物。
这个冬天真的很冷,家园被毁,所有人都在背井离乡,能活下来就不错,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挨过初春,又要有多少骨骸埋于冰下。
“浩哥哥,你说春天还有多久才来啊,我感觉这个冬天好长好长,我们还要这样走多久才能停下来啊。”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衣裳的七八岁女孩,裹着一件青绒皮斗篷,靠着树干,牙齿打着颤的说。
这应该是一难民队伍,停下来临时休整的地方。随处都是三三两两的人靠着树干休息。
姜浩靠着树,把小女孩往自己怀里报紧了些,轻轻拍着她的背说“没事的,冬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春天,哥哥给你作一个花环可好,把苗儿妹妹扮得漂漂亮亮的。”
“浩哥哥,苗儿好冷,好饿,我想吃肉,浩哥哥,我好像看见爹娘了,他们说来接我回家,家里有好多好吃的,浩哥哥自从爹娘走了,苗儿就一直好饿,再也没有吃过肉了。好像尝尝肉啊。”苗儿开始胡言了。
姜浩把苗儿的斗篷紧了紧,拿过琴对苗儿说“苗儿乖,哥哥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说到弹琴苗儿的眼里有了写精神。
姜浩轻轻拨动琴弦,一下接着一下,音符入了人心,勾动心里的火气,慢慢爆发,所有人身体都变得燥热起来,暖了在冰雪里的躯体,琴音好像一把大火,把寒气抵御在人体之外。琴音如火,烧啊烧,血液都沸腾起来。
苗儿轻轻拉了拉姜浩的衣袖“哥哥苗儿已经暖和了,你快停下吧。”自己每每难以抵御寒冷时,哥哥便会弹奏《大火》,可是每一次弹完浩哥哥都会神色虚弱,身体不支。
《大火》是残篇,姜浩无法推演完整,且想要达到抵御寒气,大火沸腾的效果,姜浩只能以自己功力为桥梁,耗费巨大心神,才能达到。可他终究还是一个凡人,没有叩开仙门,无法力支持,残篇所消耗的功力和心神更是加倍,不到逼不得已,不会轻易弹奏。
姜浩见苗儿气色好上许多,才收手。
周围的人都有些遗憾,琴音刚起不久便停了,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去强制姜浩弹琴取暖,可姜浩的一把利剑,让他们深深畏怯。
姜浩离开陵城,便继续向南。
一开始还无事,可才走了不到一月,天出异象,各种天灾降世,流窜的难民多了起来。一开始他会把自己的的食物分出去,却是杯水车薪,难起作用。
现在这一队难民不是他遇到的第一队,却可以说是最惨的。
半个月前,姜浩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根木根,站在一群人面前阻止他们走向她后面躺着的一队男女,十分害怕,却也为退缩,嘴里叫嚷着“爹,娘你们快起来啊,苗儿害怕,这些人他们要吃肉,他们想吃了苗儿,你们快起来啊。”不停的哽咽。
“苗儿不饿了,苗儿不吃肉了,你们快起来啊,苗儿害怕。”
眼看那些人就要上手,把苗儿捉开。姜浩才出手挡在了苗儿的面前。
众人见姜浩突然插手,便想让姜浩少管闲事,等下把最肥的胸脯肉分给他。
姜浩一阵恶寒,与众人干了一架。
那群难民是名副其实的穷凶极恶,都快被饿死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大家都拼了命。
并劝说姜浩“你以为他们是好人吗?所有能吃的东西早就没了,他们能活到现在,哪一个没有吃过人,你说她父母是怎么死的,还不是抢人肉的时候被人给打死的。他父母总是抢肉最多犯了众怒,才被人下了黑手,只因他们有一个胃口大的女儿,总是叫饿得难受。”
“这里的人都一样,谁没吃过肉,谁先死了都做好了被人吃的准备。”
姜浩很想反驳,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最终他以自己的马匹,换了苗儿父母的尸体,并让苗儿火化,随便葬在一处,等有机会才回来迁埋。
并把苗儿带着离开了这一难民队伍,他不想留在这里,怕自己忍不住杀人,或者被同化而选择吃人。
“浩哥哥,他们说的是真的,我亲眼看见娘从别人尸体上撕下肉给我,可是我实在饿得难受,浩哥哥你说我死了会不会被人吃掉,苗儿好怕。”
姜浩摸摸苗儿的头发,把自己的斗篷裹在了苗儿身上,轻轻说“没关系的,以后跟着哥哥,哥哥会给你找吃的,也不会让别人吃了我们。”
至此他们又遇到了现在的难民队伍,混在其中。
他时时弹琴,用琴音安抚这些无家可归的人,用琴声带来希望,他的琴音里春天来了,家人还在,有闲言碎语,有家常菜香,有可供劳作的农田,有收获的喜悦,有暖暖的阳光,弹奏这些乐曲,姜浩无需消耗,只有弹奏《大火》才会。
但姜浩还是会偶尔弹奏《大火》,或为小苗儿,或为那些虚弱之人。
不知是不是琴音惊动了远方的野兽,还是《大火》的火气让野兽察觉。
远方传来嘶吼,听声音像是熊瞎子,本该冬眠的野兽,也因为天灾降世而四处逃窜,它也饥饿了许久,正慢慢向难民集聚的地方寻来。
“吼”近了。
“苗儿,哥哥去为你找肉吃,你等一下。”说着便持剑而去。
一头丈高的灰色狗熊,露着獠牙,嘶吼着朝姜浩扑去。
姜浩持剑闪身躲过,准备把它引离人群,可这熊瞎子像是不太想和姜浩纠缠,朝着人群跑去。
众人或四散逃开,或围聚在一起,瑟瑟发抖,见着这么大的野兽,没有人想着反抗。
姜浩无法,只能主动朝着巨熊杀去。
一剑砍在巨爪上,好吧,剑和爪都没事。
只能从后面一剑刺向巨熊后腿的膝盖窝处,刺入一点,巨熊吃痛,开始追着姜浩纠缠。
姜浩牵制巨熊远去,不断传来打斗声,许久才在巨熊的一声惨叫中结束。
有几个人壮着胆子过去查看。
姜浩已经带着一块硕大的熊肉回来。
姜浩没有制止,只是说事后把熊皮给送来。
苗儿看见姜浩衣服破损了不少,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血,衣服上有血,还有几道被巨爪划破的印子,之见里面血肉翻起。
声音一下就哽咽了,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的喊着浩哥哥,哭个不停。
众人或多或少都分到了肉,有两人把熊皮给姜浩送来,大家看向姜浩的眼神都带着感激与敬畏。能独自杀掉巨熊,还把肉分给大家,有了这肉,说不定能活下的机率又大了。
熊皮显然是被简单处理过的,没有沾上一点肉,连毛上的血迹都淡了不少。
今夜的众人是兴奋的,处处火光都飘着肉香。
姜浩把熊皮给苗儿裹上,苗儿不肯让他自己裹着,姜浩执意给她裹上。
这一夜,苗儿吃了好多肉,气色好了不少,姜浩也吃了许多,留下的都带上。便连夜让大家赶路,怕这里的血气又招惹来其它凶手,倒是便棘手了。
走了一会儿,苗儿便走不动,姜浩只能把琴放到前面,把苗儿背上继续走,夜晚离开人群的危险更大。
开始苗儿还会说说话,然后便断断续续的“妈妈,苗儿好暖和,苗儿吃得好饱。”,便没有声音。姜浩以为睡着了,便也没有管。
走了许久,感觉安全了,众人才停下。
姜浩才发现,苗儿气息微弱,发着高烧。可是他的灵果早就用完了,身上的药也就没了,他询问众人,问谁有办法。
可大家基本上都穷途末路了,又会有什么办法呢。
姜浩只能不停的唤着苗儿,想和她说话“苗儿,你快醒醒啊,我们现在有肉吃了,哥哥还没给你编制花环呢,你忘记了吗,浩哥哥说过,要带你回家来着,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你可是他们的大姐姐呢,快醒醒啊,你会坚持下来的,对吧。”
许久,苗儿才微弱的回“浩,浩哥哥,爹娘来接我了,他们 说谢谢浩哥哥照顾我这么久,浩哥哥,我 我还想听听你弹的琴。”
“好,哥哥弹琴给你听,你坚持下来哥哥以后教你弹琴好不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弹了。”便说着拿出琴。
苗儿笑了,她是笑着在琴音里走的。
她是幸福的,走之前吃得很饱,但她还是没有等到春天,戴上姜浩编制的花环。
当第二天的阳光照亮大地,驱散流民心中的阴霾,琴音才落下。
许久未出的太阳,宣示着寒冷将不在成为威胁,冬天要过去了。
众人渐渐离去,他们的迁徙还未结束。
邀请姜浩上路,被姜浩拒绝了,他在这里呆了许久,他在想着和苗儿一起走过的日子,不长,可真的太苦了,想着苗儿一个人护着父母的躯体,想着苗儿总是甜甜的叫自己浩哥哥,想着她说自己吃人肉后的恐惧,想着这么小的女孩,就经历了这么多,就这样走了,她的一生好短暂,又想着有许多和苗儿一样遭遇的小孩,他想到了黎儿和钰儿,不知道家里怎样,是否也遭受着灾难。
他突然好后悔自己离家,没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不知父母是否安好。他突然想回家了,想回家去看看。
他把眼泪擦了,收拾一下,准备把苗儿火化,他说过不会让她被吃的。
姜浩又披上了斗篷,把熊皮少给了苗儿。
私下一块布,把骨灰一点点的捧起放好,他说过要带苗儿回家的。
可是他现在不能朝北走,灾难像是从北边而来的,准备继续往南,看能不能遇到城池,询问天灾情况再做回去的打算。
此时,青峦山来了两位金甲神人。
一位神人说“天外战事正紧,他们竟然还为了秘境,在人间惹出如此灾祸,真是好大的胆子。”
另一位神人有点不以为意的说到“一处金仙道场,便是你我也会心动,何况他们,此事只怕还需上禀天庭才是,我在此处留守,你速回九重天,报给星君知晓,那些在人间惹下祸端之人也一并带上吧。”
金甲神人回道“行,我这就去,这些人怕是少不了要在天外服刑个几百年才是。”金光一闪便入了九天。
留守的金甲神人摇摇头,几百年,呵,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
金仙秘境,虽进不了顶层大人物的眼,却也给予了该有的重视,毕竟说起来那些大人物也还是在金仙这个层次,但大罗金仙三十六重天,一境一重天。
少许,去报信的金甲神人便回来了,跟来的还有另外两人。
留守金甲神人连忙见礼,“见过卯路星君,见过月娥仙子。”天庭十二路星君之一和王母殿前仙子亲自而来。看来这处秘境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些。
青峦山发生之事姜浩自是不知情。
他现在正在寻找前方城池的途中。
远远的一座巍峨城池出现在视野里,但城门被重兵把守,城外汇聚了来自各方的难民,一开始城主府还会接受难民,组织城中商富之人进行施粥,布施等。当汇聚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且慢慢开始传染疫病,城主府便下令禁止流民进城,也要减少与流民的接触,以免疫病的蔓延。
本以为看见了光,见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可光被人深深遮住了。
一股墓丧之气在难民中蔓延,人们都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以为熬过天灾,逃难到这里,会有希望出现,可,所有人都失去继续逃往他处的想法,去另一个城池还是会被挡在城门之外,总归都是死,还不如就呆在这里,自生自灭免受迁徙之苦。
没有卫生管理,几万人在此扎堆,冰冷的天气也挡不住污秽的臭气发散。
疫病在这种情况下更容易滋生发酵,人传人,疫病在迅速蔓延,每天都有人死去,这里没有人吃人了,每一个得疫病而死的人,都会散发着一股恶臭,吃了活不过第二天,这是前人用死来证明的。
死了的人会被扔到城外的河里或者稍远一些的树林中。
城里的人为了阻止心思恶毒的难民把实体扔到河流的上游,会每天散发一点米少得可怜的米粥。
同源的水,因为难民自己也要吃粥,便会相互监督不让人破坏河水的上游。
姜浩也是难民中的一员,他也无法进城。
他也产生过向上游扔尸体的想法,可他习过武,身体素质比别人好些,总能挤在前面抢到米粥。
偶尔他也会多拿一些,分给那些稚儿和老人,但抢不到的是多数,他又能帮到多少人。
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要持续多久,除弹琴他别无他法,琴音从日出到日落,到月华初升,很少会停顿。
他偶尔也会去远处山里逛逛,可收获极少,野兽早就跑完了,偶有几只也早被人一翁而上,不怕死的给吃了。
今天夕阳刚落,月华未升,但琴音停了。
琴音好像成了所有人的精神支柱,突然停了,众人都很诧异。
“嗷~~,”
远处山中传来异动,狼群来了,凶恶,饥饿,是它们现在唯一的表现。
却没有人后退,所有人都面露了一丝兴奋,不管老弱病残,大家都拿起了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人狼大战一触即发。
不管双方死伤多少,活下来的,总能填饱肚子。
姜浩一马当先的对上了狼王,可这狼群显然不是一只狼群,而是由数个狼群组成的,从各方开始对难民发起进攻。
姜浩不是圣人,不是神仙,他救不了那么多人,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杀狼,只希望难民们活下来的人能多一些。
饿狼最是凶狠,其獠牙、速度、利爪,皆是最锋利的武器,一爪破人皮,一下咬穿人骨,速度奇快,转眼又逃到另一处。
惨叫声不绝于耳,到处都在流血,不是人把狼打个半死,就是狼把人咬得四分五裂。
姜浩得剑快不起来了,他十分疲惫,他的衣裳已被抓烂,浑身都是血,死于他剑下的狼不少于数十只。
人力终究有尽,看着还在不断被狼群咬死的老人,小孩,难民们,他就不敢停下剑,他多杀一头,便少几个人死于狼口。
一剑插地,终是力竭了,
群狼环伺身侧,等着他一个失误,便会群拥而上,把他撕成碎片。
难道真的要分出一个胜负才行吗。与狼群僵持着。
姜浩缓缓闭上眼睛,酝酿一会儿,盘坐下来,开始抚琴。
琴音响起,人与狼都陷入一瞬的痴迷,可立马又清醒厮杀起来。
众人听着琴音,越杀越勇,狼群陷入了焦躁不安中。
可离去的之事边缘的少数,大部分依然还在厮杀,不肯离去。
围着姜浩的狼群也被琴音逼退,不敢靠近。
突然琴音一转,姜浩大呵一声“退”。所有人一瞬放弃厮杀,脱离狼群。
“铮、铮、铮”
“诛”诛仙的诛。
狼群纷纷惨叫倒地,来不及脱离的人,也应声而倒。
远方未倒的狼群也迅速逃离此地。
姜浩呕出一口血,强撑着,才没有倒下。
众人纷纷上去给狼群补刀,终是他们胜了,虽然惨死的人不少,至少他们还活着,活着,有了这些狼尸,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嗷、嗷、嗷、”
一幼狼崽的声音在一边传出。
姜浩准备去看看,但站不起来,立马有人前去扶着。
众人见姜浩来纷纷让路,问候“公子”。
姜浩问“怎么回事?”一头狼,杀了就是,应该不会引起围观。
一人回答“公子,一开始这里有两头狼,并未受伤太重,却未逃跑,我们杀了才发现,其中一头母狼腹下藏着这只小狼,这小狼被扒出来后就一直围着这两头狼尸嚷个不停,不让我们靠近,我们正准备把它拿下。”
姜浩看着那头还没小猪崽大的幼狼,就像看到了站在父母尸体前的苗儿一样,一是心就软了,“这头小狼我收下了,这么多头狼,够所有人吃上许久,按人头分了把,确保每人都有份。”
说完便让人扶着离开。
其他人对此自是没有意见,这些狼大部分都是姜浩杀的,没有姜浩的哪记诛杀之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琴、剑和小狼崽都送到了姜浩身边。
小狼崽像是叫累了,呜呜噎噎的趴在一旁,一双眼睛之麓麓的盯着姜浩。
姜浩没心思理他,他消耗太大,正在闭目养神慢慢调息。
琴谱到他手里许久了。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研究,每一篇乐曲,哪怕之是个名字他也反复琢磨,虽然基本上都没有收获,却还是让他悟出少许,这一诛杀之音便是在《诛仙》中悟出的。
第一次用出,没想到差点就让自己亏空而死,精神萎靡。
他之所以能强撑到现在,还是因为白衣人给的碧绿色灵果和楑生赠送的灵果帮助。不然可能连《大火》都弹奏不了几次,更别说这一记诛杀之音。
姜浩想着,就慢慢昏睡过去。
受伤吃痛,才惊醒。原来是小狼崽子咬在他手上,一掌把它打翻在地。
它立马翻起,做着随时准备冲上去撕咬的动作,撕裂着嘴,露出小乳牙。
姜浩揪着它后颈,提起来看看“还真是个不安生的主,再咬我,就把你扔到油锅里炸了。”另一只手,摸摸它的小乳牙,还挺锋利。
城外四处都起了火堆,把狼肉烤得滋滋作响。
见姜浩醒来,便有人送上烤好得狼腿肉,以及土罐烧开的水。姜浩谢过,又有人送上了略作处理的狼皮。姜浩都一一收下,这本就是他该得的。
又把肉和水都分给小狼崽一份,既然姜浩愿意收下它,它们自然愿意给予它照顾,也费不了什么事。
林中的饿狼,偶尔还在旁边闪现,拖走一些残肢,难民在开盛会,它们也有饱餐一顿的机会。
现在没人有气力去给死去的人收尸,便是亲朋也只是暗中伤神一会儿。
生活总得继续,姜浩的食物总有人到点送来,他只需静静修养便可。
虽然没有琴音响起,人们也谁的安详,因为他们吃饱了,还有好多吃的,还有狼皮可用,几个人挤在一起也很暖和。
这天,城中有贵人送来粮食衣服,寒冬进入了尾声,天灾的事情也从城里传出,说有仙神下凡,清理灾祸,天灾已经远去,让众人可以安心返回家园,回去继续生活,他们出来是为了把这些人送走,给予一些食物好让他们能活着回到家乡。
毕竟城市的粮食供应还要靠这些难民。
只是这般损耗下,何日才能恢复过来,一切都不一样了,生死之间走一回,大多数人的心境都有了变化,他们不会再让人随意拿捏,以后一旦有什么事情处理不好,他们与城镇的矛盾便会爆发,但这些都是后话,与姜浩无关。
许多人都来给姜浩辞别,姜浩看着他们成群成群的离去,不久留在此地的便寥寥无几。
城主府征收了大量的奴仆来清扫城外,姜浩清洗一翻便抱着小狼崽进城了。
他给小狼崽取了个名字,叫田草,其实是苗,他还没忘记苗儿,也是因为想起苗儿才留下的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