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存的男朋友（如果我堕落 第七章）
米沙的葬礼，警察彭头和小君理所当然的出席，大忙人季霈今天也会出现。
葬礼十分简陋，米沙的父母并没有对警方的安排有什么不满，他们很安静，静静听从警察的安排，静静参加葬礼。
年轻警察小君替米沙不值，并非她做错什么事，问题出在她的工作内容与老人的价值观不同，就让原本血浓于水的亲情变得比陌生人还不如。两个陌生人对面遇上，还会微笑打声招呼。而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和女儿，一棺之隔，却像是隔着天和地那般远。
但这不是重点，今天的重点是季霈。
小君一直注意着墓地四周的动静，终于瞧见季霈一身黑衣，从墓地门口走来，笼罩在上海阴雨天气里，整个人看不出来路，像是刚从地狱上来。
小君打了个哆嗦，紧跟着彭头走向他。
第一句话就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季霈说：“我不爱她。我也从来没有低估过我们中国警方的实力，所以我不会去为了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彭头微笑点头，“我相信你是聪明人。”他眼睛看向米沙父母的方向，却是对着季霈说话：“天下的父母也都是聪明人。”
季霈笑了，“他们确实是米沙的亲生父母，也确实深爱米沙。如果你以为他们是因为米沙做裸模，觉得玷污了米家的门楣，那你就错了，他们也许比其他任何父母都理解和接受女儿的职业，只不过他们仍然抵抗不过世俗的眼光。”
彭头饶有趣味地看着季霈，“也许你也比你想像的要爱米沙。”
季霈笑：“也许，不过谁也不知道。”
“再见。”
“再见。”
小君看着季霈走向墓地的背影，急着追问：“彭头，你就这样放他走啦？”
“不然呢？我们案子已经结束了，今天是来跟死者道别的。”
“可是看他那个样子就是凶手。”
“年轻人，不能以貌取人。”
“案子真的就这样结束啦？”
彭头望了一眼跟米沙父母站在一起的许翊，没有回答他，“今天有另外一个案子要处理，事情多着呢。”
与此同时，墓地前，与米沙父母的面无表情不同，许翊双眼通红，站在墓前，像个无助的孩子。
墓碑上的米沙，眼眸澄澈，大眼睛包子脸，短短的下巴中间小小一道沟，一个不是特别惊艳却很可爱漂亮的女孩子。
很难想像曾经她和季霈在一起过。
比起季霈，许翊是个健硕高大的男人，整个人散发着阳光健康的气息，只可惜今天的他下了一场阴雨。
谢意一直认为许翊更适合米沙，能够给她足够的爱和安全感。
她递给他一张纸巾：“死者已矣，节哀顺便。”
许翊别过脸去，倔强地忍住眼泪。
看得出来，他已经难过到极点。
此时谢意看到季霈向墓前走过来，心内一把火蹭一下烧到旺，她跳到季霈面前挡住：“你倒是敢来！”
季霈看到谢意笑了，“我为什么不敢来，米沙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员工的葬礼，我作为老板当然要表示一下。”
“嘿老板，什么老板，跟米沙在一起的时候，就用老板的淫威强迫她，现在她死了，你还来干什么！”
季霈微笑，不动气，“小姑娘，大人的事情不方便跟你说。”
谢意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米沙是怎么跟你在一起的！”
“就像你说的，我用老板的权利强迫她的。”他大笑着离开，“看来今天我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还是改日好了。”
谢意在他后面气得直跺脚。
其实季霈也不明白，为什么工作中的谢意和生活中的谢意完全不一样。
也许大家都戴着不同的面皮生活，工作一套，生活一套，情人一套，父母一套，不同的场合，换不同的皮。
比如他今天参加完米沙的葬礼，在公司与同事调侃，与Sophie调情，回到家脱下衣服，仍然会躺在谢存的怀里。
谢存抱着他的头，放在自己胸前，幸福满溢。
直到她在谢意家看到米沙的一组照片，是裸照。
或盘踞在沙发上，或躺在厨房的地上，或缠绕着钢管，或静静站在一颗花旁。身体是清透的，皮肤光滑发亮。
“许翊拍的，米沙很喜欢。”谢意说，有点感慨。
谢存吞一口唾沫，“有点像当年汤加丽的人体艺术照，非常美。”
谢意同意，“我也觉得很美，甚至我都觉得可以刊登出去卖个好价钱，不过许翊不同意，他说这是他给米沙的礼物。”
“可以理解，没有多少男人愿意自己女友的裸体供其他男人撸啊撸。”
“可是米沙是蛮愿意的，她本来除了广告公司的文案之外，就会拍一些平面广告，在苏锦那边做裸模，她跟许翊就是这么认识的。”
谢存叹口气，红颜薄命。
“所以许翊知道米沙是做裸模的，但是他不希望现在拍的这套照片给其他人看到？”
“对呀。”
“同样都是裸照，为什么这一套不能公开，他没有劝过米沙退出裸模界吗？”
“没有啊，你也知道他从国外回来，对这些都蛮开放的，而且是米沙自己愿意做，他爱她，所以支持她。”
“那确实是个蛮好的男孩子，不像中国的男人，恨不得女朋友就是自己的私人财产，事事唯命是从。”
“嗯，所以我一直都羡慕米沙。”
在床头柜上，一个外观非常不起眼的相框魔鬼一样慑住谢存，上面是季霈和米沙的合照。两个人头挨着头，咧开嘴笑得非常欢畅。
谢存指着季霈，转头问谢意：“这是谁？”
谢意闲闲答道：“季霈啊，就是他们公司CEO，”在看到谢存震惊过度的表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
谢存答道：“他是我男朋友。”
临近盛夏，外面很热，走进地铁站，却冷得让人发抖。
正是中山公园地铁站，米沙就死在这。
谢存望着面前空旷看不到尽头的铁轨，想不通米沙在地铁来临前的那一刻，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地铁疾驰而来，急飕飕的冷风吹得她打哆嗦。
晚上季霈回来，谢存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好大的胆子啊，敢在我谢存眼皮子底下玩女人？！”
季霈以为谢存在开玩笑，“什么女人啊，不都在你的淫威下屈服了吗？直接拉去给你扩充队伍好了。”
“呸！你今天来有没有轻车熟路啊，就住在对面啊，要是没死，干脆大家3P啊？！”
季霈变色。
“被我说中了？！怎么不反驳啊？！还有什么话想说？！老娘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他还是不说话。
“姓季的，你要是不招供，”谢存从抽屉里抽出手枪，“信不信我杀了你去陪葬！”
季霈看着她，淡定地面无表情，“你不会杀我。”
“为什么我不会？！说出一个理由，凭什么我就不会杀你。”
“因为你不爱我。”
谢存放下手枪。
“你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那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我们在一起。”
“好了谢存，”他居然拍拍谢存的手，像个长者安慰失意的孩子，“你我都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都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么样，又何必给自己添麻烦呢。”
谢存居然不能反驳。
然而事实，事实不是这样的。
她坐下来，看着季霈，冷冷发问：“说说吧，你们怎么回事？”
他摊摊手，“就是这么回事。”
“谢意说是你杀了她，怎么解释呢？”
他站起来，朝门的方向走，“当时我在深圳，有不在场证明，警察已经结案，我没有杀她。”
“为什么你不问我怎么知道这件事？”
“你们住得这么近，况且你谢存想知道的事情有谁能瞒得过！”
他拉开门，“我看你今天也没什么兴致了，不如下次好了。”
谢存眼睁睁看着他走。
她面前出现这一幕，《纸牌屋》，深夜的地铁站，弗朗西斯隐藏在角落，等待着。他约好年轻的女记者，在她出现之后，双手一推，女记者坠入铁轨，随即被疾驰而来的地铁碾中。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除了弗朗西斯。
是什么事情，他不想让她知道？
难道米沙真的是他杀的？
却一段时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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