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独行
独行⑤
有些人每天一个人走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等等等等，一个人做一个人的事，看起来像是一个孤僻到自卑的人但是或许他内心的世界美妙到你无法想象。
这个世界有一种奇妙叫做对比。
有些人整天吵吵闹闹，恨不得整个世界都与其共舞，舞池中央站着的当然是他，可是透过他不停转动搜寻的双眼，看到时是一个苍白脆弱的灵魂。
相比起来，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孤独终老。
虽然说修行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这话不假，可是独行并不是说要众叛亲离的孑然一身才行。
其实温顶岩温傻批也没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他妈也是在餐厅工作，很爱他的， 他没有众叛亲离。
只是众叛——离亲罢了。
“坑爹”一度成为网络热词，我听过，也见过。但“坑妈”，我着实第一次遇见。
之前说过，学校餐厅后厨门口贴着的“厨房重地，闲人免进”的标语，不是因为里面真的藏有什么重大机密，也不是因为他们怕什么手艺被学了去，而是里面脏乱到你无法想象。若不是一群无聊到傻批的上级领导过来检查什么的，他们才不会认真打扫。
咋一看以为到了野人部落。这句话挺形象生动的。
而且里面大都是一些抽象的人，你想吧，哪一个略有本事的人会来这里刷盘子洗碗？
咳，我二哲虽然在这里工作，但是和餐厅里的员工性质不同，这个以后再谈。
他妈是在我来之后没多久被他拉过来的。他妈来上班那天，傻家伙高兴的走路都是一蹦三跳的。
我开始并不知情，也不想管他那么多事。是请假归来的大老表告诉我的。他见傻家伙扯着一副公鸭嗓子唱着人类听不懂的歌曲连蹦带跳的从门外经过，对旁边的我说:
“二哲，你知道傻家伙今天为啥这么高兴么？”
“他不每天都这么欢乐到二逼吗。”我一脸淡定。
“呃……也是。”
“找到女朋友了？”毕竟堵了师傅的嗓子我没有好果子吃。怎么着也得把话题继续下去。
“丫的毛！这丫的这么大还没牵过女人的手。”顿了顿又补充:“他妈的手不算。”
我又想起了那次他给我说的“我有好多好多女朋友。”一阵恶寒。
“他把他妈拉到餐厅来工作了。”
生儿不淑是我对他妈唯一的看法。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管不着，也不想多说什么。
“丫的每天早上起那么早，活干完了歇还不能歇，被经理看到挨熊还得扣工资，跟咱这里可不一样，起码活干完了还可以歇着。多好的活么？真是傻批。”
“这是在坑妈。”
“要不我能叫他傻家伙？”
每次买完饭，把这群可爱到傻嘟嘟的同学们伺候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要吃饭了，也是餐厅前厅那里，随便拼桌。两个老表坐在一块，我并不想挤进去，随便找个地方自己坐下。后来一直到现在那里成了我的专属位置。
而傻批温只和他妈在一个桌子上吃过三四次，还有他那个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对门邻居的“哥”。
他去找别人挤，胖子也不经常和温母坐在一起，然后我一个人一张桌子，温母一个人一张桌子。
而去和别人挤在一起吃饭的傻批温，迎来的只是别人的白眼和看似开玩笑但着实是响亮的巴掌，“啪—啪”的拍在背上。
傻家伙不以为然，应该是觉得这是别人对自己关注，欣然接受。笑呵呵的低头吃饭。
可再怎么说“儿是娘的心头肉”这句话并不是胡说的，傻批温不以为意，但是作为母亲的温母受不了啊。
那次，傻批温刚刚坐下，就被人拍了几巴掌，响彻整个前厅，他和那人玩笑了几句，笑呵呵的吃饭。
这时在离儿子不远处坐着的温母“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朝那边杀气腾腾的走过去。
“你打他干什么？你再打一个试试？”
“我……”那人语塞，“这不是闹着玩的么。”
“闹着玩？闹着玩你打这么狠？”温母不依不饶。
我只是觉着这护犊子护的也太狠了点吧，毕竟都是20好几的人了。
餐厅里吃饭的人都停下筷子，等着看好戏。我猜他们想看到的是温母为儿与那人干架吧。
但注定他们要失望了，虽然那人被温母的恶毒话语与不依不饶气的已经站了起来撸袖子准备捡起被骂丢掉的尊严而干架了。
在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准备看好戏的同时，傻批温也站了起来。
“吃你的饭去！”
那是我第一次从傻家伙说的话中听出来“恶声恶语”的意味来。
整个前厅鸦雀无声。
当事人温母包括那个员工都一脸不可思议。
我猜这个时候之前还势不两立要死要活的他们的想法已经惊人的一致了，大概就是:怎么会对温母大吼大叫？
我有些烦躁，低头吃饭。
“跟我回去。”温母对儿子说。
“自己坐那吃饭去，我和这个哥在一块吃饭……”
我听不下去了，将刚刚咬了两口的馒头扔到垃圾桶，刷碗走人。
出前厅之前我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是温母独自走回去的落寞背影，入耳的却是傻家伙欢快的吆喝声:
“吃饭吃饭，大家都吃饭吧，哥，你也坐下吃饭吧。”
以及众人阵阵或高或低的嘘声。
这是他的“离—亲”。
而“众叛”，呵！我想这样的人若得了人心，那这个世界才算是真的乱了套，才是真正的要地球爆炸人类灭亡了。
那次也是早早吃完饭上来干活的大老表回来跟我说:
“也就只敢和他妈吼，和他口中的哥顶嘴，其他的人再怎么熊他他都不敢吭声。”
“杂种，废物。”我简单的做出了我的评价。
然后大老表好像是细细品味了一番，过了一会才说:
“二哲不愧是大学生，这词用的就是准。”
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着实很生动形象，但是还是要说声对不起给这四个字眼。
毕竟我此刻坐在网吧的沙发上，想起来他的所作所为还是想吐……
他们这些灵魂苍白到可怜的人，就像是风中止不住的幡、水里按不下的葫芦一样，是不容易沉静下来的。
所以，他的累世劫还在继续着。不过释家讲究的因果纠缠时机报应在某种情况下，是不变的真理。
只是报应还未来到，并未察觉的傻家伙，他的抽象故事，还在继续着……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