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执愿悲白发

“你不是说一会儿就能到吗，克恩？这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才终于到这个破地方。”

  满头大汗的名叫林的汉子，对旁边和他一样背着旅行包的克恩埋怨着，显然好久没有长途旅行了，显得气喘吁吁。

  “嘘！小点声，他能听见。”克恩一边向眼前的目的地——一座辉煌的、从富裕程度来看明显不亚于林家的豪宅走去，一边示意林不要作出太不礼貌的举动。

  “啥？隔着房子外面好几十米，难道他能听见不成？不对，等等，他到底是谁？话说这到底是哪里啊？”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这可是个好地方，相信我，克恩。那家伙可不简单，没准他现在就从窗户边望着咱们呢。”

  “啊，真是的，哪会有那种人！别扯了克恩。”

  林跟着克恩，走进屋子。

  虽说克恩和林来到这里只是从位于纽约的林的房子出发，通过步行，不断绕过了几条街，花了几小时的时间而已，可是这座豪宅，却完全不像纽约里任何建筑的风格，内部金碧辉煌，各处的建造样式都体现出一种浓浓的古典建筑风格。

  “看，我说的没错了，他就在那里吧！”克恩面对客厅的前方说。

  林向前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一个椅子上。

  “你们……是何用意呢？”老人说。

  “啊……抱歉打扰了，我想请您，具体的跟我们说一说灭界战争时的一些情况……”克恩说道。

  “我不想听你说，我想听这位神王给我解释一下。”老人直接打断了克恩的话。

  “呃……他目前还没有恢复意识，什么也不知道，而且当时那个情况是召唤而不是显现你应该也看到了。”克恩望着林，回复老人。

  “哈哈，这样的小鬼找我有什么事呢？”老人笑起来。

  “诶？没有恢复记忆是怎么回事啊克恩？”林叫起来。

  “别急别急，林，先听他说。那个嘛……难道您不记得我了吗？”克恩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老人听到这话，仔细瞧瞧克恩，说：“有些面熟啊，但我记不清了。”

  “我是……直到最后也和冥王阿尔可那势力对抗的那个革命军……”

  “难道你是联合了森林妖精的那帮怪胎中被吹的非常厉害的那个参谋吗？”老人突然说道。

  “啊，正是在下……”

  “哈哈哈哈哈哈，一个突然出现的起义者势力的参谋，一个神王，我不管什么失忆没失忆的，照理来说，咱们是敌人吧，可是来我这里说要问情况，可真是奇怪啊。”老人说，露出明显敌视的神色，那充满寒气的气势仿佛要把人压倒。

  “总之，您先不要激动，我们来到这里没有恶意。”克恩说，“太好了呢，您果然还有那时的记忆，那您的力量大概也还有吧？”

  “说没有恶意还问我有没有力量可不是什么好做法啊，直接说你们来这里要问的问题吧，我没有必须回答你们一切问题的义务。”老人闭上眼睛，接着说出令林不寒而栗的话：“暂且告诉你们，这个屋子在刚才谈话时已经完成空间置换变成一个独立的封闭空间了，如果我不解开术你们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哇，咱们好像惹怒他了，怎么办啊克恩？”

  “哈哈，您不必做到这个地步的，我和他都是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不过，我们一开始也没打算回去，林，把东西拿出来。”

  “啊，好的。”林把背上的旅行包卸下来，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个被白色光泽覆盖的面具。

  “……”老人看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个，是不是可以成为证明我们是友军的依据呢？这样一来，就解决了您身为新至高神，一直没有弄清楚的令人头疼的谜团哦。”

  “好吧，你们可以坐到那边的椅子上，咱们好好谈谈吧。”老人说，声音中添加了几分冷静与认真，并接着说。

  “首先我很奇怪，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那个世界毁灭前所有跟我有过重要接触的家伙应该都死去了才对，”老人按了按衣领，“而在这边的世界继续存活的人应该都被冥王阿尔可那抹除了记忆吧。”

  “我们的据点，用远古精灵的植被覆盖的中心大楼里有在世界各地安插了‘视眼’进行庞大到即使是您也难以想象的情报收集的电子系统，是某人把现实世界中的科技带去的结果，虽然之前一直保密，但是现在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克恩回答，“不过我们想知道的是，您在新至高神后的那段时间里，到底都做了什么。既然您能通过这个白金假面的面具原谅他，那说明您也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吧。”

  “啊，是啊。白金假面……我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也没有办法为他洗清冤情。毕竟还得同时应对你们和阿尔可那，并让人们都认为我只为了秩序着想，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永远……没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冥王阿尔可那的力量或许强大了，真的难以想象……不过现在，白金假面，还有整个轮舞院，我错了，真的很对不起，你们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为自己而自豪了。”

  “唔？是吗？白金假面的事我知道，因为几天前我也了解了冥王的真相。不过，我还真的不知道您也很辛苦啊……在我们的眼中，您一直都是望尘莫及的绝对无法探知一分一毫的存在，那样拥有庞大力量的权威，竟然也背负着这样的压力，世界还真是残忍。”

  “凭天赋和暴走的运气连连得胜的小屁孩，尤其是像你这样躲在作战室里的参谋肯定体会不到吧。背负责任，充满压力的半年，我先是清除了零散的异族，又将各种势力逼到了一起，表面上是为了所谓秩序，因为象征最高权威的人如果背叛正义，那些追求自由的人必将失去希望一吹而散。但是……”老人眼神变得深邃犀利起来，他盯着林和克恩继续说。

  “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只是做一个大家想象中的至高神，什么也改变不了！”老人激动的吼起来，“谁都不会认为有一个绝对好的家伙存在，更何况我还因为因为篡取了原先的至高神的位置而添了一份骂名，我真正的想法，其实是让所有人组成统一势力。”

  老人开始了他的讲述。

  “其实，我是上一个世代的遗留者。

  “你们应该也清楚这个世界的历史循环，上一个世代，在史料中是最昌盛美好的文明。但是事实上，大多数人都因为美好的物质生活而无所事事，人们没有友谊的概念，只为了自己着想。

  “在那个世代，我一直是一个流浪汉，但是却希望改变这个现状。可历史趋势是不可阻挡的，最终没有实现。但是那个世界有着什么也不用做光取下来就可以食用，数不尽的巨大自然果实，于是我就那样活着，一直经过了几千年。

  “直到我听说了那个世界交错于现世的夹缝的事，并窃取了至高神的神职，我认为终于可以实现目标了。找冥王谈判时冥王不在，我去找冥王阿尔可那的手下，但是他们告诉我我管不着他们。

  “我想，好啊，如果你们势力这么自大，就把你们作为所有人的共同敌人，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吧。一切对小组织、小种族的围剿和攻击，还有与几大势力的对立，都是为了让他们联合成整体势力而作出的必要诱导。

  克恩：“等等，上个世代的遗留者，在现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以前世代的事，对你们来说很遥远吧。”

  “不，因为我们的同伴中，好像也有以前世代的人，只是关心而已。”克恩说，并想，凯雷，你可真是厉害啊，那种心境，想必早已不是一般人了吧。

  “没什么，只能说他们是被时代遗弃之人。就像我，现在也有还不清的罪孽，虽然促成了世界的两大整体相对立的形势，依旧什么也没能改变。”

  “不，改变了。”克恩说，“如果不是您，我们就不会成功达到能与阿尔可那抗衡的地步，保护更多的人。正因为您的努力，才带来了现在这个和平的现实世界，还留下了无数的希望，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哦，看来你们已经清楚了啊。也好，我不会再干预任何事了，人老了，也把一切都看淡了，被称为新至高神的卑斯曼也终于要退出这个混乱的舞台了。”老人说，并看着克恩说道：“你很聪明，无疑是个天才，我应该可以放心的把我仍挂念之物都交给你吧，不过，你们真的了解战争的残酷吗？这次可不一样了，现实世界的事情，都将充满了冷酷与无情，你将会看到许许多多的真实人性。”

  卑斯曼老人舒缓地，语重心长的说道：“改变世界的少年们啊，今后在这个充满现实的舞台，你们也要多经历，多思考，遇到困难考验时决不放弃信念，我相信你们能够再次改变这个现实世界，走向过去没有人达到的遥远彼方。

  “那么，咱们有缘再见吧。”老人一弹手指，貌似是把空间的术式解开了，并一推身下的椅子转过身去。

  “啊，最后还要麻烦您一件事。”克恩指着林说道，“您用力量，把这家伙的记忆恢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