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送你又何妨?【一】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临安突遇了百年不遇的大雪,城内外一片银装,凭添几分凄凉之意。紫儒白裙的女子久久地跪在一座墓碑前,祭奠着孤寂的亡灵,周遭只有雪花簌簌落下地声音,静谧极了,白浅用手指摩挲着墓碑上的字“父 白绍堂之墓”,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恍惚见她又看见他斥责自己的模样,教自己写字的模样,最后一刻告诉自己不要哭的样子……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看他,陪他说说话,就像孩童时候那般,说说心事,说说白府……
“夫人,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侍女银烛上前一步搀扶,低眉轻声说道,双手不安地搅动着帕子,仿佛再多说一句便是错。她依托着银烛的手起来,不顾膝盖处针扎的疼痛,笔直的站在墓碑前,抬着头,闭着眼,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再睁开时,双眸已干。
她说:“银烛,回府吧!”
飘飘雪花一会便掩盖了地上的脚印,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这一日,是她父亲的忌日。
这一日,是他迎娶美娇娘的日子。
白府,张灯结彩,火红的嫁衣,好似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外头盛传,当家主母白浅,生性柔弱,没有本事,降不住招赘进府的姑爷,亡父忌日姑爷迎了新姨娘,这是赤裸裸的打白府的脸面,白浅却不吭声。府中人知道她去了墓地,都不敢劝她,只觉得她命苦,心里更苦。
“流苏,流苏,新进府的姨娘是这个名儿吧?”白浅抱着暖炉,轻轻地问。
“是”银烛挑开窗子,阳光洒了进来,白浅一袭紫衣,熠熠生辉,清秀脱俗的容貌一瞬间让银烛晃了晃神。
“是如烟坊的头牌吧!”白浅接着问道,声音淡淡的。银烛没有接话,一个小丫鬟不知道如烟坊是哪里,自然也不会知道如烟坊盛名远播,那里出来的女子都是这临安城一等一的娇艳,她只知道自家姑爷是白眼狼,这般对小姐是瞎了眼睛。
“叫上画屏,我们去碧玉轩看看。”白浅抬脚便走了出去。
临安城的冬天是极冷的,银装素裹,她站在一株梅树下,透过开得正好的梅枝,一个轻音细腰,着桃色裙衫的女子正翩翩起舞,青衫长袍,身影修长的男子静静地看着。白浅不觉有些晃神,自己初见陈涵之时也是这般情景,他闯入了园中,看到正在跳舞的她,他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她韶颜倾城,不可方物。初见一眼,便是一辈子。此后,他弹《凤求凰》,她舞《霓凰》,花前月下,温柔婉转,两情相悦,佳缘天成。甚至多年以后,她都觉得那一刻是那样的美好。
“夫人,夫人!”银烛见白浅呆呆的,不由急了,忍不住出声叫道。
“啊!”白浅回过神来,掩下眼底的情绪,心里不禁叹了一声。
“夫人,姑爷可真过分,自从咱们祭奠老爷回来后,他就一日也未看过您,我看呐,定是那流姨娘在使坏” 银烛看着梅树下的一幕,替小姐抱不平说道。画屏站着银烛旁边,不说话,存在感极低。
“银烛,不可乱说!”白浅看了看银烛和画屏,有些头疼道。银烛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嘴,画屏呢又太闷。
“本来就是嘛,小姐,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坊间都在流传……”银烛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不能说,双手不由捂住嘴,停住话了。
“坊间说什么?”白浅面上有了一丝诧异,问道。白府虽不是官宦之家,可却富可敌国,势力极大,连朝廷也要给几分薄面,何况在临安城一向口碑良好,怎么这次竟惹了是非。
“坊间说,自从老爷去世后,小,小姐你不问世事,是个蠢的!” 银烛看了看白浅脸上无异色,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这才打着胆子继续说下去,“还说,还说姑爷正大刀阔斧地动白府产业,大有变为陈府的趋势。”
“若他想要,送他又何妨?”白浅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
“小姐,你说什么?”银烛问道。
“没什么,我们进园子里去吧!”白浅走上前去。
“这是流姨娘吗?果真是好颜色!”白浅走上前,端看着流苏,面容姣好。却说流苏心里也极为震惊,一直想着白浅不如自己漂亮,今日一看才发觉自己看走眼了。流苏敛去眼底的情绪,朝白浅行了全礼。若有若无的香味飘来,似甜似酸,白浅闻了闻,不觉有些皱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一时想不起来了,晃过神就看到流苏笑意盈盈的脸。
“浅儿,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来了?”陈涵之对于白浅的到来有些意外。
“听说你迎了新人进门,我一直没看到人,今日儿得空过来看看。”白浅有些苦涩的笑道。
“嗯,我找人算过这几个月内就那天是黄道吉日,这才匆忙的让她进府。”陈涵之搂着流苏道。流苏斜看了白浅一眼,有些得意地往陈涵之靠了靠。白浅看着有些窒息,本以为自己不会再难过了,可着实刺眼,指甲抠进了肉而不自知,面上却不显分毫。
“刚才舞的是锦鲤卷吧?”白浅问道。
“是”流苏软软糯糯的回道。
“锦鲤卷在如烟坊盛名远播,不曾想流姨娘竟学了八成,天赋极高。”白浅淡淡地说道。
“你……“流苏听到如烟坊便知道白浅在暗讽自己出身风月之地,有些气血上涌。流苏像陈涵之看去,没想到陈涵之竟然装作没看见,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流姨娘,眼神带有几分警告,流苏吓得往哆嗦了会,便不敢再语。陈涵之感受到怀里人的不安,猛地抬头看着白浅,一边拍着流苏的背,小声安慰着。白浅转不着痕迹地将二人表情收眼里,过头看向院外盛开的梅花。陈涵之看白浅看向院外神色便放松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白浅离开了。
【未完待续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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