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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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懂得取悦自己的时候,哈,已经四十多岁了。
这真是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我把我生命中最年轻的那段岁月给了贫穷和狂想,给了那些无谓的挣扎和奔走,同时也给了那些不值得的人和虚空的事。
是真的,我不想回忆往事,没什么好回忆的。年轻时候的我,命运跟那位简友说的何其相似——那简直就像条丧家犬,到处去找出路,一直没出路。怀揣着理想,走南闯北,只为到处去碰壁。最后,我妥协了,找了个农民低调地成了个家,我也老老实实地做回了农民。
做农民的时候,我还是有理想的。像一个男人一样充满理想。为此,我把我房子面前的那十几棵桃树管理得很好,春天桃花开时惊艳得不得了,五月挂果时又把过路的人给馋得不像样……并且,我还在家里招人周末过来聚会,因为我总忘不了自己是个传道人——因此还叫我爸帮忙我收拾了一间大房子,建厕所时建了好几个蹲位……俨然一个公共场所的样子。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活得是有意义的。
我这般努力取悦,不是在取悦自己,只是在取悦别人眼中的自己,说白了,我是在取悦别人。
那时候,我真的跟别的农民活得不一样。我也喜欢种菜却不会种,总是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姐妹来帮我种。他们把菜种得像花儿一样漂亮喜人。一厢土一厢土的,工工整整,翠绿可爱。过不多久就来帮我松土除草,带些新苗来栽,好像是我的亲戚一样,事实上,我连他们叫什么住哪里都不知道。
农忙的时候,我也会有大把的信徒来帮忙,别人要干几天的活,我家半天就给整完了。这是一般人做不到事——那时候也听过不少满足虚荣心的话,大家会夸我人缘好,有召唤力啊!事实上,我只是对这些人讲过几场道而已。他们对我的爱和帮助都是缘于对上帝的敬畏——他们是在取悦上帝,我却在取悦他们,后来我一离开,谁还记得谁呢?
在农村活得这般洒脱又怎么样呢?几乎还是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乡里乡亲们只知道我是小必(孩子爸小名)的堂客,信了教,有很多朋友,而我本人,其实是个极为清高不太好说话的人。
我想我也不是清高。我的野心不大,但也总不至于小到可以在那个相当闭塞的地方自生自灭吧?所以还是举家带口出来混了。混到今天,四十多了,突然想起该取悦自己了,该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了。
在汕头,我还是在一个相当简陋落后的环境中——一个马路边的废品店,灰尘很多,桌子一天擦试多遍仍然很脏。而我房子后面就是韩江,汕头人的母亲河,我却几乎没有想过要去江边随处走走。许多有钱有闲的人,却愿意大老远开车来这里钓鱼,游泳,散步……
是哦,想起平姐每次来我这儿,都会去韩江边走走,那儿,应该是个好去处啊!早晨,我突然觉得自己有时间了,丢下手机,来到韩江边,一边走,一边寻,我采了一把不起眼的野花野草回来,插在收废品收过来的一个塑料瓶形花篮里,嗯,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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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我过上了自己想要的一种生活:想写就写,写个酣畅,想唱就唱,唱得响亮!一把雏菊,让我想到了梵高……并且,我已保证了晚上的自己聪明过早上的自己,今天的我也强于昨天的我,生命和时光一起向前,不曾停滞,也没有浪费。
终于,我懂得取悦了自己,这不是要取悦上帝的前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