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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香

2020-10-02  本文已影响0人  陈杨柳

“爸爸,爸爸,快来看花儿开放了。”我正在文字里嬉戏,心生不耐烦。不过我那能耐住小家伙不停的喊叫。

不情愿地出来,“闹啥里,吵死人。”儿子飕上前拉住衣角,又拖又拽来到大门外,“爸花开放了。”顺着手指望去,果然夜来香悄悄地绽放了。

儿子咬着指头:“爸爸,这是什么花?”“这种花有多种名字,烧汤花,夜来香或地雷花。地方不同叫法自然不同。”

“咿咿”儿子咂着嘴,“还地雷花里,它真能长地雷,像电视上的那种一扔轰隆响,狂炸一大片。”“傻孩子,而是说它长出的种子如地雷般。”儿子仰着脸,一脸惊讶。我耐心说:“等开过花,你仔细反复瞅瞅。”

“好,我等着。那要等多久呀?”儿子又伸出手要和我拉勾,“拉勾上吊,谁骗谁是小狗。”“爸你骗你是狗,你得学狗叫,汪汪,汪汪……”

放学的大宝经过这里,来凑热闹,也揪着眼撑着嘴,俯下身一伸一缩“汪汪,汪汪”叫起来。

在路旁接孙孙的老奶奶被逗乐,笑呵呵走来,“龟孙子真会玩。”说完俯下身,趴在夜来香上睁大眼,使劲闻,并用手来回扇扇,接着又合住没牙的嘴猛吸。苍老的脸瞬时憋红,脖子上青筋突起,看那架势仿佛一下要把花吞掉。

我担心到极点,老奶奶是不是误入魔道?不可能,千万不能。夜来香是我的最爱,早上含情默默送我远行,晚上月亮之下把我思念,夜深人静又伴我入眠。

正在不安胡想,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如约到来,老奶奶拿如柴的手摘起来。我急得直跺脚,嘴张开合住,合住又张开,如此反复几次,很想大声喊:“不要摘,不要摘。”可始终没勇气说出口。只能看着花一朵朵被葬送在我仁慈的心里。

老奶奶每摘一朵心刺痛一次,“妈呀慢点,好疼,好疼……”感觉摘的不是花,而是我的心。盼望着,心里不停祈祷,“不摘吧,不摘吧。”老奶奶摘过四五朵之后终于停手。紧绷的神经终松弛,眉头舒展。

老奶奶小心慢慢擎起花,然后放到鼻子上,来回晃着脑袋,嗅又嗅,吸又吸。脸顿时活泛起来,眼角皱纹急速向外扩展,扩展,皱纹平了,皮肤光亮,仿佛一下子回到少女时代。

站在那,站在那一言不发,脸上泛着光,嘴角微动,喃喃自语,像和谁进行一场心灵上的交谈。该不会是遇上了梦中的他,有可能。不然几朵小花会让老奶奶如此痴迷,沉醉。

我瞬间懂得一个女人的情怀,不再为几朵花而惋惜,流泪。这应该是一朵花最好的归宿,应有的使命。我应该为花高兴,自豪。

风轻轻地吹,吹来了一世清凉,吹来了夜来香的芬芳,夜晚的人儿都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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