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老家的天气,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美好的晴朗,这两天整个都是灰蒙蒙的,但此刻的我,内心却格外晴朗,睡在自己睡了多少年的床上,进入梦乡,在十几二十年的菜地里陪着奶奶在菜园摘菜,体会着老家生活的恬淡。
记得还是半个月前,在和母亲的闲谈中,我说起想开车回家过年的想法,母亲还愣了一下,也许母亲觉得貌似有些突然,这样的决定照道理来说是情理之中,但多少年不曾回来的习惯,却又看起来那样的意料之外。
是哇,多少年,我都不曾回老家过年了,要不就是呆在现在工作的城市过,要不就是和爱人去她娘家过,一年又一年,恍恍惚惚,对于在家乡过年的感受已经愈加的淡泊和陌生,有时候想找寻一点回忆,突然发现对于过往的那些感受,在内心中留存下来的,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画面,经不起推敲,要细想的话,这个画面发生在何时何地,已经不晓得了。
这几年过年,年三十的当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看完春节联欢晚会后,一个人走到楼下的小院,走走看看,等到十二点鞭炮声响完之后,静静地进入梦乡。也许本质上,我还是一个追求热闹的人,每当这个时候,我的思绪就会被拉到小时候的院里,那时候我在院中,拿着大人给我的冲天炮,用一根香将它点燃,战战兢兢地举起,指向空中,“嘭”、“嘭”的巨大声响,一条长龙在空中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我的双眼被点亮,这个画面,在我的童年中,永远地定格起来。
我想回老家,我想要在老家过年三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记忆的感动越来越浓,以至于我决定今年要回老家过年的决定,不能再无限期地推迟下去。我告诉自己,今年的年三十,我一定是要呆在老家的某个地方,看鞭炮齐鸣,看夜空被照亮。
我要在自己即将三十二岁这一年,在老家好好地过一个年。
外婆今年78岁了,回到老家的第二天清早,就是陪着外婆和母亲去菜地里扯萝卜,我去得迟了点,当我赶到的时候,外婆和母亲已经扯出来满满一袋子萝卜了,母亲正在一旁清理萝卜上的残叶,外婆还在远处继续拔着萝卜,只见外婆躬着背弯着腰,手牢牢地抓住萝卜枝,奋力一扯,硕大的萝卜就出来了。我不由自主地拿起相机,喊:奶奶,看这边,我给您拍一张照片。奶奶回头看看我,看到我的镜头正对着她,便直起身子,转过身来,朝着我笑。
回家 回家回去的路上,我提着这一袋萝卜,走在母亲和外婆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着外婆和母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多少年了,曾经那样子喜欢和一些朋友瞎玩瞎胡闹的不懂事的孩子,现在可以把一切的重心放到家庭,放到自身里来,一个多么重要的转变。有时候回想自己当年的无知,不懂事,对照现在的自己的状态,我庆幸一切的安排都是好的,我一定可以满满地,不断努力地向前走下去。总的说来,我更加喜欢现在关注家庭,关注自我的自己,这样的自己,有一种满足感存在,没有过去内心中存在的一种虚无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踏实,让我内心无比的满足。
身边穿过一辆车,车窗在经过我身旁的那一瞬打开,我本能地瞟了一眼,车内坐的是我曾经的一位高中同学,他估计也看了我一眼,但是大家都没有打招呼,就如同陌生人一般。其实从某方面来说,这样的感觉也挺好,大家这么多年已经没见了,所谓的关系和交情,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可以打招呼尚好,不能够再打招呼也没办法再多强求,并且这才是真正的正常,你无足轻重的价值,通过此事也正好可以看得更加清楚。这么多年了,我想起我曾经和这些老家的朋友在一起时,总是时不时喜欢装逼,喜欢搞一些让人不舒服的动作的场景,总是不免唏嘘不已,那个有点让现在的我讨厌的自己,有些懦弱的自己,已经过去了,都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满满消散不见。车辆已经远走,车开得很慢,没有掀起任何尘土,留下任何痕迹,我认为就像一些伤痕长好之后不在留疤一样,有些不值得的友谊,走了,散去了,就好了。外婆和母亲已经慢慢赶上,问我:久源,累不?要不我来提?“不累,这累什么咯!”我回答,心里想:我要是有能力可以做更多的话,我一定要在帮你们做点,让你们可以生活得更好,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