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你怎么不联系我了?
我给她发微信,我问一句,她回一句。
她语气也不冷淡,也很温和,也会问我最近怎么样;
但是,我不联系她,她就一次也不联系我。
她是我童年、少年时期的好朋友,小学同窗四年,初中同校三年。曾经,初中同学给我写的明信片上就写着“祝你和郝文佳永远都是好朋友”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和郝文佳坐同桌,距离最近,我发现她笑点很低,就喜欢逗她,喜欢看到她笑得开心的样子,她也喜欢和我玩儿。渐渐的,我们成为形影不离的朋友,放学我还要去她家或者拉着她去我家,想和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在她家玩到太阳西落,然后我回家,她送我,送到快到我家的地方了,我又送她送了半程多路,送来送去,依依不舍,那个时候我们有说不完的话。
小学毕业时,我们五年级拍了80后特有的那种老式风格的毕业照,本来我们说好要相互挨着拍照的,开拍前最后一刻却被老师安排分开在队伍的两端,别提多让人扫兴了。照片里我俩都是撅着嘴,低着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后来摄影社又说谁和谁想合照的话,可以另外拍照,我和郝文佳还有另外一个女孩,不知是谁提的主意,我们仨个站到了摄影师面前。那时候的我们,哪里像现在的小孩从小就被拍照,拍起照片来姿势多,花样多,做鬼脸呀什么的;我们那时候的照片里几乎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而且绝对不带一点美颜滤镜,天然本色。
然后就要读初中了,我先是被父母安排和同村的小伙伴去了镇上的学校,上学上了一学期,我父母觉得镇上学校班里学生太多,学习起来太吃力,就跟我说让我去家附近的学校,我也愿意。在那里,见到了我的好朋友郝文佳。我们不在一个班,她学习好,在当时的一个特优班里,用的桌椅都是比普通教室好很多的,我为她感到自豪。
初三时我们在一个教室,而且在一个寝室,在那时我已经又交了一些朋友,但是我跟她们说,郝文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俩有时会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吵架,她好几天都不理我,最后我憋不住了主动去找她说话,我们就又和好了。记得一个夜里,寝室的同学们都睡了,我俩睡不着在寝室外面门口兴致勃勃地聊天聊了很久,看闪闪的星星,看能照出人影的月亮。
初三最后一学期,我和一群无心学习的同学总是挂着玩儿,邻近期末考试的前一个月,班主任在课堂上不点名地训斥了我们这群不上进的学生,吼道:“不想学的人搬上凳子拿着书包回家去,别耽误要考试的同学学习!“我和几个女生自觉的搬着凳子回家了。
过了一个月,我哥中专放暑假回来看我,问我想不想和他一起去爸妈打工的城市,跟父母团聚,我说愿意,于是我们就坐汽车去了南方。见到爸妈后,我哥找了临时的暑假工,然后让我也进去了,等到我哥开学要回家了,我决定留在那里打工。
我的工作并不难,工资也不高,闲的时候我就给同学写信,去找邮政局买邮票寄信,那时候一张邮票是8毛钱,三天或者不超过一周就能寄到目的地,我喜欢和我的同学还有我哥互相写信,我有很多想说的,想写的,很高兴能够时不时的收到信件,我和郝文佳会经常相互寄明信片,一张张或是人物或是风景,或是励志的话语,各不相同的好看,我都会收藏着。
十几岁的年纪都有着心中的想法,我和郝文佳聊自己的理想,她说她想做播音主持,她也去读了艺校,我想成为歌手,我说因为没什么人支持我的想法,所以我要自己攒钱然后去学习,向我的目标努力。
后来我又换了工作,在便利店上班,新的工作,新的同事,朋友。新的生活。一次夜班的凌晨时候,门外有人在发放什么宣传单,在我们店门口放了一沓,我拿来看,是超级女声海选参赛表格,我才猛然想起早被我抛掷脑后的理想。机会已经来到,可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别提去学习了,连自己练习都不曾有过。眼睁睁看着机会来到我面前,却没有去参加。从此,这个理想被我彻底放下。写给郝文佳的信里,再也没脸提我的理想。
后来我又回老家,半道又去读中专,我们在一个城市,距离上次见面,已经隔了很久,她也有了新的朋友,我们从之前的好朋友变成了老朋友,仍然很开心,有时间就约在一起。她毕业了,当导游了,谈恋爱了,后来我还发现她会抽烟了。她让我有一点惊讶,有一点失落。
我毕业了,和同学被学校安排去上海的工厂打工。再回到老家的时候,我和郝文佳都已经不小了,我们先后相亲结婚,家人都安排在同一年的同一个月举办婚礼,我们还见过了彼此的准老公,本来说好都要去参加对方婚礼的,先是我忙自己的事忘了邀请她,然后我也没有去参加她的。从这以后,我们就不怎么见面了。
偶尔手机联系,一开始也说很久的话,后来,她一直没有小孩,似乎就不愿意和我联系了,另外一个朋友说,”你有小孩,她一直没有,她跟你就没有共同话题,也不想听到你每次问她现在的情况。”
好吧,我知道了。
现在,她不怎么发朋友圈,也不主动跟我聊天,偶尔看到我发了一段情绪低落的文字,才留言问我:“梅,你怎么了?”我回复她,没什么大事,一时的心情不太好,然后,她就不言语了。
很想告诉她,我不轻易交朋友,很想把旧时的朋友友谊一直延续着。我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