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女儿：掏心窝子的告白15

在南麻三村期间，有一个教训是深刻的。

那个时代，大人们喝酒有划拳的习俗。爸学会了一个成语叫六六大顺，于是很兴奋。一日，爸站在一个小椅子上手舞足蹈，嘴里喊着：六六大顺！六六大顺！高兴过头了，从小椅子上摔下来，不巧，脚又踹倒了暖瓶。可想而知：一声惨叫。

大人们忙了手脚，不知谁的建议：把烫伤的脚插进尿罐里，可以没事、可以止疼、可以减轻伤害……总之，据说这是老人的经验，祖传秘方。于是，几个大人连抱带拽的对我受伤的脚进行了实验。

尿罐子，那个时候是家家必备的家什。陶制的，灰灰的，似水桶大小，腰部呈椭圆型，带一个茶壶一样的嘴。后来曾发展到塑料的，挑水浇园用也挺方便。那个时候是没有抽水马桶的，都是旱厕。尿罐子就专是储尿用的。

你小时候在你姥姥家应该也还见过，可以想见它是多么让人恶心。爸爸可怜的小脚，就被强摁着插进了半桶尿液中。用现在的话讲：没文化真可怕。好歹没事，没有被感染，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最终清洗干净，还是去了医务室抹了紫药水。后来严重了，又抹獾油，又抹紫药水的折腾了好几个月。

小孩子只要不疼，也就不影响他的快乐。烫伤的脚面子上掉了一大块皮，半黏连着。只要不碰着它，就不疼，平常只能趿拉着一只塑料凉鞋。好长时间脚抹的黏糊糊的，睡觉得单独把受伤的脚放在被子外面，以勉弄脏了被窝。

我清楚记得，一个傍晚，你爷爷带我去看电影。我欢快的蹦跳着跑在前面，就是那条南北向的石板路。突然一下子，那块半黏连了好久的皮就无痛的脱落了，也没有出血。大概从那就好了，长出了新皮。

我虽然见证了那块皮从一开始不敢动，连抹药都疼，到最后自然脱落的过程，但并没有吸取到教训。老人常说，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这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爸爸在成长的路上一路走来，真是没少让你爷爷奶奶操心。

爸爸这个教训最应该汲取的还有一点，就是：乐极生悲！中和之气是多么重要，和气才能致祥。六六大顺！真是极具讽刺意味。

注：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