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张爱玲《小团圆》

[原创]

有一个男生曾经送给我一句话，说我将会像张爱玲一样在没人知道的公寓里孤独地死去。

大长假突然想起这句话，再次翻开了张爱玲的《小团圆》。

好像每一个作家都会在后半生对自己做一个仔细地剖析，与其说是为了留下什么，不如说是想再认认真真重新看一遍自己，一个没有经历的人是写不出好的文字的，但总会加入艺术成分，写一部少一些艺术成分，留待世人去评述的作品才能畅所欲言后，又纠结万分。

《小团圆》大概就是这样一部小说，张爱玲的小说多半是一气呵成，唯有《小团圆》修改、添加数次，总觉得自己写得不够。

作家通常是略带清高的，但内心是无比狂热的，爱恨情仇某种程度的压抑总会在某个时段、某个人出现、某段文字中爆发出来，或者仅仅只能在文字中宣泄。

名门之后的张爱玲，与父辈、祖辈一样学贯中西，眼界开阔，自然精神上的要求也多了些。

但，唯独遇到胡兰成，哪怕他最后成了汉奸，还是欲罢不能。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张爱玲去美国后，开始过得并不好，美国人不是那么喜欢她的小说，香港的宋淇夫妇开始帮助她的作品得以在香港和台湾出版，方才度过难关。

1975年，张爱玲开始写酝酿已久的《小团圆》，因早有想法，完稿很快，却数次修改，当时也是万众瞩目期待这本书尽快出版。

张爱玲去信香港说“早已预料到有一些地方会使人震动……”

抛开描写复杂的家庭网不说，九莉母亲复杂的情事，九莉姑姑复杂的情事，甚至母亲与姑姑某一个时期“共享”一个男人，还有姑姑说母亲打过很多次胎……在那个年代，这些都是无法想象的。

至于九莉，爱上了一个人渣。

“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坐下鞭打她，她无法相信——狮子老虎掸苍蝇的尾巴，抱着绒布的警棍”。

“他的头发拂在她的大腿上，毛毵毵的不知道什么野兽的头，兽在幽暗的岩洞里的一线黄泉就饮，汩汩的用舌头卷起来。她是洞口倒挂着的蝙蝠，深山中藏匿的遗民，被侵犯了，被发现了，无助，无告的，有动物在小口小口的啜着她的核心……暴露的恐怖柔和在难忍的愿望里”。

写实又隐晦的文字显然不是小片，是可以让人充满遐想场景化的大片。

所以，有了张爱玲那句经典的“通往女人心的通道是……”

当然，最初未能出版，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胡兰成的汉奸身份。

张爱玲在遗嘱里也还在纠结是否要销毁《小团圆》，宋淇及其夫人再生时也无法下定决心完成这个愿望，后来，宋淇之子不想遗憾将其出版。

记得2009年2月第一版出版前便引起轩然大波，我也早早的准备好去香港买原版，一睹张爱玲最接近真实的风采和复杂的内心世界。

看完之后，着实震惊，就算今日再读，也忍不住不眠不休。

当然，我关心的不是当时的时事，而是当代人也为之心跳的爱恨情仇。

古往今来，英雄才子，文人墨客，多半内心都有不知道数量的情种，像癌细胞一样，一直在那，一遇到合适的雨露和润土，便肆无忌惮的发芽开花……当然结果的少，比如鲁迅，开花的多，甚至只是永远呵护、陪伴着花蕾，就像处在爱与痛的边缘，既爱又忍了一辈子的徐志摩、林徽茵、金岳霖、胡适、萧红……

也许读的书多了，见识广了，敢于表达自己对身心的所求所需了。

尽管如此，还是要多读书，好女爱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