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散文

青年与树

2018-06-12  本文已影响22人  逆剑鸣

1.青年

夕阳西下,伴随着一抹余晖在天边逗留,似不甘心就这样把天空交给黑夜。一名青年从远处渐行渐近,神情木讷,脚步充满疲惫,似刚结束一天劳累的工作。余光下,他的影子淡淡的,显得很虚弱,却又拉伸的长长的,凭空又显得高大很多。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任由思绪漫无目的的飞舞着,想当年他也是激情少年一枚,胸怀征战世界的梦想。可是工作几年之后,他的热情上面凭空压上了一座冰山。生活的无奈,生存的压力,让他只能日复一日的做着并不喜欢却能帮他养家糊口的工作。

“要不辞职吧!”突然一个念头蹦出脑海,辞职之后,他就不用做这种枯燥无味的工作,也不用过这种一眼能望到尽头的生活。他可以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会闯出自己的一片事业,从此改变命运。想到这里,他心底的热情的火山好似活跃了起来,随时准备爆发开来。

“可是,什么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呢?”想到这里,他突然又迷茫了。其实他并不是十分讨厌现在的工作,尤其是工作了那么多年之后,现在的工作内容似乎填满了他的身躯。他就像一块铁块,在那些消逝的时光中被不断的磨去棱角,最终变成了一颗适合现在工作的螺丝。

正因为如此,除了现在的工作,他不知道自己还擅长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甚至不知道他这颗螺丝还能在什么地方安置。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早已成家。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人等着他去照顾,需要他的经济支撑。他不敢想象,如果他辞职之后又短时间找不到工作的话,家里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这些,他又有些灰心丧气。

他越发的身心俱疲,所以就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倚着靠背,慢慢的放空自己,不想再想下去。

长椅的旁边有一棵大松树,枝干遒劲,状若虬龙,充满着勃勃生机。而树干的表面却又似干褶的土地一样皲裂开来,一条条,一块块,充满了岁月的沧桑。

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这棵树,当在一个地方扎根之后就不能轻易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根会越扎越深,同时也意味着在一个地方越发的牢固,终其一生,固守至死亡。

他站起身来,走到树边,抚摸着树上坚硬的纹理,好似看到多年之后沧桑平凡的自己。“或许我的生命就像你一样,在一个地方消磨下去,默默无闻,直至生命的终结,因为我们都有挣脱不了的束缚。”他在树下喃喃自语。说着,他又看了一眼苍劲的枝干,郁郁葱葱的树冠,转身准备回到原来的路上,继续自己认命的人生。

可刚走两步,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一抹绿色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又转过身来仔细凝视着松树,树冠在他眼里越发的葱翠,那片代表生机的绿色突然爆发开来,从他的毛孔钻入他的身体,融入他的每一个细胞。他眉头轻皱,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眉间渐渐舒展,嘴角含笑,“原来是这样吗?”他又轻生低语。

即使命运不能改变,也要拼命的活出自己的风采。”松树的枝干在他眼中越发的龙飞凤舞起来,充满力量。

虽然不能改变环境,但是却可以改变自己。把根深深的扎入泥土中,从中汲取养分,让枝干更强壮,随心舒展,给这片城市带来不一样的风景。虽默默无闻,却也执着的为别人提供一片阴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长越高,在价值提升的同时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再次抚摸斑驳的树身,他好像看到了地底下树根拼命延伸的模样,好像听到了充满营养的汁液在树脉中流淌的声音,好像看到松树在狂风骤雨中怒吼的姿态……

任你风霜雨雪,电闪雷鸣,我自岿然不动,逆峰指天。来日与天齐高,望尽天下风光。在这一刻,青年头脑轰鸣,激动不已,好似又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既然我也改变不了现实,那我也从改变自己开始吧。”说完,青年脸上绽放出一抹轻松坚毅的微笑,转身离去。

远处,残阳如火,燃尽天际。

2.

 夕阳渐渐西沉,路边的一棵松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享受着大自然对它的抚摸。今天它的心情格外高兴,因为有很多路人都走到它的身下休息、聊天,而它就像一个忠实的侍者,为他们提供一片阴凉,倾听者他们的所见所闻,感受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回想起刚到这儿的时候,它只是孤零零的一棵小树,没有亲人,也没有伙伴。因为它很弱小,不能给人们提供任何东西,所以没有人在意它,也没有人注意到它,准确的说,大家都潜意识的选择了忽视它。所以,那段时间它非常不好过,不知道自己生存是为了什么,还经常生病,甚至曾一度枯死过。

幸好,有几名园艺工人发现了虚弱的它,他们开始照顾它,给他营养液,让它感觉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后来有一天,两名小学生走到它身下的长椅上休息,其中一个人转脸看见了它,说到:“这有棵松树,不过好小啊,要是大点就好了,还能帮我们遮点太阳。”另一个人也转脸看了看它说道:“是啊,不过不知道要等几年,这棵树要长大了肯定很漂亮。”

······

两名学生又关于它谈了很多,对它的长大充满了期待。在那一刻,它突然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虽然它生而为树,充满了太多的束缚,可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它可以美化环境,还可以提供阴凉。虽然现在很孤独,但是它以后一定可以有很多朋友,因为那两名学生说了,等它长大了,他们就天天过来玩。

就这样,小松树开始努力的活着。为了早日能给人们提供服务,它把枝杈开得很大。可是,当强风吹来的时候,它发现自己很是痛苦,因为它要抵挡的风太多,而根基又太浅,枝干太细,所以它只能在狂风中左摇右摆,好像随时能倒下去。

为了摆脱这种情况,它只有拼命的把根扎入地下,扩散开来,然后尽可能的汲取营养,就这样,它一天天长大,一天比一天强大。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它身边驻足,谈天说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流量越来越多。每天它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新鲜事,能看到不同的人生状态,也见证了那两名小学生成长为中学生,然后变为大学生,娶妻、生子······

它的思绪逐渐回到现实,远处一名青年慢慢走来。它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曾经的那两名学生中的一个,它想跟他打招呼,所以就随风摆动身姿,发出轻微的响声。

渐渐的,青年走近了,来到它身下的长椅坐下,他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又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它不禁想到,看他的状态,好像刚开始时的自己。它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可是却非常想帮助他,所以,它期待青年能和它倾诉。

过了一会儿,青年好似听到了它的心声,走近它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它说道:“或许我的生命就像你一样,在一个地方消磨下去,默默无闻,直至生命的终结,因为我们都有挣脱不了的束缚。”

松树不禁想到:“这怎么能叫消磨呢?做着体现自己价值的事并从中得到快乐,不是很好吗?每个生命的出现都有其特殊使命,生活中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更重要的是:这个安排取决于自己。只有先接受自己现有的一切,然后再通过努力把生活安排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想到这里,它拼命的摇晃枝干,想表达出它的意思给青年知道。可是,树欲动而无风,它只有把它的意志透过身姿表现出来,希望他能理解。

它知道,这或许是一个轮回,很多年前,是青年给了它生存下去的意义,让它对生活充满期待。现在,它要把这股精气神再传回给青年,让他走出当下的困境。

青年转身离去,它的心中充满焦虑。“生命的存在不是为了认命,而是要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你还这么年轻,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它心中充满失望又充满幻想,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如果命运有意志的话,请将我的生命力以及对生活的热情释放让他知道。

或许,命运真的有意志,青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又仔细观察起了它。“原来是这样吗?”青年嘴角浮起了轻松而又坚毅的笑容,那一刻,它知道他懂了。

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远处,残阳如火,燃尽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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