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丨双瞳

423故事节丨双瞳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1、

人们都说我是个命大的人。

我是庶出，母亲是小妾，是父亲的第三个女人。

我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有一天，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牛鼻子老道经过我们家祖宅的门口，他只是在外面向大门里望了一眼就呆住不动了，然后口中念念有词，词念完了，就抽出身上背着的桃木剑舞动起来。

看门的牛二一看道士来这一套，以为又遇到了什么骗子，世道艰难人心不古，经常有些假道士、假和尚在有钱人家门口装神弄鬼，等你主人一头雾水的出来，就故弄玄虚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骗钱，牛二看门多年，经验丰富，他赶紧上去想驱赶道士，谁知道，道士只是对着牛二一指，牛二就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道士见牛二被定住了，就从行囊中掏出了几张用朱砂写就的黄纸符，往我们家大门上贴去。

牛二大声嚷嚷起来，其他人听到后跑了出来，一看这架势，也不敢上前，赶紧跑进院里给老太爷禀报，老太爷就是我的爷爷，他已经是古稀之年了，年轻的时候在朝廷做了一辈子的官，这几年告老还乡回到祖宅居住。听到禀报，他带着家丁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牛鼻子老道一见到我的爷爷，就抱拳拱手，立而不俯，口中念道：“无量观。”

爷爷拱手还礼道：“这位道爷，有何贵干？”

老道道：“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贵府有妇人就在孕中，这几日怕是要临盆了。”

爷爷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惊，因为我母亲当时正怀着我，差不多要足月了，所以刚从城里回到乡下的祖宅居住，在这里已经请好了接生婆，准备生产了。

爷爷回道：“正是如此。”

老道道“贫道掐指一算，这即将出世的是位小公子，但是小公子天赋异禀，会很容易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而且，会跟我们道门有一场血光之灾呀。”

听他这样一说，爷爷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位道爷，此话怎讲？”

老道并没直接回答，而是开始吟诗：“重瞳遗迹已冥冥，戏马台前鬼火青。十丈黄楼临泗水，行人犹说霸王厅。”

爷爷听他吟完这一段诗，脸色大变。

爷爷是读书人，不但熟读四书五经，很多堪舆、风水、奇门遁甲的书也多有涉猎，老道吟出这首诗，爷爷的心就一沉。

因为古书上记载世间有几种奇人，即所谓的双瞳、狼顾、雌雄眼、方肛。

老道的这首诗就是说的几种奇人之首——双瞳。

这双瞳是指一个人的眼睛拥有两个瞳孔，拥有双瞳的人，其五脏六腑异于常人，且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神鬼，并有能力使用幻术咒语，游走于阴阳两界。

老道这样说，莫非是暗示自己即将出世的孙子拥有双瞳？

爷爷问道：“敢问道爷，可有破解之法？”

老道好像正好在等着爷爷这句话，他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有一颗黑色的药丸，老道用手托着木盒伸到了爷爷的眼睛下面：“您把这颗丹药给贵府即将临盆的那位妇人服下即可。”说完，老道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爷爷，爷爷看着老道的眼睛，但是老道的眼睛丝毫透露不出他内心的想法，爷爷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老道见爷爷接过药丸，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爷爷和众人还想拦下道士问个究竟，谁知，道士像是脚底踩了风火轮，只几步，人就已经在数丈之外了。

2、

本来，家里添丁是件大喜事儿，可是被道士这么一弄，骤然增加了不好的气氛，爷爷赶紧派人去把在城里衙门做官的父亲叫回来。晚上的时候，父亲回来了，他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那颗黑色的药丸，看着爷爷紧锁的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父亲，要不咱们就信那个牛鼻子老道一回，让三太太吃下这颗药丸吧。”

爷爷一下一下的捋着胡子，沉思了一会儿说：“这老道未必可信，这药丸要是有毒，吃死人，或者把人吃坏了怎么办？咱们不能因为他胡言乱语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家人性命压上吧。”

“那，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这样吧，咱们找一条狗来，把老道留下的黑色药丸弄半颗给狗吃了，看看这条狗会怎么样。”

“父亲，这是个好主意。”

“那你赶紧去办呀。”

父亲吩咐牛二找来一条大黄狗，把黑色的药丸喂了半颗给大黄狗，谁知道，大黄狗吃下去没多久，就出现了异常，眼睛变得红红的，呲牙咧嘴，好像是要吃人一般，它汪汪汪的狂吠着，胳膊粗的绳子眼看着就要挣断了，幸亏家里看家护院的一刀劈下去，结果了大黄狗的命。

见到如此的情形，全家人都无比庆幸，幸亏没让我的母亲吃道士留下的药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呀。

父亲气不过，觉得是有人故意给他捣乱，就召集人手去追捕那个道士，可是，寻来找去，哪还有这个道士的影子。

过了几天，我出生了。

据说，生我的时候，外面雷雨大作，母亲难产，一直在痛苦的呻吟着，伴随着母亲的呻吟声，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吟着诗：“重瞳遗迹已冥冥，戏马台前鬼火青。十丈黄楼临泗水，行人犹说霸王厅。”家里人等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当时的气氛十分恐怖。

终于，在母亲痛苦的嘶吼声中，我出生了。

一般孩子出生都是要哭的，我出生了却一声不吭，还睁着大眼睛到处看，这一看，把接生婆给吓坏了，她“啊”的一声，晕了过去，这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原来，我的左眼真的是有两个瞳孔！

可是，我可怜的母亲却没看到自己的儿子，伴随着我的出生，她用尽了最后一点气力，驾鹤西游了。

3、

就因为我有双瞳，就因为我一出生母亲就死了，所以人们都认为我是个怪物，是我克死了母亲是不祥之人。我刚出生那会儿，父亲一度想把我淹死在水桶里，是爷爷强硬的把我保了下来。

“父亲大人，这孩子就是个不祥之人，那天那个道士说的一点没错呀，您看看那，孩子生出来就是双瞳，要是现在不处理掉，将来怕是对家里贻害无穷呀。”

“胡说八道，这是你的亲骨肉，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来？”

“那您说怎么办？他还没出世呢，那个道士就算出来他是双瞳，听说那个道士还说他会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而且还会跟那些道士有一场血光之灾，既然道士算准了他有双瞳，后面的如果也算的准了，那留下他，真的会祸害到咱家里人，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你信这个道士说的话，那这就是命，既是这个孩子的命，也是咱们家的命，既然是命里注定，咱们就认命。再说了，有双瞳未必不是好事儿，据古书上记载，西楚霸王项羽就拥有横的双瞳，他的两个瞳孔横长于一眼内，而三皇五帝中的舜则拥有直的双瞳，他两个瞳孔直着长于一眼内。所以，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没关系，我带到祖宅，由我这个当爷爷的照顾长大就好了。”

从此，我就跟着爷爷住在了一起，正好，那个时候在家里看门的牛二也刚生了孩子，他的老婆也就做了我的奶妈，我平时就由奶妈带着，但是，因为在我出生的时候发生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再加上我的双瞳，在这个大家族里，所有人都疏远我。

小时候，我一直不会说话，人们都以为我是个哑巴，爷爷请了方圆百里最好的大夫给我治病，大夫检查来检查去都查不出毛病，药倒是开了一大堆，可是我喝了一碗又一碗，吃了一年又一年，还是没有开口说过话。

爷爷疼我，有时候也只能对着我摇摇头，叹口气。

我六岁的时候，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这次一开口就吓住了很多人。

那天晚上，家里给爷爷过寿，宾客来了很多，家里非常热闹，为了助兴，专门请了个戏班子过来唱大戏，我也在下面看，这是我第一次看唱戏，戏台上的铿锵乐器，奇装异服，画着花脸的演员都深深地吸引了我，等戏演完了，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睡觉，而我还傻傻的待在下面，奶妈硬要拉我走，我不肯走，奶妈就训斥我说：“这戏也演完了，台子上都没人了，你还看个啥呀？还不赶紧回去睡觉？”

我不肯走，情急之下，便哭着大喊：“我不走，我不走，戏台上还有好多人呀，飞来飞去的，好看得很呢。”

这是我第一次说话，我这一嗓子清澈嘹亮，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的，只见他们稍微愣了一下子，然后就哇哇的叫着跑开了。

父亲请道士来家里做法，说要帮我驱鬼，道士拿到我的生辰八字，算来算去，然后又挥舞着宝剑做法，最后烧了几道符，融到水里让我喝下去。我

看着黑乎乎的水，不肯喝，父亲看我不肯喝，使了个颜色， 几个下人上来按住了我，撬开我的嘴巴，强行把这碗水灌了下去。

灌完以后，父亲问我还能看到什么东西么？我使劲摇了摇头。

其实，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两个人，长得很高很高，是一般人的两倍那么高，都是白脸黑衣，一个是黑脸白衣，眼睛都是黑洞洞的，就站在父亲的身后，嬉皮笑脸的冲我吐着舌头，他们的舌头可是太长了，估摸着得有一尺长。

我之所以摇头，是因为奶妈提前叮嘱我的，她说如果以后再看到奇怪的东西，不许再说出去，不然会被父亲打死的。

父亲不疼我，母亲又早早走了，除了爷爷，就是奶妈对我最好。所以，她说的话，我就听了。

见到我喝下的东西作用，父亲以为自己找到的道士是个高人，就把他奉为上宾，送了不少钱给他。这个道士也借着帮忙清除不干净的东西，好吃好喝的在我们家住了小半年才离开。

4、

我渐渐长大了，那个时候爷爷请了私塾先生，在族里的祠堂辟出一间屋子专门教家族里面的适龄子弟读书。我也被送了过去。

对我来说，写字读书好像是一件最自然的事情，一点难度都没有，先生教的字，我很快就会写，让背诵的诗，我一遍就能记住，给我出的题目，我都能轻易地回答出来。

可是，在一起上学的我的兄弟们愈加地不喜欢我了，他们常常联合起来捉弄我，欺负我，偷偷把我的凳子拆散，再组装在一起，等我一坐下，就摔一个大屁蹲，他们把先生最喜欢的老刻版书用浆糊粘住，在先生发现后大发雷霆的时候，一起站出来诬陷是我做的......

除此之外，我的这些哥哥们还轮流在父亲面前说我坏话。

所以父亲就经常训斥我，体罚我，要不是爷爷护着，我可能早就被打坏了，所以，我也愈发不肯去学堂了，我喜欢自己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在周边的山上游荡。

12岁那年，我在后山玩的时候，看到两个猎户下山。其中一个猎户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面装着一只狐狸，狐狸在里面叫得非常凄惨。

我仔细一看，这笼子还在往下滴血，原来这只狐狸中了猎户的兽夹，后面的一条夹伤了，滴滴答答的在流血。

我看着狐狸，狐狸也看着我，它的眼睛充满了哀伤，仿佛在求我救救它，我觉得它太可怜了，就跟猎户求情，想让他们放了这只狐狸。

猎户当然不肯了，他们说这只狐狸的毛是如此的漂亮，如果剥掉皮的卖到城里的话，可以卖个好价钱。

我一听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可是，我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但是身上却没有钱。我想了一下，就把身上的衣衫脱了下来。父亲虽然不喜欢我，但是我毕竟是他的儿子，他也要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作为大户人家的少爷，我的衣衫还是丝绸的，奈何两个猎人不识货，觉得我的衣服不足以换他们的狐狸，死活不同意了。

我问他们想怎么样？他们指了指我身上佩戴的玉佩。

我低着头看着这块玉佩，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一件东西，是母亲怀着我的时候，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的，她去世后，这块玉佩就一直挂在我的身上。可是，要拿玉佩救这只狐狸，我又舍不得，这可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呀。

猎户见我犹豫，也没强求，拎着狐狸往山下走去。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狐狸在笼子里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哀叫着，我知道，如果我不救它，它一会儿就会被剥皮，必死无疑了。

唉，我一咬牙一跺脚，喊住了即将远去的猎户。

猎户拿走了我的衣服和那块玉佩，把笼子和狐狸都留给了我。

我提着笼子往家走，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家里的看门狗的狂叫声。

狐狸听到狗叫马上在笼子里面躁动不安，它用很惊恐的眼神望着我。我知道狐狸怕狗，就绕道从后面的小门回了家。

奶妈看到我拎着一只受伤的狐狸只穿着内衣就回来了，她吓坏了，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我把前因后果跟她一说，她说我的那个老天爷呀，这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了，你非得挨顿不可。

说归说，好心的奶妈还是找来了金疮药，小心翼翼的涂在狐狸受伤的那条腿上，我偷偷把狐狸养在了房间里，我跟它说，你可千万不要叫唤呀，不然被别人听到，我们两个都就惨了，狐狸好像听懂了一样，非常的乖。

在奶妈跟我的照料下，又过了一个多月，狐狸的伤腿就好了，在屋里面跟我嬉戏玩耍的时候，只有一点点的瘸。但不仔细看的话，还是看不出来的。

这一个多月，我跟狐狸相处的很好，它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一直养着它，但奶妈说把一只狐狸长期留在身边被其他人知道了不知又会弄出什么风言风语，再说了，一旦被发现，这只狐狸可就死定了。

我知道奶妈说的话很有道理，虽然心里有万般的舍不得，但是分别的那一天终于来了，我把舍不得吃的鸡腿喂给了它吃，我看着它吃完了，就用一块布罩着笼子，带着它上了山，它仿佛知道要分别了，也不肯走，眼泪汪汪的一直绕着我转来转去。我也很难过，直到天都要黑了，它才一步一回头，慢慢地走向森林深处。

我回家后，病了一场，我很怀念它。

5、

又过了6年，我18岁了，那个时候，父亲的官也越做越大了，在爷爷的催促下，他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儿。虽然关于我的传说很多，虽然我的眼睛有点怪，但是架不住父亲是大官，架不住家里有钱，还是有很多人家愿意攀上我们家这门亲戚，愿意把自己家的女儿许配给我为妻。父亲最后帮我选定了一家。

我成亲之前从没见过我的妻子，也不知道她长得是什么摸样，我压根就不想成亲。但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娶了妻子就能分家，分家就能独立出来住了。

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诱惑，我不想呆在这样的家里，所以，我就答应了父亲的安排。

因为是庶出，因为母亲不在了，更因为父亲不喜欢我。所以，我的婚礼并不像我的哥哥们的婚礼那样风光热闹，也不像类似我们家这样地位的人家办婚礼那样风光热闹，爷爷很有意见，觉得太寒酸了，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很老了，想为我办的风光点，也无能为力了。

我安慰伤心的爷爷，我说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些。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我成亲当日，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一会儿工夫，奶妈的儿子，也是我小时候的玩伴牛柱子就进来禀报，说是有一大队人马，声称是我的朋友，带着大批的贺礼上门了，让我赶紧去接一下。

我非常纳闷，自己哪有这样的朋友呢？

我跑了出去，好家伙，这长长的队伍果然非常壮观。

前面一队由几十个人组成的乐队，个个都穿着喜庆的红衣服吹吹打打，后面是整整齐齐四个人一组的抬队，每对都抬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大红箱子，上面都贴着一张红纸写着一个大大的“贺”字。

队伍很长，箱子也很多，打头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看上去比我大几岁，但是我并不认识，他走到我跟前，拱手道：“我是胡生，您还记得我么？6年前，我们还在一起住过一个月。”

我疑惑的看和他，除了他的眼睛似曾相识，其他的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他看到我一脸的疑惑，就拍了拍自己的左腿，然后在我前面走了几步，我看出来，他的左腿有一点微微的跛。

我恍然大悟，我一下子知道他是谁了。

我很惊喜，称呼他为胡兄，把他热情地迎进了家门。

胡生带来的贺礼全是奇珍异宝，连见过大世面的父亲，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过，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这个胡生是什么来头，好在他毫不在意，而我也早就习惯了身边人对我的议论。

婚礼办的很顺利，过后，胡兄就在我家里住下了，每天我都带着他游山玩水，他给我讲他的游历见闻，我很羡慕他，他走遍了天下的山山水水，而我却从没有出过远门。

过了一个多月，胡兄准备走了，他一定要请我去他的家里玩，并且声称只能带我一个人去，妻子、奶妈都很担心，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胡兄的底细，而我却欣然同意了。

上路没多久，到了一个地方，胡兄看到四下无人，就用一块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并且嘱咐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不让我揭开就一定不要揭开。

随后他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到双脚离地，耳边只有嗖嗖嗖的风声，有一种飞翔的感觉。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我感觉到在下降，最后我轻轻落到了地面上。

胡兄揭开了蒙着我眼睛的黑布。

啊，眼前是一座大大的府邸，大红门对开，无比阔气，门前一对汉白玉狮子，威风凛凛。门楣上书“胡府”两个鎏金大字。

这个府邸比我见过的最好的府邸还要更大、更好，更气派。

胡兄的父母和家人显然已经知道我要来，已经在门口等着迎接我了，胡兄给我一一介绍，我也上前一一行礼拜见，胡兄的父亲母亲都是非常和蔼可亲的老人，特别是他的父亲，白发。白胡须，连眉毛都是白的，洁白无瑕，给我仙风道骨的感觉。

通过介绍，我才知道，原来胡兄是家里的老大，他有九个妹妹。

当天晚上，胡老先生设宴款待我。他说，自己有十个孩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是个独苗，他感谢我救了他唯一的儿子的命，使他们胡家不至于断了香火。

胡老先生的九个女儿也都出来给我敬酒，个个长得是如花似玉。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娇媚的女人，每个女儿敬酒的时候都向我抛一下媚眼，说实话，她们的眼睛太有媚力了，勾魂摄魄。唯一一个没有这么做的是九妹，胡家最小的女儿。

九妹低着头，有点害羞，脸都红了。她长得也很好看，跟姐姐们相比，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端庄。她正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子。

我想把胡九妹带走，把想法跟胡兄一说，胡兄面露难色。他说，其他妹妹个个都非常温柔听话，想带走的话，都没有问题。

只是这个九妹因为是最小的女儿，从小被父母宠坏了，脾气倔强，很有个性，要带走她不太容易。

我苦苦哀求，胡兄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求胡老先生和胡老夫人，因为九妹很孝顺，她会听老人的话。

我跟胡老先生和胡老妇人提出，没想到他们一口答应了。

胡九妹知道以后，找到我，对我说：

“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父母之言，我没办法拒绝。你是有妻之人，而我也不愿意做妾，我可以跟你回家。但是，除你之外，我不见任何人。我的事情，你也不许干涉，你愿意么？”

我哈哈大笑，一般的女子都是夫唱妇随，听从夫君安排，很少有胡九妹这样有个性的女子。

我说：“我愿意。”

“那你先回去准备，你找一块地方，背山面水，家里不要养狗，也不要有生肖属狗之人，方圆五里，不能有猎户。

“这次是我这16年来第一次离家，我想用三个月时间好好再陪陪父母，可能以后再难有机会回到他们身边了，我三个月后自会过去找你。”

胡府举行了盛大的结婚仪式，非常的热闹，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

胡九妹告诉我，这些有的是他父母的朋友，有的是他哥哥的朋友，各路的神仙都有。

我从没有喝过那么甘醇的美酒，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睡在了九妹的房间，迷迷糊糊中好像我们同了房，我感受到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滋味。

第二天一醒来，我竟然已经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以后，我按照九妹的要求，开始到处找房子。我找到了一处背山面水的好地方，用胡兄给我的贺礼，足够把周边的山和土地都买下来。

我出了很高的价钱，比市价高了一倍不止，然后，雇人筑起了围墙。清走了周边的狗，只带着妻子和奶妈一家人住了进来。

父亲稍作挽留，我知道他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我这一走，也随了他的心愿，其实他也愿意我早点搬出去。

我让奶妈一家人跟妻子住在前院，我专门隔出了一个后院，我对外说是为了专心读书，其实是日夜盼着胡九妹的到来，茶不思饭不想的。原来，三个月的时间也真的是太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