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碎片

睡着就会做梦，梦里总是天马行空。回想起来，又觉得不合逻辑。

但有时会有悸动的感觉，往往会从梦中惊醒，难以忘怀。

是以记录。

---

离别

我的一个好友要离开了。

她要离开这座城市，因为家里催她回去。送别的时候，我们都沉默着。我目视着她的举动：打点行李，上车，意兴阑珊，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她上的是马车，恍惚间又似民国时期的洋车。

车开了。

忽然，我意识到，这也许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了，不会再有然后了，心里莫名怅惘惊悸。

我开始在车后面奔跑。

“你要去哪里！我还能见到你吗！”

风很大，耳边呼呼作响。风中似乎传来她的回应，悠长而韵远。

可惜，风太大，我跑得太急，努力去听，却无法抓住她的话语。

车转眼就消失了。

我颓然地瘫坐在地上，脚板隐隐作疼，才意识到是光着脚。

故事

我坐在荒野的路边，对面不远处是一池荷塘。

我正在剥莲子，每剥一粒，莲子就在欢快地歌唱。

唱的是:

采莲南塘秋

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

莲子青如水

这时，路上来了一对男女，看着打扮，是行走江湖的侠客。

女的循声看来，惊叫起来，“好神奇的莲子啊！”

而后，也注意到另一边的荷塘。

于是，他们之间开始了一长段对话。对话精彩，端的是厚实郭靖俏黄蓉翻版。可惜醒后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他们的对话。

只从中猜得出来他们的来历。两人相互爱慕，由于家族的因素，阻碍颇多，所以两人跑了出来，携手同游，正巧今天路过此地。

女的甚是喜爱莲子，央求男的去采；起初男的颇难为情，担心是他人之物，随意采摘有违道义，最后拗不过，还是去了。

只剩下我俩，场面沉默起来。

我一直在回味着刚才他们的对话，品尝他们的故事，最后打破沉默。

“多好的故事啊！”我和那女的异口同声。

我们同时愣住了，没想到想一块去了。

她笑了笑，“故事还没完，让我们设想下故事的发展吧。”

我若有所思，“其实这样不也挺好的吗，故事停在最美好的时候。”

“可我很想知道后面会发生的事，”她近乎乞求。

我想了想，忽然萌生了一个捉弄。

“有了。”我摊出手，笑道，“呐，罚款，交出五百！这荷塘是我家的。”

她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信，拳头作势地挥了挥。

“别别别，开个玩笑。”我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你觉得呢？”

她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满脸的憧憬，“当然是我们一路行侠仗义，踏遍大江南北，赏尽人间风月。”

“真好！可这仅仅是你的构思。”我低叹一声，“假如后续是他去了那荷塘，荷塘里有着他不能脱身的危险呢？”

她有点相信我说的，又发觉男的去了有段时间，便开始着急，边赶过去边叫唤着他的名字。

到最后，他们结伴出现了，向我告别，带着刚采到的莲蓬。

只是，我没有告诉她，一些事。

其实，我是一只妖，一只寿元将尽的妖。而那荷塘里的不是普通的莲，是传说中的雪莲，可延年益寿。

千年开花，千年成果，今天刚好成熟。我在这等待很久很久了。

每当有路人觊觎，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杀掉。

但今天没有，最后我放弃了。

今天过得很有意义，似乎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也让我最终放下了延续破败身体的执念。

我记得，在我还是人的时候，似乎也有过类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