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有的性格是学不来的
总有人问我是什么性格,我回答不上来。我相信每个人都难回答得上。
活泼开朗?严肃沉闷?这些好像都有。
用个最恰当的比喻,我应该是一面镜子,对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性格。当然这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一样”,仅仅决定我的态度如何。对于大宝,我可以随时甩出“我艹牛逼啊”,在涵涵面前总要刻意斯文一些,毕竟他太斯文有礼,做个败类不太好。
对涵涵的第一印象是“这人怎么办到军训蹲了半小时背还挺那么直?简直是一堆妖艳贱货里的清流!”。
小伙子平头,身高和我差不多,175左右,高鼻梁,偏瘦,白白净净脸上有点雀斑,喉结突出。
做为一个对自己还算有点要求的人,我极容易对这种认真的人产生好感,于是休息的时候凑上去聊了几句,熟了起来。
这个小伙子简直斯文到了极点,斯文相对应的就是慢,有时候我都急得火烧屁股了,他还在打理领带。无论吃饭走路洗衣服,动作像是用尺子标准化了一样。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要不是他和他女朋友之间的事情太过轰轰烈烈,我都怀疑这小伙子是不是个gay。
而且他的笑容很有特点,旁人大笑起来,眼睛都会眯成一条弯弯的缝,而他笑起来,眼睛虽然也有弧度,但是整个眼睛是瞪大了的。于是每次看到他瞪大了眼睛笑,我就笑得更开心了。
我们两个班是兄弟班,同样的老师同样的辅导员。我们两个人大一在各自班上也算得上翘楚,不好意思,大宝这时候籍籍无名。但是不得不承认,整个大一的光环属于涵涵:他进到了学校CBN校园广播网,进了大一年级专业比赛决赛,并夺得亚军。而那时候的我只能和大宝一起煮酒论古今。
每次提到这个,辅导员就会在我们班上拍桌:“看看人家播三的涵姐,你们一天天在干嘛?本来(请把‘来’这个三声的调拖高)就不高兴!”
涵涵在播音员主持人这个专业上有自己的追求,这种坚持的信念只在后来的师哥张煜身上看到过,以后可以找个机会聊聊他,暂时不表。这种信念曾经我也有,只不过现在换了一条路,但我从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最好的体现是,某次成都电台举办一场主持人大赛,在我们学校举行的赛区海选时,涵涵直接以最高分晋级,并且评委求加微信,说私下来交流。
他买了很多专业有关的书,不停地听和练习大师们的作品,打磨自己,这让我由衷钦佩。试问自己,是做不到把同样的音频内容反复听很多遍的。
到了大二,涵涵出去接商演主持。对于这种做法我一直抱有疑虑,商演虽然来钱快门槛低,但是做了以后身上会有难以洗脱的味道。
我对于商演之类的工作一直有种隐隐的排斥,绝不是自命清高什么的。当时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赚钱,或者说怎么再让自己变得更牛逼,只是隐隐觉得,去给别人做婚庆不是一个好选择。
欲取其中,必求其上。
到了大二,我们也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更多的时候会参加不同的演出排练,或者为了拍片子熬通宵,渐渐也就不那么经常见面。最后一次合作,是参加浙传的配音大赛,剪辑完成的片子还在我的电脑上。
再到后来,也就是偶尔在微信上问候。
现在涵涵在成都一间培训学校做老师,这让我觉得有点可惜,毕竟在我的期望里,他应该西装革履在某个电视台的新闻频道做新闻主播。不够我对他的专业能力非常信任,相信他不会误人子弟,再加上他的责任感和认真,这使我对他非常有信心。
其实我没有资格来判定一个人的选择是正确或者错误,一颗好的种子,总能比周围的植物长得好。在涵涵身上,总会发现一些质朴的闪光点,是这座古老的土地孕育出来的良好传统开花结果。
认真、沉着、一丝不苟。
难以想象,有一次学校放假,一堆人在校外的小车站等着上车,不停有人插队,排在后面的也用尽了心思想钻到到前面。只有涵涵一个人,提着箱子,目光纯真地看周围或是看手机,脖子上围着围巾,默默排队,与世无争。
也只有他会在冬天,被女朋友无故甩了一个巴掌,他生气,刚走没两步,就开始为女朋友担心,然后转身回去抱住了哭泣的女朋友。
我所认识的人里,很是有人为小聪明沾沾自喜,比如掌握了什么渠道,比如擅长了什么技巧,归根结底,被历史长河洗刷而保留至今的瑰宝,仍是我们随口就来的几个词:认真、刻苦……
微言大义,一字一世界,一个词是一辈子的修行。
我们口中听厌的那些词,能够坚持其中某一个一段时间,便能脱胎而出,成为二八定律中的“二”。
涵涵做的就是“认真”两个字吧,正如他常挂在嘴边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慢悠悠慢悠悠,我说涵涵你要急死我啊你。
涵涵说不急,还有两分钟。
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像他那样心平气和地做完一件事,我永远风风火火,带着一股旋风,恨不能一口气干完所有事。这不好,家里长辈老对我说,你性子太急,但这是娘胎里生就带来的,改不了。
出了大学这个新手村,摆在面前的路就更多,有时候一步一分叉,多走一步就回不了头。但是对于每个个体深思熟虑做出的选择,我总是给予支持,因为那是他的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