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田野》
《我们的田野》---写在六一
有一首好听的歌,旋律优美,歌词更美,可就要失传了,我想抢救她。
这首歌叫《我们的田野》,管桦作词,张文纲作曲,创作于1953年。我的父母都会唱,因为那时母亲是重庆的小学教师,少先队辅导员,新中国的新儿童歌曲应该是最先学会唱的。
我有时打开影集,看到母亲戴着红领巾的照片,脑中勾画出年轻的辅导员,打着拍子,和少先队员们一起唱《我们的田野》,那画面是很动人的。
听父母说,那时候,辅导员教师即使是星期天上街,也要系红领巾,以为时尚。而且母亲表现的更新潮,常把红领巾系的从领结处分叉,和苏联少先队那样。同样系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在街上看到系红领巾的教师,那是会主动立正行队礼的,不论是否认识。听父亲说那时的母亲很美,扮演过《赵一曼》。可以想像,在重庆街头,一群行进中的儿童,唱着《我们的田野》,与微笑的女教师互致队礼,那是多温馨的场景。
父亲会唱,不仅仅是迎合母亲,操提琴给她伴奏,更真实的原因是歌词引起了他的共鸣。“去建造楼房,去建造矿山和工厂”,“人们在勘测”,这正是他一腔热血投入的事业。
我看过父亲写的《远离莫斯科的地方》读书笔记,那时,他们如饥似渴地学俄语,向往着书中人物的生活,即将到荒原去,迎接第一个五年计划,迎接苏联援建的156项重点工程。
这就是《我们的田野》创作并传唱的时代背景,疾风暴雨刚刚结束,至于以后的风雨,无论是承受经历者和呼风唤雨者都不曾预测到,所以,政通人和,欣欣向荣。所以,才能出现那样的歌词,那样的旋律。
我学会《我们的田野》是刚上小学,1960年,有记忆并且坦诚的人都清楚那个年月,即使如此,老师还是教我们唱,毕竟歌儿太美了,创作时是赞美时代,教我们唱时,估计是一种希望的寄托。那时,在街上见到老师行礼的风尚尚未消失。
那年父亲因阳谋缘故的苦役结束,回到家中,听到我唱,挥去琴盒上的积尘,重操提琴伴奏,母亲当然不甘寂寞,引领着我,纠正着我的音调。斯是陋室,惟吾歌馨。
六十年代以后,这首歌消失了,原因自明,她不是宣扬暴力培养斗士的。
又一次听到《我们的田野》时,已经进入了八十年代。那是六一节,解放路七一礼堂举行少儿文艺汇演。礼堂外等着入场的孩子们站在台阶上最后一次练声,“我们的田野,美丽的田野,碧绿的河水,流过无边的稻田…”,孩子们分了声部,显然训练有素。我扶着自行车,感叹万千地听完。回家想教会女儿,女儿才两岁,不懂,没学成。
前些时候,无意中在网络搜索到廖昌永和他女儿同台演出的合唱《我们的田野》,震撼了,撞开了记忆的闸门,与歌有连带的回忆如潮,汹涌而出。不得不感叹歌曲的优秀,甚至对她在音乐史的地位颇感委屈。遂暗下决心,一定要教会外孙女这首歌。
我不敢奢望《我们的田野》六十多年后重新风行,没有同样的时代背景烘托是不行的。但我和外孙女祖孙俩同声放歌应该可行,当然,需要的准备工作很多,不仅仅是音乐基础,还要让她了解《我们的田野》的历史背景,这可是个大课题。
2018,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