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伯父
我的伯父
文|兪秋
人们都生活在贫穷的山脚下。靠着土地而活着。村庄里除了农活还是农活,除了山还是山,除了贫瘠还是贫瘠,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时间踏过多少岁月的河流,由于家境贫寒、衣食无着、民生艰维、朝不保夕,人们不断迎头向上时,我伯父出生了,他通过自身的聪明才智,奠定了那年代三五乡的牵头人物之一的基础,人人敬仰,很多人都以他为傲,特别是我。爷爷奶奶辞世之后,做为长兄的伯父象长辈一样,带着我的年仅七岁父亲、三叔、我姑姑继续生活。可想而知,互帮互助,不怕苦的他,讲难听那时他还未满十岁呢?令我结目称舌,自叹不如……
如今还若有人提起他的事,他的为人,我还很是骄傲地想:“我下辈子还做他的侄子”。
伯父确实是影响我一生较深的一位,从我三岁记事起到18岁成年,都是他牵引我成长,学习的榜样,若问伯父和父亲我到底更爱哪一个呢?两个都爱。
出身大山朴素人家,我伯父生前曾在三明粮站工作过,因当时那年代闹饥荒,老的老,去世的去世,小的小,凄惨矣……造成有很少男丁能撑起我们的大家庭,只有我伯父和我爸,三叔是男丁,可我三叔身体不好,于是家里的女人们期盼我伯父和我爸能一个回家照顾家庭,我爸和我伯父又都有工作,我伯父为了能撑起这家,就辞职回家,也有可能是心疼我老爸,道:“二弟,你工作地离家近,回家一趟容易,还是我来辞职回家照顾家庭。”于是就辞职了。
在我的印象中,伯父是那瘦弱的身躯,黝黑的脸颊,微驼的背影,又那么的伟大,很值得当下年轻人学习的榜样。大伯身体虽瘦小,但很聪明,也许是家族优良传统基因吧,瘦长的脸上镶嵌着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生前,我总爱去他家陪他聊天,现一想到他,还会鼻头一酸,我想你伯父,时常想起你常对我说:“晴天要存雨来本”。来告诫自己。
那是炎炎的夏天,从小淘气的我和同龄两个双胞胎的堂侄看别人家手中都有一把纸扇,又是喜欢又是嫉妒,可是我们自己又没钱买,怎办呢?“偷”。一下从脑袋不加思索地一闪而过,我们三个人“密谋”一下,商量一下一致的计划,我掩护你偷,于是决定去“偷”,结果得手了,沿路玩耍回家,还不知伯父在家等我们的将是一顿酷打。我们人手中一人一把纸扇,还得意洋洋,大摇大摆地回家了。不知什么风把我们偷扇的风声吹到我伯父耳朵里,等我们回到家中。
伯父轻声说:“回来啦。”
我们异口同声回道::“嗯。”
把我们叫到一起后,只见我伯父脸色一变,在那张严肃的脸看不到往日的和蔼,我们心想是谁告密了,心想怎可能这快就知道我们干坏事了。然而叫我们脱掉上衣,叫我们自己写“小偷”字样的纸牌,写好了自己挂在胸前,还吓唬我们要游街,用母指粗的棍子教育我们:“小小年纪,就会偷东西了,长大了还得了,站直啰,不许吃饭。”此时心生羞愧的我们直冒冷汗,低头说:“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心想这下我参偷东西要传出去,这下学习这优秀的我颜面何在,心想完了,直打颤。怎面对同学,老师,我爸……完了……
童年,又是一个人一生的基石,童年的品性、童年的喜好,往往影响了人的一生,为一个人起着根本的作用。现想想真要感谢我的伯父,感谢伯父的纠正,谢谢他的一丝不苟,身体力行,谢谢他严厉。教导着我们……影响我的一生。
还记得那年我在学校省吃俭用,还是饿着,我伯父生怕我在学校吃不饱穿不暖,我伯父从浙江做生意回家拐到我学校看望我,给我送钱,那次我与同学去玩不在学校,他蹲在校门口足足等我两小时,那也是我最感动的两小时。
见到伯父我热泪盈眶:“伯父,您怎来了。”伯父和蔼地望着我,笑嘻嘻地安慰我说:“没事,你学校还真不好找,近你在学校还惯吧,学习怎样,有没经常给你爸去电话”我就便带伯父参观那脏乱的男生宿舍,家校。很快到饭点了,我和伯父到学校食堂简单填饱肚子之后,伯父临走时往我手里塞了一些钱。“去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太瘦了。”
我拿着手中的钱望着伯父远去的身影。
还值得一谈的是那就是属于我的零食,那味道现一想就涶沫垂悬。那时农村的孩子没什么零食,伯父出去做生意时,每次回来经常给我们带回来各种好吃的,我印象最深的要数那些米糕了,有家的味道。
关于伯母的事,他只字不提。因我还没出世伯母就去世了。只是偶尔听堂嫂提起过。他们的恩爱也可想而知,我伯父的爱子心切,怕堂哥会被后母欺负,造成我伯父未再娶之心原因之一吧,这是我的揣测。
每当我春节回家时,生病回家时,总喜欢伯父家去。特别是伯父,更加欢喜,更加亲切,乐呵呵地和我交谈,热情洋溢地留下我在他家吃饭。
那年他走了,我哭得很是伤心,常常梦见他“说要修老房子的事,那老房子会漏水,要常去看看”。这也许是他深藏已久的心愿。
伯父看似平凡的一生,轰轰烈烈的精彩活过,留住了他一生从容的微笑。正如这段通往灵魂的路在向我招手,虽泥泞不堪,却又坦荡荡。在路上,枝梢在凄凉的风雨中,瑟瑟发抖,那呐喊声在树丛的深处响起,久久回荡……
沉醉在河堤垂柳枯枝上的绿意,聆听着河堤下欢快的清流,细听侄儿的诉说,高兴地期待着翩然而至的时候,天公一夜间彤云密布,寒风割面,怒色来袭,清晨撒意扬扬。这分明是不舍你的离去吧,我猜疑。然而我又不禁又心生埋怨:鬼天气,伯父在哪里,伯父到底离我还有多远?
记忆中的伯父,婉如一盘久违的糕点,甜甜的,那争先恐后,扑鼻而来的甜点在我心已有大半位置,甚至远远超过未来我自己的心中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