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
图 | 《爱在黎明破晓前》
我以前挺讨厌被人形容为『可爱』。
因为在我看来,这个词背后的潜台词,是不够漂亮。
碍于中国人的社交礼仪,不甚相熟时,总要不咸不淡地夸上一句,「可爱」一词,挑不出错处,最容易被拿来浑水摸鱼。
可随着年岁渐长,恍然发觉:可爱,才是最高级的称赞。
美丽带来的惊艳,大多会败给人间烟火。
台湾才子李敖曾和台湾第一美女胡因梦有过一段婚姻。
那段感情,始于世人盛赞的郎才女貌,却结束于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
两人分开后,李敖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有一天,我无意推开没有反锁的卫生间的门,见蹲在马桶上的她,因为便秘满脸憋得通红,实在太不堪了。”
胡因梦听到后,只是淡淡回应:“同一个屋檐下,是没有真正美人的。”
可见,『美丽』最容易让人心动,却也最容易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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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看了份邓颖超之前被采访的文稿。
她提到与周恩来结婚时,喜酒摆了两桌,陈赓、张治中、何应钦、邓演达、李富春与蔡畅等,纷纷前来道喜。
席间,张治中让邓颖超介绍恋爱经过。
邓颖超毫不怯场,“因为我个子矮,他们让我站在板凳上讲。当时恩来特别担心,怕我应付不来。可我什么也不怕,站在板凳上,把我和恩来相识、相爱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还把恩来写在明信片上的一首诗背了出来。”
看到此处,只觉可爱。
邓颖超回忆两人初次见面:“彼此都有印象,是很淡淡的。他生得那样漂亮,我又不大好看,没往那方面想。”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小妹妹的身份,与周恩来鸿雁传书。
直到1923年,邓颖超突然收到周恩来从法国寄来的一张明信片,印有革命家李卜克内西和罗莎卢森堡的画像。
背面,是周恩来的寄言:“希望我们将来,也像他们两人一样,一同上断头台。”
至此,邓颖超才明白周恩来的深情。
一直到解放后十几年,一次闲聊,邓颖超问及周恩来的动心缘由,他才说:“还记得当年在天津开大会吗?你第一个登台发言,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或许你没那么好看,但真的魅力四射。
后来,邓颖超老了,眼睛不大了,周恩来却还是在回信时撒娇:“你的信太过官方,都不说想我。”
岁月流逝,她成了一个老太太,他在病危之际,拉着后辈的手,叮嘱了唯一的一句话:“一定照顾好大姐。”
从前日色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就算时间从头来过,再认识一遍,还是觉得你好可爱。
『美丽』固然也难得,但总有一天,皱纹和白发会提醒我它已逝去。
但『可爱』不同 ,恒久又生动。
因为觉得你可爱,你的所有言行举止也变得可爱起来。
哪怕是看恐怖片时呲牙咧嘴···
哪怕是爬楼梯后气喘吁吁···
哪怕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哪怕是白发苍苍,牙齿稀落···
因为是你,所有的美观与不美观,都可以重新被定义。
因为是你,便觉万物可爱。
而遇见你,我才真正读懂普希金那句:
「“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而思索之后,还是这样说。」
原来,这就是我能给你的最高称赞。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