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种巧合——《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2017-12-24 本文已影响18人桑榆仁

所谓韦伯命题就是：资本主义的出现并非“经济”这一单一因素造成的，观念——新教伦理，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韦伯的本意并非说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的出现是就因果关系，但对他理论的误读和由此而来的争议正因此而生。

之所以引起争议，从人的层面来看，寻找因果关系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欲望和冲动，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这是我们坚信的东西。所以，当韦伯试图阐述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之间的某种相关关系时，人们会有意无意地解读成某种因果关系。

从时代的层面看，将历史发展和现象归结为某一单一因素是主流和传统的观念。当韦伯试图将新教伦理作为产生资本主义众多因素中的一个来研究时，人们也会有意无意地将它作为单一因素来解读，并由此误读韦伯之本意。

新教伦理包括三个核心概念：

因信称义——虔诚的信仰即可得救；

委托管理——劳动是履行天职，世俗的财富是替上帝暂时保管的，不可挥霍和浪费；

世俗禁欲主义——要得到上帝的恩宠就要克制生活的欲望，证明自己是可得救的。

这套伦理是从路德到加尔文开创的反对天主教的新教的理论体系中而来。

追求永无止境的经济成功，财富增长，这些活动是以理性的计算为基础的，而且它的目的不是为了贪图享乐，而是对新教伦理的理性践行，这种观念的影响是以往的商人、农民、手工业者的经济活动不具备的，它是资产阶级的资本主义。

新教徒为了灵魂得救，按照新教的一套伦理行事，他们勤勉工作，追求经济成功，控制自己的欲望，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上帝的选民。而这却意外地和资本主义发展的要求相一致，因而资本主义精神和新教伦理具有了某种无法准确定义的相关性。

而随着财富的增加，人们已被资本主义的机器裹挟，以致最初的初心——新教伦理，渐渐地被拋诸脑后。资本主义的物质洪流将会把人们带向何方？不得而知。这不仅是韦伯的焦虑，也是我们的焦虑！

在新教伦理的指导下，新教徒为了灵魂得救，也为了荣耀上帝，去践行自己的信仰，积极地工作并积累财富。同时，世俗的法律和官僚行政制度等因素的理性化，为资本主义的发展也提供了必要的环境。由此，资本主义经济不断发展，资本的力量喷薄而出。

观念是主导行为和发展的力量。但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资本的力量不断壮大，它成为了一股独立的力量，不受人们意志的控制，甚至开始影响人们原有的观念。不可否认的，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展现的物质、享乐、欲望等等，都已与新教伦理背道而驰。

资本不仅在传统的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展示出它的威力，而且也席卷了世界其他地方，那些地方既无传统的新教伦理的传承，也没有资本主义发展中必不可少的其他因素的理性化过程。因而在资本的洪流之中，这些地方不仅产生了更多的焦虑，也更需要人们的反思和应对。

自70年代末以来，中国就开始了借鉴、学习西方资本主义的实践。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经济飞速发展，社会财富急剧增加，另一方面，生活节奏变快，人们越来越迷失和焦虑。这种迷失和焦虑是物质财富增加，但精神信仰却没有跟上的一个必然结果。

跟西方社会的焦虑相比，中国的这种焦虑更加严重，也更需要我们的重视和应对。传统价值观破坏殆尽，乌托邦思想遭遇幻灭，在精神错乱的时候，我们又迎来了强势的资本主义，这个让它的源头之一的新教伦理也显黯然的力量。

事实上，当西方向他们的传统和伦理回溯的时候，他们仍可以找到克服焦虑，找回初心的可能，但我们呢？我想，这是一个宏大的课题，从整个社会来看，甚至是一个撕裂的问题。

但是，正如新教徒当初依靠自己的努力和信仰，摆脱教廷的控制，走向独立得救之路一样，当下国人若要摆脱焦虑，弥补精神和信仰缺失，仍得依靠自己。

不管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东方的还是西方的，我们需要为自己找到一个信仰或者精神的坐标，那个无序和混乱中锚点，会让我们不至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