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农村孩子没掏过家雀儿?那是男孩子的专利 怎一个爽字了得
每日十条忆童年(261-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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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住着人,也住着许多鸟儿。
我们农村孩子眼不见大人的忧愁,兀自无忧无虑地玩耍着;鸟儿们见天儿叽叽喳喳,看样子比我们还自由自在,除了被我们孩子收拾的时候。 -
村子里最常见的,也是最多的鸟儿,无疑是麻雀了。
因为它们总生活在村子里,人们叫它们“家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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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雀,家雀,顾名思义,居家之雀,与其他鸟类相比,家雀与人类的关系最为密切,但家雀却又是最平常最卑微的鸟类,自古以来人类好像并未把它视作朋友。
264.家雀儿,既是尊称,也是蔑称。说尊称,是因为冠以“家”的神圣称谓;说蔑称,jiāqiǎor,不屑一顾的口气,是因为它们有时确实烦人:
野外成群结队糟蹋庄稼,一来就黑压压一片,这边撵飞那边,那边轰飞这边,农人们干着急没办法,心疼粮食哩。
我就亲眼看见一个家雀儿,落在地里一个拿着破蒲扇的稻草人头上,悠然自得地啄那头上戴着的破草帽儿,你说气人不?!可见家雀儿智商不低。
回村里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儿,偷吃盆儿里鸡食或者喂猪槽子里的猪食是其日常工作,而且由于他们“狡兔三窟”,一步三回头,稍有风吹草动,立刻“轰”地一下子飞得远远的。
危险一解除,立马死皮赖脸的杀个“回马枪”,继续吃,吃,吃!特别是偷食儿吃时,那低头啄上一嘴儿,就歪起小脑袋还看上三看的机灵劲,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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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沧州名人、《四库全书》总纂纪晓岚可谓饱读经书、学贯中西,不是也给后人留下了“细羽家禽砖后死”“粗毛野兽石先生”的嬉闹之作?!
倒是屠格涅夫在《麻雀》一文中刻画的,为救子女象石头一样冲向一只小狗的,胸前有很深黑色绒毛的一只老麻雀,或许是家雀族谱上知名度最高的英雄了……. -
我们农村孩子都“喜欢”麻雀,喜欢打麻雀、套麻雀、掏家雀窝。我们行动之际,就是麻雀灾难来临之时。
267.麻雀窝多建在老屋房檐下椽子眼儿那里。
春天午睡时间,我们经常搬个梯子各家宅子上转,掏鸟蛋;等岁数大点了嫌来回搬梯子麻烦,索性小个子站在大个子肩膀上,两人扶墙站起来就够着房檐了,更有时候爬树上房,趴在房顶上勾着身子去房檐下掏。
最先扯出的是一堆以乱草为主,夹杂着些许烂棉絮、破布条子、小树枝什么的“鸟窝”,然后就能掏出三四枚、四五枚不等的小小椭圆形鸟蛋来。
有时不小心,或碰破了,或摔在了地上一个半个的,往往招致惋惜或痛骂。
有经验的都是小心翼翼,更紧张的是下面看客,连大气都不敢出,站等欢喜一刻。可怜了那些老麻雀,只有远远呆看的份,叽叽喳喳骂个不停,但无可奈何花落去….
有时幸运,连老家雀儿一窝端,那多是我们观察多时等大家雀回窝时才动手的……
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被人类称为明媚的春天,对一些家雀儿,可能就是家破人亡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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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季节再晚些,就能掏到刚孵出来的小家雀儿了。
什么叫弱势群体?我首先想到的是那些张着镶了黄边儿的大嘴、身上还没长出毛儿来的雏家雀儿。
一窝没有任何抵抗外来侵略能力的小精灵,脑袋有一搭无一搭地歪歪着,像小孩很快就会喊“妈,妈”一样,小鸟儿只会喊“饥、饥、饥!”,不仅看上去,事实上也是——无助又可怜。
从到我们手里那一刻起,这些小家伙的悲惨命运就注定了,——最倒霉的直接被摔死;幸运点的被当成宠物玩成了奄奄一息的小肉团儿了;即便是碰到心善的小孩儿,再怎么精心呵护,又没有早产婴儿那样的暖箱,小麻雀最终能活过第二天早上的少之又少。
269.. 我就有次良心发现,“刀下留人”把只身无一毛的“小家雀崽子”当个小日本“缴枪不杀”俘虏回家。
它身体蠕动着如个大虫子般大小,嫩黄色小嘴吸吸合合象是提示要吃的,眼睛还不会睁开,更别提飞呢……
270.天上的大雁不如手中的家雀。大大的实话。从小到大俺深信不疑,几乎成了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