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对故人思故国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

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

烟柳暗千家。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

诗酒趁年华。

春与秋，大抵是相似的，恰如始与末。

风亦有，皆是拂柳似的轻柔，只是荡一荡，稍歇，再荡一荡。

恰如归思。

好些日子没有见着灼人的光，天一直这样阴沉沉，晨起时总有愁思。阴天最容易引愁，静默至人亦没有话好讲。

走至阳台远望，近处朦朦胧胧，远处模模糊糊，方才想起，眼镜落在屋内。许是阴沉沉的天气也催人懒，便不想挪动。迷蒙处尽让它迷蒙，清晰处尽让它清晰，不予多言。

楼下传来欢脱尖叫，似意识到还早，闹一闹便又沉静。凄清晨间，没有寒鸦撕裂啼鸣，亦缺乏人声暖透远山浓雾，依旧寂寥。

阿桐忽打出一个喷嚏，接连几声轻咳。缩进自己的臂弯，压在冰冷台面上，似自己将自己拥住。

“病了？”

“嗯…感冒罢，”带有浓浓鼻音，话也说不顺畅的，“我是否太任性，病了亦不愿去看，只凭不喜欢白大褂这一条理由。太苍白。”

一时摸不清太苍白说的是理由，还是白大褂。

“我同你一般，我凭的…”

“是不愿吃药。”阿桐抢过我的话头，依旧没什么精气神地趴在那里，眼皮一掀一掀。

一阵微凉的风穿间过堂，角落一盆茉莉花，抖一抖，掉下一片花瓣来。

阿桐吸吸鼻子皱皱眉：“昨夜喝了好几罐冰啤，又吹了风，难怪病的这样快，这样直接。”

“你当知道，不该这样喝。”

“茶茶，我知道，你从不醉饮，以往我亦不会。可是我没法子，我想家，只是想家。”

“我们思念至癫狂，依旧不得远去，不得脱离。醉人的，从不是酒。”

“唔…忍得，没有时光过不去罢。”

我抚过她弓起的肩背，好像自是安慰经年以前的什么人，一样悲哀似痛失，一样无助似小兽。

怅然若失。

时光渐老，风光不悔。新冬来往时旧日复苏，望过整个秋，忘不掉离愁。

“回吧，出去走走，趁阳光正好，趁清风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