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偏爱远方，也可在某地长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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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闻凉

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是囚鸟，是困兽，挣扎于周而复始的单调生活，看早就烂熟于心的风景。

没有新鲜，没有激情，每日里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生无可恋的脸彳亍独行。

偶尔刷朋友圈，看见旁人的旅行照片时，也会记起年少时曾有过一颗想要四处闯荡豪情万丈的赤子之心，也会记起大学毕业前的几场旅行，于是每每怅然若失到觉得此刻的自己早已面目全非，是全然的陌生人。

害怕心持续苍老，丧失所有的欢喜，于是终于在某一日，又背起行囊，去了心心念念的远方。

而正是那次旅行，让我明白我仍可偏爱远方，也要学会在某地长居。

那是一场独自的旅行，真正地说走就走，目的地是北京。

说起来，在选择旅行目的地上，我向来很随心。当初去凤凰，仅仅是因为这两个字让我觉得神秘；去华山，是因为室友去过，提起那种近乎垂直的陡坡是怎样一种挑战；选择北京，大半原因是想尝一尝北京炸酱面。

一个人安排了所有的行程，前门大街、天安门、故宫、王府井、天坛公园……一个个景点轮流看过，不需要迁就谁，不需要照顾谁，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这是一种自由。

只是不可否认的是，第二天当我爬上长城的北十二楼，身边除了呼呼的风声，而无人可分享时，心里是有瞬间的失落。

没有一刻能比那时更明白：你要自由，就该接受它的附属物——孤独。

从长城回来，骑着单车游走在胡同里，感受老北京的气息，才明白保留城市原有的建筑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它能让你瞬间就觉出城市与城市的不同来，也能像带你穿越了一般，去在那砖瓦之间回顾一段历史岁月。

而置身于人来人往的北京街头，像个看客，又像个剧中人，旁观着他人，又被他人旁观。

游客大多带着欣喜好奇的表情四处张望，居民则神色淡然，一切如常。

两拨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很容易就可以区分出来，可是又意外地觉得虽互不打扰，却又相互交融，缺一不可，这才是城市该有的你来我往的和谐。

也是此时才最深切地体会到你要的新奇，是别人的看腻，所以我们需要偶尔地交换，去更能发现美，但我们是要归去的，在某地长居，做旁人的“本地居民”。

那次旅行回来，一切照旧，继续生活，继续工作。看似没什么不同，可其实心中已没了被缚的压抑，不再迫切地想要逃离，不再一心觉得诗和远方一定在跋山涉水的更远处，再看生活也并非如死水一般让人厌恶，甚至有了某些可爱之处。

我每天吃的本地饭菜、上班经过的街道、看到的重复景致，其实也都是别人心心念念的远方美景美食。

而以游客看客的心情来旁观，才更能发现这城市的美，所以才会如同我不远千里奔赴北京一样，亦有人不辞辛劳赶赴这里，完成一次远方之旅。

所以我以为，把诗与远方当成苟且生活的避风港是一个完全错误的选择，它是生活的调剂品，它让我们更热爱生活，却不能完全解决现实里的诸多苟且。我们终将在某一地长久地生活，如果能在那里努力去发现美，不厌烦不试图逃离，那我们就能够在这生活的苟且之上种一朵花，待它来日繁花似锦。

我仍偏爱远方，也可在某地长居，才是梦想生活的模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