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浅浅酌(二十七)
六月十二日,江南颜市,大雨。
大雨浸润颜市,城市的屋顶被冲刷的干净,似乎可以闪出亮光来,远处,虞山半入云雾中,影影绰绰。
岁月浅浅酌(二十七)影影绰绰,让我忆及登临名山时看到的云雾,黄山,华山,或是十王峰上沾上眉梢的流云,有时它们会像得道的仙蛇,若隐若现地穿过山腰峡谷,古人将云与龙联系起来,而龙本蛇身,对,深山里的一丝浮云,确实曾以蛇般了无痕迹地游过我的记忆。
这是在颜市,雨天的云遇上虞山就变白了,滞留在山腰,边际丝丝缕缕散开,似乎随时会消失,偏经久不绝,浮云笼罩下,黛色山体与灰暗天际间分界模糊,似乎这山峰插入云端,不知其高兮。
像十王峰薄刃般的山体,或是华山绝顶回望经过的险峰,有着沙盘模型般的低矮不堪。
岁月浅浅酌(二十七)有座山做背景真好,在这样的雨天,我可以借着它的映衬看清风云的变幻。
那些无形无常的变幻,只是天地的呼吸,特别在江南,和缓而温顺,虞山被浸润,植被茂盛,随着雨季的节拍,它们也在深沉呼吸。
颜市人行道上,合欢在开,合欢在落,我很喜欢它的名字。
岁月浅浅酌(二十七)6.12.清晨一场绵密的雨总算澄清了颜市的空气,虞山轻展身躯,安静地酣睡在城市之西。
清晨,说是自然醒,其实多半是被鸡鸭叫醒的,家禽天黑即睡,天一亮就聒噪,特别鸭子,一大早就想着王泥浜的水草活食。才5:30呢,母亲已经煮好了早饭,蒸热了粽子,咸鸭蛋,我怱忙洗漱时,母亲叮嘱我带上雨伞,好像我还是那个系红领巾读小学的孩子。
赶上6点的公交,起点站就沒了座位,读书的学生,城里上班的打零工的,还有带着可庄田间作物小龙虾螺蛳到城里卖的阿姨老伯们,雨很大,雨伞雨衣滴着水,车内也湿漉漉地。
坐车的一小时是享受,就如同我在旅行圈的那些不曾谋面的群友,他们晒着泰国的海阿联酋的沙漠新疆的朝阳,我在可庄往颜市的207路公交车上摇晃,一样的在路上,一样的心旷神怡。
卖菜的阿姨在神侃,她今天带了几个野草,俗称猪酸酸,也叫将板草,我也不知道它的学名,这杂草很难除,除草剂打不死,割下来太阳晒不死,农民很讨厌,阿姨说以前割下来都不喂羊,扔河里的,现如今城里人要吃这东西,五块一斤,一老伯接过话头,说以前这草喂母猪,助下奶的,倒没听说过人吃这草,就笑了。阿姨说现在番芋(红薯)藤,番瓜(南瓜)叶这些扔了没用的东西都有人觅来吃,让我想起近来的网络热词来,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回忆起昨夜,被一只蚊虫吵醒,房间安了纱窗纱门,但它们无孔不入,我只好起身点蚊香,厨房更甚,晚饭时蚊子密集如战场,成百上千只,不知佛家如何待它们?若听任之,岂不被它们折腾个半死?我不讲究杀生与否,关上门点蚊香,必须把它们全部薰死,不然,闻过蚊香逃生的蚊子会自觉生成抗体,下次再点蚊香很有可能对它们不管用。
我偶尔也接触些佛法,用杀生来解释我总不那么敢苟同,比如成群的蚊虫,还有,据说植物也有神经,也有疼痛感,当然也有生命,只是它们沉默了而已,那食素不也在杀生?
还有一门派,食大型畜生不食小型,同样杀生数量上减少了,倒象是有点道理。
其实我更信道家的自然,杀生是腐烂的轮回,若刻意了,倒更象是人的自杀。
想起昨夜,我用蚊香残杀了上千生命,我竟无欠疚感觉,反而,对于数量很不满意,因为今夜依然会有上千蚊子光临我家厨房,甚至房间。
也真奇怪,这蚊虫怎么对付它也灭之不尽。
倒是早上朋友发洋妞(天牛)图片,说现在这东西少见了,唉,看上去这般凶狠强悍的洋妞,比不过一只蚊虫,道家曰柔者生之刚者亡,确实高明。
岁月浅浅酌(二十七)一只落了单的蝴蝶,不知道它是怎么把伙伴弄丢的?它应该翩跹在花丛之中,而不是这僻静坚硬的柏油路面,它受伤了?生病了?被伴侣抛弃了?本来这些美丽的小精灵生命就很短暂,这一只,更可能捱不了多久,天地再宽,于它终究是方寸之地。
岁月浅浅酌(二十七)超市蔬菜区,小黑板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大白菜,0.2元一斤,白菜价是用来调侃的,果然一点也没错,可惜它们的主体是面朝黄土着挥洒汗水的农民,每想及此,我总会对用白菜价调侃的那些高大上人群呵呵两声,若是真懂得白菜,才好。
岁月浅浅酌(二十七)颜市俗语十桃九蛀,还有一只牵歪拉嘴,这满树桃子没伤没病没被鸟啄过的实在没几只,这一枚,勉强完美。
岁月浅浅酌(二十七)小白兔乖乖,胆怯地躲在 简易棚阴暗的角落。
后来,后来被煮成了食物,我边赞赏着它的美味,边对弱肉强食表示着遗憾。
岁月浅浅酌(二十七)黄土寺,或许它叫皇土寺,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据说苏轼在这里住过,也许是我想多了,这世界是最该祭奠,难道不是农民伯伯面朝的黄土?还是文人雅士仰望的天空?
岁月浅浅酌(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