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头

今天我要说的火车头，不是火车的火车头，而是一种在北方冬天戴在头上的帽子。

我可以说但凡出生在北方七八十年代的男孩子，对火车头都不陌生。那是伴随我们整个童年的御寒神器。

北方的冬天冷的出奇，特别是华北平原这块说南不南，说北不北的地方。冬天没有东北的那种暖气和火炕，也没有南方那种暖和的天气。所有的御寒方式除了运动就是各种棉帽棉手套围脖了。

作为北方农村出生八零后。在冬天能够回忆起来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冷。上小学的时候，教室的窗台连玻璃都没有，我们靠窗的孩子就会从家里带来化肥袋子里的塑料膜钉在窗台上。不过还是挡不住聪明的北风见缝插针地往屋里钻。

这个时候戴一个火车头棉帽就显得特别有必要。那是保证我们耳朵不被冻伤的必要装备。小女生就没那么幸运了，尽管有围脖，但一个个脸还是冻的通红。如果再有些婴儿肥的话，脸上都会有冻疮。

那时候的农村孩子还没那么金贵。冬天的早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同村的小伙伴就会相互叫起来，走二十多分钟的路去别村上学。脚下的草都是凝结的霜，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喘出的气在空气中形成白雾。这个时候，我们会把火车头的帽耳放下来，来护住耳朵和脸。即使这样，小时候大家的耳朵还是会被冻伤。

冻伤的耳朵最开始是有硬块，天气热的时候会变得很痒，最后春暖花开的时候耳朵上冻坏的人体组织会结痂然后脱落。冬天如果不在火车头的保护下，整个耳朵都会烂掉。

火车头没有很好看的样式，甚至在颜色上都是一样的，可以说一个火车头可以满足一家人所有的年龄段。在冬天的时候家家户户，基本所有的男士都会人手一火车头。并且一个火车头可以戴上好多年，甚至是伴随一个孩子的童年。毕竟戴在头上的帽子不会坏，除非在小伙伴们一起烤火的时候烧着。

再后来火车头也多了些装饰，有了军绿色和迷彩颜色，前面帽沿上会有一颗五角星。那是我们小孩子最喜欢的样式，源自于我们内心那个当兵的梦，还有对军人的崇拜。

后来，在上了四五年级之后就不愿意再戴火车头了，尽管冬天还是一样的冷，风还是一样的刮。大家都在意形象了，毕竟火车头和美没什么关系。

只是家里的大人，特别是年龄较长的人在冬天还是戴火车头。经历过世事沧桑的他们，更觉得火车头才是最实在的。

前几天回老家的时候，儿子看见父亲放在桌子上的火车头开心地往头上戴。帽子太大他的眼睛都被盖住了，让他拿下来还不愿意，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心地问我这是干嘛的，帽耳又有什么用。我告诉他这是火车头，他一直追问“为什么叫火车头”。

想了想说“它像火车的头一样”。儿子将信将疑。

又到了隆冬时节，天气越来越冷，又想起火车头的温暖。你戴过火车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