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辉东《论语史鉴》15·29鉴真东渡!

2022-11-21  本文已影响0人  冬晖

第29章

      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人:天地之性最贵者也。象形字,最早见于甲骨文,像侧面站立的人之形。其本义为能制造并使用工具进行劳动又能用语言进行思维和交际的生命。

      “人”的造字本义是人类,名词,是指由类人猿进化而来的能制造并使用工具进行劳动,能互助互爱的高等动物。如《释名》:“人,仁也,仁生物也。”

      古人在造“人”字时特别强调手、脚。“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正是由于人能够运用自己的手去制造工具。此外,还因为人能直立行走,所以,古人在造“人”字时便以侧面站立的人作为字的形体。

    《礼·礼运》曰:“人者,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

    孟子认为:“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人如果没有仁义之心,和禽兽无异。

    荀子指出:“人有气,有生,有知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人是天地主宰,故能“制天命而用之。”

    《中庸》曰:“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人能尽性,就能与天地并列为三。董仲舒讲:“天地之精所以生物者,莫贵于人。”

    人也指国君。如《书·吕刑》:“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其宁惟永。”

    人也指天子自称,如《汤诰》:“嗟尔万方有众,明听予一人诰。”

      二人也指父母,如《诗·小雅》:“明发不寐,有怀二人。”意为:直到天明都没入睡,一直思念着父母。

    “人”亦是汉字部首,常作形符。

弘:弓声也。古文字“弘”字从弓、从口,弓亦声,“厶(sī)”乃“口”之讹变。本义指发弓的声音,引申为大、扩充、广大。如《尔雅·释诂上》:“弘,大也。”

    《诗·大雅· 民劳》:“戎虽小子,而式弘大。”意为:您虽是个年轻人,但要知道作用弘大。

    《韩非子·扬权》:“夫道者,弘大而无形。德者,核理而普至。”意为:道,是弘博广大而没有形状的;德,是内含道理而普遍存在的。

全文理解为:

    孔子说:“人能够把道发扬光大,不是道把人发扬光大。”

  朱熹曾说:“人心有觉,而道体无为;故人能大其道,道不能大其人也。”人有觉而道无为,孔子在这里强调了人的主观能动性。

  钱穆认为:“道由人兴,亦由人行。”自有人类始,智德日成,文物日备,学思益积益进,渐渐地就有了大才小才的区别。“若道能弘人,则人人尽成君子,世世尽是治平,学不必讲,德不必修,坐待道弘矣。”所以说非道弘人。

    孔子说的“道”包括大道和小道,大道指人自身的修养,通过大道来提升人生的价值,使人真能成为一个“人”,亦即所谓的“君子”。

    小道即指生活技能,孔子提出小道要“游于艺”。从这个角度来看,道是可以弘人的,因为道可以让人多才多艺。

    但是,孔子说的道主要指大道,大道必须用行动来体现,也就是用“德”来证道,所以人是可以弘道的。

    《道德经》上讲:“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可既”。道是看不见,听不见的,但用起来,它是没有极限的,没有边际的。

      《中庸》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

    如果没有大德,就不可能有大道。所以君子既要尊重德性,又要讲求学问。既要充实广大,又要穷尽精微。既要有崇高的理想,又要有合于中庸的行为。既要熟悉旧的知识,又要不断认识新的事物。既要笃实厚道,又要娴习礼仪。

  《大学》里面讲:“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明明德就是悟道,亲民就是帮助别人也明道,明明德。最后止于至善。

    人必须首先修养自身、扩充自己、提高自己,才可以把道发扬光大,反过来,以道弘人,用来装点门面,哗众取宠,那就不是真正的君子之所为。这两者的关系是不可以颠倒的。

      近代思想家张岂之认为:本文八个字表述了中国思想史上最早的主体意识,认为人有发现和宣传真理的能力。由追求个人的富贵尊荣,而升华为强烈的历史使命感。

鉴真东渡

    在日本,药店的包装袋上都印有一个和尚的头像,他是日本人心中的神,“天平之薨(méng,屋脊)”,至今都受到了顶礼膜拜。他就是鉴真。

    鉴真原姓淳于,唐朝中期出生于扬州,14岁时出家。由于他刻苦好学,中年以后便成为很有学问的和尚。

    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强盛、最开明的时期,对外交往非常的频繁。从唐初期到玄宗开元中期,大唐基本上都推行一种文化输出的政策。诗人王维曾这样形容: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凭借强大的经济和文化,不仅有大量的外国“遣唐使”前来朝拜和学习,唐朝政府也经常会派遣官员和使节出访,形成了万国来朝和威服四方的可喜局面。

      初唐时期,朝廷积极扶持佛教,使其成为了加强对内统治和对外交往的工具。比如,玄奘和尚西游归国时,受到了太宗亲自举行的盛大欢迎,还请他在大慈恩寺,玉华宫等多处颂佛讲法,甚至自称“皇帝菩萨戒弟子”,直到死前还常与玄奘谈论佛法。

      到了武则天时期,朝廷对于佛教的支持更是不遗余力。她不仅在全国四处修建佛寺,还在洛阳龙门以自己的面容横空出世了“卢舍那大佛”,意为“诸恶皆除,众德悉备,净色遍照法界”。

      李隆基时期,他对佛教采取了一种“抑而不毁”的政策,基本上属于“不推崇、不反对”。受此影响,寺庙和僧人开始受到限制,一些不纯粹的僧尼还被强行还俗。

    742年,日本留学僧荣睿、普照到达扬州,恳请鉴真东渡日本传授“真正的”佛教,为日本信徒授戒。当时,大明寺众僧“默然无应”,唯有鉴真表示“是为法事也,何惜身命”,遂决意东渡。

    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唐朝政府自然不批准鉴真和尚的东渡申请。不过,这似乎并没有阻挡他想要前往日本的想法,于是疯狂的“偷渡”就开始了。

    第一次准备东渡时,高丽僧人如海向朝廷告密,因物资被没收而放弃。743年底,鉴真第二次准备东渡,不仅准备了大量的干粮、佛经、佛像等,还做好了保密措施,结果刚刚出海就遭遇强风而返航。

      744年初,鉴真第三次东渡,后船只又在舟山海域触礁受损,只得返航休整,再次遭到了官府的扣留。

      744年底,鉴真组织了30多人的队伍秘密从福州出发,遭到了虔诚佛教徒的举报,再次被官府扣留并遣返。

      748年,鉴真第五次出海又遇到了强风,在海上漂泊了半个多月,侥幸漂到了海南岛才幸免于难,不过却双目失明了。

    到了753年,已经66岁的鉴真和尚在日本遣唐使阿倍仲麻吕的劝说下,开启了自己的第六次“偷渡之旅”。终于,他踏上了日本九州鹿儿岛秋目浦。

    鉴真的到来,全日本举国沸腾,从九州到日本国都奈良的一条路上,各地的日本人都奔走相告,家家户户跑来忙活,沿途不但打扫的干干净净,且所有的道路上全都铺满鲜花,当时日本全国,能找到的花朵全都采秃了铺路,为的就是“让来自中国的贵人不要踩上日本肮脏的泥土。”

    在满城的簇拥欢呼声里,老人被安置在日本奈良城最尊贵的圣地——东大寺。紧接着日本天皇,给他送来了最尊贵称号:传灯大法师!

    鉴真如此疯狂的“六次偷渡”,真实原因实在难以揣测,不论如何,鉴真成功东渡后最高兴的当属日本人,因为他带来的不仅仅是佛经,而是整个中华文明的精髓。以至于,日本借此开始快速由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变,实现了跨越式发展。

    现在的日本文化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中华文明,这些都和鉴真有关。他不畏艰险,不惧生死,不仅传播了佛学理论,更传播了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促进了日本在佛学、医学、政治、律法、建筑和雕塑等方面的提高。

    758年,作为鉴真东渡日本后最主要的支持者,孝谦天皇在政治斗争中失势,被迫传位于淳仁天皇。从此开始,鉴真开始遭到了排挤,被淳仁天皇以“政事烦躁,不敢劳老”的名义解除了“大僧都”一职。

    为了安抚鉴真并且做好表面文章,淳仁天皇将原皇太子道祖王的官邸赐给了他,被鉴真在该官邸基础上改建成了一个寺庙,名曰“唐招提寺”。

    763年,鉴真在这里圆寂,终年七十六岁,遗体火化后葬在寺后面的松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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