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故事优选C】狼性
林柳青儿会员扶持计划
七公子小刀拍摄，猫小巫Erin后期合成
引子
又到了地上铺满金色落叶的时节，往家走的路上空旷无人，只能听到我脚下传来的踩碎落叶的声音。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很害怕这种孤寂的感觉，但那次的奇遇也勾引着我总想再回去看看。
酝酿好措辞，瞅准时机，第二天一大早在餐桌上，我小声小气地向我哥提出了我的请求。
起初并不知道我的意图的哥哥曾试图打消我的执念，因为深秋正是临近年末，工作繁忙，是脱不开身的时候。
上次平安回家，我向他隐瞒了最惊险的那一段实情，只说再也不随便跟同学出去玩了。不然以他保护妹妹的心态，估计会把我捆在家里也不会让我再踏上那个山尖半步。
“那我就跟同学去了哈。”我故意刺激他。刚要拎上背包，胳膊就被他攥住了，力道之大，有折骨般的疼痛。
“绝对不行！我带你去。”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灼热，但我只顾着为达成目的而欣喜。
其实，我是个心里憋不住事的姑娘，再加上自驾去那座山路途遥远，我瞅着我哥心情平缓，还有点小放松的时机，就把实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01
我坐在租来的小轿车后排无聊地抠着手指头，听着前面那俩人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
前面，坐在副驾位置上的是我的“好”闺蜜丹丹，开车的是把我当成“救星”加“好朋友”的王振南。
再想想我们三个认识的过程，忍不住觉得这整个就是个阴谋，不是人为的也是上天设计的。
我是个不太自信的女孩，从不主动去交朋友，别人跟我说话，我才会跟他交谈。
王振南就是大学里第一个跟我说话的男生，再加上他本人长得算是帅气，我内心不免开满桃花。
“你好厉害呀，这次高等数学你好像考了全班第一。”王振南笑起来真好看，我羞红了脸，不知如何回答才会让自己显得幽默风趣，能让人家继续跟我聊下去。
但除了数学，我真的再想不到别的了。
“额，我从小数学学得就好。”发现撩到的是个死书呆子，王振南眼里的光顿时黯淡了下来。
我内心觉得非常抱歉，于是跟上了一句：“以后有什么不会，你都可以问我。”作为补偿。
那以后，每次高等数学课上王振南都会在他旁边给我留一个位置，下课跟我一起去自习室，就连中午吃饭都拉我一起。
作为一个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女孩，被一个帅气的男孩子这样对待，我难免会有点想入非非。
丹丹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跟我好上的，她的寝室就在我们寝室旁边。
丹丹是个妆容画得很精致的姑娘，准确地说是浓妆艳抹。曾有人议论，谁也没见过她卸妆后的样子。为了打破这个邪咒，我还曾深夜造访邻寝。
看看表都晚上10：20了，还有10分钟就熄灯了，我心里冷笑了一声。
敲敲门，鬼鬼祟祟地将脑袋探进门，我目光就四处搜索丹丹的身影。
看到了！
她一转身，我心里凉到冰点。大晚上看到一个脸上抹得雪白，还撅着个烈焰红唇，眼睑黑到显得超重还目露寒光的姑娘，谁不害怕！？
看来丹丹真的是封锁了所有看到她素颜的机会。我尬笑一声，随便对着寝室里面喊了句：“小红，明天早上第一节课帮我占个位儿。”不等听到回应，我就低头退出了她们寝室，真是扎眼睛，扎眼睛……
但是那些男生好像都挺喜欢这一款的，我已经听说好几个男的为她明争暗斗，丹丹还陷入了男友选择困难呢。
咦……这年头，男人的眼光真差。
所以，当一直漠视我存在的丹丹突然天天挽着我的胳膊时，起初我感到很诧异，后来觉得有点自豪。
竟然连一个“妖精”都被我收服了，我的魅力真是大大的。
于是，那以后我和王振南两个人一起做的所有事中都强行插入了一个丹丹。
有了丹丹，我就从主角变成了配角，只是我并没在意。
可王振南呢，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尤其是丹丹在场的时候。
有一次临近期末，王振南约我在自习室给他讲数学题。
刚一讲完，我一口水还没咽下肚，他就冷冷地抛来了一句：“好了，讲完了，你赶紧走吧。”
这话差点把我呛到。丹丹在一旁深深地埋着头，不知在写什么，特别认真，长发挡住了她的表情。
在回寝室的路上，我越走越觉得委屈，不争气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后来王振南经常对我呼来喝去，从不尊重，连一旁的同学都看出来了，有几个关系和我比较好的还说：“他什么人，对你态度这么差。”
我撇撇嘴尴尬地笑笑。
终于有一次，我忍无可忍，和王振南大吵了一架：“连同学都看出来了你对我态度差，你懂不懂得尊重人啊！？”
他的回答可以说将厚颜无耻上升到了一种新的高度，可我当时竟然还觉得窃喜。
“她们知道我和你关系有多么要好么？她们知道我跟你说话的路数么？因为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才那样说话的，你竟然听她们的，太令我失望了。” 王振南说这话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丝委屈的神情。
我竟然感动得一塌糊涂，甚至把后来的关系越来越淡的原因都怪罪到了自己头上。
到了十一小长假，丹丹突然找我问：“小雨，咱们十一去爬山吧，就咱三个。”
“去哪？”一听说这个提议，我最先想到的是，说不定可以通过这个机会和王振南重修旧好。
“一个据说可能会有野狼出没的山林，你说刺不刺激？”丹丹激动地浑身颤抖，假睫毛都要掉了。
我开心地当即打电话告诉我哥：“十一小长假我不回家了，我要和同学出去爬山。”
“去哪呀？”我哥问。
“额……你别管了。”我哪敢告诉他我要去一个有野狼出没的地方？他不得打个飞机来给我拽回家！？
“用不用我开车带你们去？”我哥提议。
“不用，不用，有个男生会开车，你作为半个家长一起去多尴尬？我不会有事啦。”我有些不耐烦。
“好吧，好吧，你们玩得开心。”我哥说完，我就匆匆挂了电话，转头向丹丹送去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哈哈，我哥同意了。”
可丹丹脸上的笑容却令人琢磨不透。
02
我背着一个超大的背包下车了，包里带了三瓶矿泉水，三块压缩饼干，三包面包，三袋熟培根……每一样我都买了三份。
而他俩呢，各自背一个瘪瘪的小包，可能就装了一瓶水吧？我突然为自己土鳖一样大包小卷地带那么多东西而感到懊悔。
“欸，王振南，你帮我背吧？我背你的。”其实我说这句话的多半本意是为了试探王振南对我的态度，因为一路上我俩一句话也没说过。
“我自己还有东西要背呢，你自己不能背，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他对我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一转过头面对丹丹他就满眼堆笑。
他不去拿个奥斯卡影帝真是可惜了。
说什么跟我关系好才对我凶，那你和丹丹关系不好么？我怎么看你从来都没朝她吼过半次？我对着王振南的背影，在心里抱怨道。
整个爬山的过程中，前面的两人有说有笑，互相扶持。我一个人吭哧吭哧地在后面背个大包，像老黄牛一样。
遇到什么不好走的路，丹丹碍于女生间那点可怜的表面交情，能帮就拽我一把，拽不动就看着我自己爬，反正王振南只会无动于衷地冷眼旁观。
他俩为什么要叫我来受这份苦？有狗粮无处撒了么？
没走多久我们几个的小体格就都受不了了，一屁股跌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下，我打开背包。
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对面那两人竟然不说话了，满眼期待地盯着我手上的动作。
“你俩没带吃的？”我真不敢相信。
丹丹可怜兮兮地剧烈点头：“都怪王振南说带吃的太麻烦，就带瓶水当减肥了。”
王振南呢，高坐在那像个大爷似的，眼睛却出卖了他那点卑微的小心思。
一路上不跟我说话，吃我的东西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客气。
如果我同意，估计他俩能连我的那份食物都吃得一个渣不剩。
看着他俩那德行，我心里就觉得窝火，什么也吃不下。
压缩饼干倒是没人吃。我出于好奇，没吃过，就撕开包装的边缘咬了一口……
差点把我的牙硌掉了，我舔了舔嘴唇，将剩下的压缩饼干包好，放回了包里。
不都说旅行可以看透一个人么？我现在就略有体会了。
我们终于爬到了怪石林立的山顶，视野格外开阔。
清冽的空气削弱了我脑袋里的所有怨气。
“振南，我想坐到最高的那块石头上照张相。”丹丹娇滴滴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转头一看，王振南蹲在地上让丹丹踩在他的肩膀上，扶着石头，慢慢地站起来，但脚下还是不太稳，左一下右一下的。再看他那个紧张的神情，生怕丹丹摔下来。
这才是真情流露吧，跟我说的那些都是安抚一个傻子的借口。
看他们美美地拍完，我说：“我也要拍。”
大概是吃了我的东西的缘故，王振南对我的态度缓和了点：“你自己爬上去吧，我给你拍。”
坐在最高的那块石头上，我的眼睛并没有看镜头，而是被前方葱郁迷人的山海所震慑。
世界那么大我为什么要纠结于眼前这两个如此渺小的人。
03
“王振南，你过来扶我一下，我下不去了。”上来容易下去难这个道理在爬石头这件事上也适用。
我向下一瞅便慌了神儿。
“你怎么那么麻烦，自己下不来干嘛要上去。”王振南没好气地伸过来一只手。
他那手不伸倒好，这一伸我的力量就偏移在抓住他的那只手上，他见我抓住了他的手，竟忽然甩开了。
这一甩我整个人滑落岩石，卡在缝隙里，摔得头晕眼花，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愤怒地瞪着王振南。
他却不以为意地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你一个老娘们儿，我只是借你个胳膊，你抓住我的手干嘛！？”
他后半句说得特别大声，像是故意说给丹丹听的。
“小雨你还能走么？”丹丹匆忙地跑过来，嘴上说着关心的话，眼里却没有一丝真情。
“不行，我走不了了，好像脚崴了，疼得厉害。王振南你还是人么？我只是特殊情况抓一下你的手，要不我干嘛碰那只和你的内心一样肮脏的爪子！？”我恨得咬牙切齿。
“你！？”王振南还好意思跟我瞪眼。
“那你在这等着，我们下山去叫人来救你。” 丹丹匆忙撂下了一句。
我还没来得及看看丹丹的表情，判断这话里有多少真假，她就站起身拉着王振南头也不回地走了。
山顶终于回归了一片平静。
还好，我的包仍然背在身上，只是现在压在身底下。
当我觉得身上的疼痛消散了大半时便挣扎着从身底下拽出了背包。
幸亏刚才我的那份食物还没吃，应该够撑到有人来救我了吧。
先颤颤巍巍地喝了一口水。
过了好久，天色都暗了，山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山顶的傍晚冷得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已经开始颤抖，把空了大半的背包紧紧地抱在胸前。
我一直在愣神儿，虽然面前的山谷很美，但我根本无心欣赏。
等到寒冷扎进骨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魂魄可能已经盘旋在脑门上，随时准备丢弃这冰冷的躯壳。
反正这样下去早晚得死，我还不如做最后一次挣扎，一旦有人在山里采草药呢？
虽然是火星撞地球的概率，但我仅存的一点求生欲也不允许自己轻言放弃。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气运丹田，扯足嗓子大喊：“救命啊！！！！”
然而，不管我多用力，声音好像扩到距我10米的地方就停止传播了。
我不死心地一遍一遍喊，嗓子都干了，喝了一口水再接再厉。喊累了，索性开始唱歌，在傍晚对着山谷唱歌，声音随着寒风抖啊抖，抖啊抖……
我不适时宜地想起了倩女幽魂。
那一刻估计是我一生中最佛系的时候了。
终于引来了一个听众，一对悠悠的放着光的绿点出现在远处的山林里，顷刻间把我吓成了一座冰雕，歌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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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它看不见我，回去吧，回去吧，这里没有人。
可能我的魂魄已经冲破身体的桎梏，飞出去了，要不然怎么大脑一片空白，唱烂了的歌也愣是想不起来下一句歌词了。
我难道要被，我要被，天葬了？上天哪，让它等我被吓死了再吃吧，我怕疼……要不我嗷嗷叫它吃得也不痛快。
已经冻成冰块的脸上竟有一股热流汨汨流淌，原来吓哭了是这样。
如果，我是说万一，我要是能回家，以后肯定听哥哥的话，再也不随便和关系不够好的朋友出远门了。
我再也不对人性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随着狼的靠近，我逐渐看清了狼脸，说实在的，长得英气十足。
它严肃谨慎的神情，矫健轻盈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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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它温顺一点，我肯定天天抱着它不撒手。
狼放慢步伐，审视着我。难道它也怕我？我甩甩脑袋，这怎么可能。我听说狼是会吃人的。
它是不是饿了？或许给它点东西吃就不吃我了？
我赶紧从包里掏出了那块差点硌掉牙的压缩饼干朝狼扔了过去。
那饼干……竟然像砖头一样擦着狼的耳朵飞了过去。
我的心彻底凉了，确切地说呼吸都停滞了：狼大大，我不是要打你呀，那是，是好吃的，吃了就不饿了，比我的肉顶饿多了。
狼可能听见了我的心声，转头朝饼干看了看，但没过两秒，它的脑袋就转了过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完了，我怎么忘了狼不喜欢吃素的，狼喜欢吃肉。
此时它肯定被愚蠢的人类激怒了。
我瞅了一眼自己瘦得像麻秆一样的胳膊腿儿……
狼大大呀，我身上肉少，不好吃，硌牙……
啊！对了，我还有一包培根肉片。我急急忙忙地在包里胡乱翻找，看我在瞎忙乎，狼也看愣了，并没继续前进，而是站住了，像是蓄势待发。我终于在背包底部找到了那包被压成薄饼的培根肉片，估计还不够狼塞牙缝的。
不知是不是被寒风吹的，我打开包装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为什么还没打开呀，狼都着急了。
猛得一撕，开了一条缝，来不及处理仔细，就连着包装纸一起扔向了狼。
这回成功地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狼低头闻了闻，一脚踩住包装纸，用嘴一挑，一撕，那厚塑料包装纸就被轻而易举地撕碎了。
看得我的灵魂在体内剧烈挣扎。
果然不够塞牙缝的，狼甩甩脑袋，一口就吃了个精光。
紧接着我俩又四目相对了。
狼似乎对面对死亡不够坦然的猎物也会显出一丝柔情。
它闻了闻我的鞋尖，似乎在思考待会吃的时候如何把这厚重的东西撕掉。
它再抬头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靠在石头上，决定坦然地接受死亡。
原来死亡真的近在咫尺的时候我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害怕。
狼息可闻，热乎乎的。
我能感受到它鼻尖的绒毛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好痒啊。我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能感受到狼嘴离开了一段距离。
不知道如果我现在睁眼会看到什么。
怎么狼还没走，难道它真的想要拿我当夜宵么？狼大大，我是好人，绕我一命吧。
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感到腿上一沉，暖暖的就像被人盖上了一床厚重的毯子。
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的心，将眼睛张开了一条小缝……
狼竟然半个身子躺在我的腿上！
看着它安静的样子，我好想伸手摸摸它，但我哪敢呀……
也许是它嫌我太凉了，想要捂热了再吃。我听说狼是很有耐性的，会等到猎物达到最优状态的时候再食用。
它仰着脸看着我，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那闪着光的绿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
我想抱着它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于是便把背包推到一边，向狼张开了双臂。
就像一个罪人伸出双臂等着接受上帝的审判，许是抚慰，更可能是万劫不复。
但当时的我真的已无权谈论生死。
狼似乎再次读懂了我的意图。站起身，靠我更近了，正好把头伸进我张开的双臂中，就像一只憨憨的哈士奇，目光里全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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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俩真的就这样依偎着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夜。
抱着狼，那种感觉就像征服了整个山林。
第二天我睁眼的时候狼已经走了，我的怀里空落落的，就像我当时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真的有人来救我了，算那俩人还有点良心。
看到丹丹和王振南带着两个壮汉上山，本来我是抱以感激的微笑，结果那俩人看见活得好端端的我，竟然露出了明显失望的神情。
那失望的眼神简直比初见狼眼还令人毛骨悚然。
尾声
说完，我心虚地偷偷瞄了一眼一脸严肃地开车的哥哥，不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直接调转车头回家。
没想到，哥哥听了我的故事叹了一口气，说：“你不早说，你早说，我早就带你来了。”
“我也不知道狼为啥没吃我，还给我取暖。”我嘟哝了一句。
“它是感激你喂了它食物呀。”哥哥手握方向盘，眼睛紧盯着前方。
“就那么一点肉，还不够它塞牙缝儿的。我给王振南讲了两个学期的数学题，爬山又给他们带了食物。他都不肯扶着我走下巨石。”我心里觉得很委屈。
“哎，所以很多对人性失望的人最终都选择和动物在一起。谁说狼性不如人性了？”哥哥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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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我们抵达山顶，我坐在最高的那块石头上学着狼的样子，仰天长啸了一声。
“嗷呜……”
然而一声过后，林子里静悄悄的。
我哥在一旁笑开了花：“看来你的同类没认出来你。”
“肯定是你在旁边它害怕了。”我瞥了我哥一眼。
“哈，它会怕我？十个我也不是它的对手。” 说完，我哥伸出手准备抱我下来。
我最后万般留恋地向树林里看了一眼。
然后，我认出了那对幽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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